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記憶進入大腦的感覺像是嗆了水,有種尖銳的疼痛,伴隨著眩暈感和嘔吐欲,幸好機械的身體不會被唾液嗆到,用著機器少女身體的一色晴生也隻是一個踉蹌,又緩緩的站直了。
“你死了,真讓我意外。”
芙麗爾輕聲說,她看著一色晴生臉,好像他們才是第一次見麵似的驚奇。
“我以為像你一樣的人類都會活的很好,因為你什麼也不在乎,什麼也不愛。”
“聽起來好像你已經知道什麼是愛了?”
“彆人告訴我的。”
芙麗爾含糊其辭的說著,又把話題引到了一色晴生身上。
“你呢,你現在知道什麼是愛了嗎?”
白發的少女微笑了一下————這張臉上很少出現這樣的表情,也因為這個表情,她看起來更像是另外一個人。
“我知道了。”
女孩的聲音有種她本人從未有過的從容和柔情。
“愛是...很美好的東西。”
一色晴生微笑著說。
“可是你死了。”
芙麗爾堪稱尖銳的指出。
“我知道你是怎麼死的,這世界上能瞞住我的事情不多。”
白發的青年聳了聳肩。
“這不妨礙愛本身很美好。”
“好惡心。”
芙麗爾皺了皺鼻子。
“你這樣真讓我討厭。”
“還以為你會更討厭我以前的樣子。”
“那時候你起碼不會全身心放在另一個人身上。”
“真令我作嘔。”
芙麗爾幾乎是怒氣衝衝,她的臉都有些扭曲了。
“看來我現在的樣子會讓你很失望。”
一色晴生輕輕說,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準確來說,一色春的手。
一雙白皙,纖細,柔軟而紅潤的手。
“春和我不一樣,她還有很多沒學會的東西。”
“我猜你更喜歡她,她更像是曾經的我。”
“好了,彆鬨脾氣了。”
“來聊聊你的合夥人怎麼樣?”
芙麗爾驟然僵住了。
“說什麼呢。”
她再度露出了那種,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一樣的燦爛笑容。
“彆緊張。”
一色晴生仍舊保持微笑。
“我暫時不打算做什麼,不是嗎?”
芙麗爾的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如果是以前的你,大概率直接說‘撒謊’吧。”
“算了...反正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芙麗爾又不是術師,簽訂不了那種叫束縛的東西啦。”
紅發的女孩癟了癟嘴。
“外崎一輝,以前是外崎琴美,更久之前是外崎榮美,那家夥太變態了,把自己的腦子挪來挪去...”
“等等。”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發少女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說,他是誰?”
芙麗爾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一色晴生。
“外崎,外崎一輝,一個本來應該是老男人但莫名奇妙現在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家夥...”
一色晴生的表情扭曲了。
這很難得,他一貫是個非常在乎自己形象的人...但這種情況下的震驚已經足夠讓他繃不住了。
這樣一來,很多本來紛亂的線索,都能夠解釋的清楚了。
奇怪的咒靈...頭頂有縫合線的男人,未能轉世的姐妹二人,芙麗爾未能被銷毀。
“他在哪?”
“這個我可不想說。”
芙麗爾聳聳肩膀。
“畢竟我和他還有合作關係...而且那家夥神出鬼沒的,跑到沒有信號的地方我也找不到啊。”
“我們還是說回你吧,我直接把你的意識在這裡抹消掉怎麼樣?”
紅發的少女語氣認真,她微微彎著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一色晴生。
那頭柔軟卷曲的紅發垂落下來一些,弄出了些許的陰影,讓女孩本就平淡的麵容更加模糊不清。
“我不喜歡現在的你,還是一色春好一點。”
白發的少女搖了搖頭。
“超級AI也會戀舊?”
“因為她也知道自己不是人類啦,隻是她不在乎而已。”
“芙麗爾,想要同伴。”
“實不相瞞,咒靈可能沒法被你操控腦死亡...我現在的身體裡還有沒有大腦這個器官都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