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
伏黑惠突然開口,扭過頭,去看已經將嘴唇咬出了血,還尚不自知的夏油傑。
這是詢問,也是提醒。
“......”
年長者迅速回過神來,看向一旁的伏黑惠。
他抬起手,做了個手勢,還輕輕的點了點頭。
“脫兔!”
下一刻,無窮無儘的白色兔子,從四麵八方的陰影裡鑽了出來!
在場的賣家裡有不少混跡其中,作為安保的術師,必須率先製服他們!
夏油傑毫不猶豫,趁著現場的一片混亂,立刻朝著看台襲去!
那幾個鬼魅般的術師迅速從幕後衝出,想要轉移台上的陶罐——已經沒人去管跌坐在台上,嚇得尿了褲子的主持人,現場瞬間變成了大群術師的混戰,夾雜了完全無辜的,來參加拍賣的術師,不少普通的有錢人的尖聲哭叫。
脫兔忠實的反映著在場每一個人的去向,往外逃竄的不必多管,而同時向著看台奔去的,都是需要攔住的敵人。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還在呢。
這件事太簡單了,其實根本不需要來這麼多人,隻能說是一種...
“認為自己必須要來”的,儀式感。
*“都停下!”*
狗卷棘的聲音,是咒言。
正確的決定,場內的情況有些混亂,還混有不少普通人,可以有效減少傷亡。
禪院真希一棍子把某個掏出了咒具的詛咒師抽上了牆。
“呼,爽。”
她微微扭了扭脖子,抖抖肩膀。
很久沒有這種程度的,舒展筋骨了。
一色先生是正確的,無論是她還是真依,一個月來都是進步神速,就在昨天,真依還剛剛為她做了把新的趁手咒具,甚至沒費多少力氣。
無論是一年多以來,接受的教導,受到的幫助和饋贈,還是僅僅因為那是個真正的好老師...
她都應該來的。
不過是幾秒鐘發生的事情罷了,夏油傑穩穩的落在看台上,無視一旁術師的攻擊,輕而易舉的躲開,或者是用咒靈擋住。
這些人在他麵前,還是完全不夠看的。
白罐中的抓撓聲更加尖銳了,整個罐身開始拚了命的晃動,蓋子開始被逐漸頂的鬆動。
混亂的場麵下,沒有人注意到它的這點動靜,夏油傑操控著咒靈,把某個偷襲的詛咒師甩飛了除去,沒有看它,隻是朝著它的方向走了幾步。
白色的罐子安靜了一瞬間,頃刻又用更大的力氣開始晃動!
“嘭。”
這是罐子的蓋子終於被頂開的聲音。
一時間,無論是屬於哪一方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停止了打鬥。
白色的,陶瓷的罐蓋落到地上,被地毯接住,沒有砸碎,隻是滾了滾。
2
從罐口處,一小節纖細的,暗金色的指骨,緩緩的伸了出來。
這節纖細的骨頭小心翼翼的,輕巧的扒住了罐子的邊緣,將自己拉出罐子,有些疲倦的垂在了罐子邊緣。
...它終於露出了全貌,這是一塊暗金色的,人類的手骨,骨骼纖細修長,優美的像是琴弦。
它食指的部分突然輕微的動了動,不自覺的向前伸了伸,像是摸索著在尋找什麼。
巨大的咒靈突然從半空中浮現,將所有還在呆愣中的詛咒師掃下了平台!
巨大的聲響讓整個平台都搖搖欲墜,房頂的燈管接連被掃下來好幾根,砸碎在地麵上,發出駭人的爆裂聲,玻璃的炸碎聲,伴隨著慘叫...
那隻手骨像是受驚了似的,手指一瞬間抓緊了罐子的邊緣,猛地一激靈,迅速的往罐子裡縮了縮。
形狀類似蛇的咒靈伸過去尾巴,纏上了白色的瓷罐,小心翼翼的護住了它。
它吐了吐信子,動作甚至稱得上溫柔。
等到夏油傑解決了一切,終於有空閒去看那隻白瓷罐的時候。
手骨已經縮回了罐子裡。
“......”
夏油傑的喉結滾了滾,想要說點什麼,有覺得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哽住了一樣。
太愚蠢了,這種行為,就算是殘留了些什麼,那也隻是些毫無理智的本能,它隻是,一色晴生在自己的身體裡,以自己的骨骼為模板,凝聚出來的,咒物而已。
他居然想要對著咒物說話。
但他還是,輕輕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罐子的邊緣。
“...已經沒事了。”
他脫口而出,像是在哄小孩子,又像是在哀求。
這話說的彆扭,讓他的臉都要燒起來了,喉嚨也一陣陣發緊。
他對太多人說出過這句話,偏偏麵對這個人——哪怕隻是殘渣。
...太奇怪了,奇怪的他已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