一陣讓人心裡發癢的,機械運轉的聲音,拍賣的平台,地板的正中央緩緩的打開,升起了一隻白色的圓罐。
上麵重重疊疊的封印,凡是懂行的人看了都會心裡一驚。
太離譜了,即便是封印兩麵宿儺的手指,都不會有那麼誇張的封印,最多就是一張布封條而已。
台下一陣騷亂,這種程度的封印,誰知道罐子裡麵放的到底是無害的咒具,還是能殺人的凶器。
“請各位不要緊張,如果有術師在場,還請收斂好自己的咒力,以及做好心理準備。”
從白色圓罐進入現場的那一刻開始。
夏油傑的右手手臂,就開始火燒火燎的疼痛了起來。
說是手臂,但也不過是咒力的聚合物罷了,還是不屬於他的咒力,雖然平時使用起來完全不會和正常的手有什麼區彆,但顯然,它從一個供他使用的,咒力的死物,活了過來。
冷汗開始逐漸浸濕他的後背,夏油傑忍不住微微咬住嘴唇,強逼自己平靜下來。
他要保持清醒,他得保持清醒。
主持人拍了拍手,從帷幕後麵鑽出來幾個包裹嚴密的人形。
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不僅全副武裝,還收斂了咒力的痕跡。
幾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術師同時抬起手,開始逐步解除上麵的封印。
纏繞在陶罐上的鎖鏈一圈一圈的自動散開了,緩緩的垂落到地麵。
沉重的鐵鏈墜落到地上的聲音,聽的人心中止不住的顫抖。
這不是最恐怖的。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清楚的,明晰的聽到,伴隨著鐵鏈的鬆散。
罐子的內部,逐漸傳來了刺耳的摩擦聲,由弱到強,愈發清晰,頻率也越來越快。
...有些人已經忍不住站了起來。
太恐怖了,恐怖的不是發出聲音這件事。
而是這聲音聽起來...
像是有個人,此刻就被關在罐子裡,用手指,越來越瘋狂的,越來也絕望的,拚了命的抓撓著內壁!
這聲音太急促太用力,尖銳的摩擦聲像是杜鵑啼血!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不自覺幻聽到了陣陣的,絕望的像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撕心裂肺的哭號!
這是要用了多大的力氣,這是要有怎麼樣的痛苦和不甘心!
...才能發出這種,簡直像是要讓指甲都崩斷了聲音?
夏油傑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
一色晴生的手指尖在出血。
準確來說,是從指甲縫裡往外滲血,好像有人正在用力的用鉗子夾住的他指甲,拚命的往上拽。
...不是他矯情,是真的很痛。
薙切朝反應很快,比起接著喊老師,還不如自己先去處理——找個藥箱就是幾分鐘的事情。
隻有左手,右手沒事。
“我沒關係。”
一色晴生竭儘全力的深呼吸,隻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突突跳著疼痛。
但還好,他還能保持意識清醒,甚至能緩緩的站起來。
“...彆叫老師來,你去工作,就說我暫時有點不舒服,不用費心。”
這麼說著的同時,他的手指尖開始,輕微的抽搐了起來。
這是有理由的,雖說手指莫名奇妙的在劇痛,但他的意識卻很清醒,好像這份疼痛完全影響不到他的理智,甚至能幫助他保持冷靜。
某種直覺告訴他現在不能去看醫生...
他甚至最好不要離開這個地方。
“我去叫醫生...”
“彆去。”
一色晴生的語氣並不重,卻徹底拖住了薙切朝陽的腳步。
“彆去,不能去,我不需要醫生。”
他重申了一遍,再度深深吸了口氣。
“讓我...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
很奇怪,某種本能,或者說某種冥冥中的意識,讓他比起手指的疼痛,好像更害怕什麼其他的東西。
...是什麼?
“東西我已經調配好了...接下來是你的工作,沒問題吧。”
薙切朝陽點了點頭。
即便手還是疼痛到難以抑製,一色晴生還是鬆了口氣。
鐵鏈被完全的解開了。
罐中的抓撓聲還未停止,刺耳穿顱,讓所有人都心裡發慌。
“...請大家保持冷靜。”
台上的主持人顯然也沒料到如此,一時間冷汗浸濕了後背,笑容僵硬的看向一旁,離他最近的解咒術師,希望對方能來解釋一二,或者救個場。
沒有人理會他,幾個解咒的術師同時放下了手,沉默的,再度退居幕後。
但瓷罐上封印所用的布條,還沒有被解開。
主持人張大了嘴巴,手足無措,慌慌張張的再度舉起話筒,試圖平息場下愈發混亂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