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夏油傑嚇了一大跳——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能夠把小型咒靈關起來的東西。
“你能看到啊?”
年輕人低下頭,看了看手裡的籠子,露出一個足夠燦爛的笑容。
“夏油同學對吧!太好了太好了,我從東京趕了大半天的路才到這裡路上還解決了兩個咒靈真的是麻煩死了但是幸好你是咒術師否則就白來了...”
“...不是,等等,你是誰?”
夏油傑有點被搞蒙了,轉不過來的腦袋努力整理出一點清醒。
“上門推銷...?”
“哦哦哦,你好你好,我是東京都立咒術學院的招生老師。”
年輕男人笑著遞上一張名片——把籠子夾在腋下後。
“你父母呢?沒在家吧,我想要和你單獨聊聊...”
...此刻夏油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
少年偏過頭去,看向年輕男人背後,抱著一個紙袋子,神色有些茫然無措的一色晴生。
“...晴生哥。”
少年小聲的喊了一嗓子,卻又忍不住一縮脖子。
本來還在喋喋不休的男人笑容僵了一瞬間。
不是說這幾天這孩子的父母不在家嗎,高專招人最大的阻礙基本就是學生家長,畢竟相比較於糊弄一下就會興致勃勃的青少年,已經受到過不少社會磨練的成年人們可不會被“拯救世界”“特殊的天賦”之類的話忽悠的五迷三道。
他回過頭,看到身後的青年——年齡似乎不大,略顯稚嫩的臉像是個高中生,一副沒成年的樣子。
這讓人鬆了口氣——忽悠兩個孩子也比忽悠一個大人來的好。
“我是東京都立咒術學院的招生老師。”
他的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您是夏油同學的家人嗎?正好,本以為他的父母親並不在家,很高興認識你,我姓中保,不介意的話,我想請您和我與夏油同學聊聊...”
自從這位老師說出了家人兩個字,白發的青年就明顯變得窘迫起來了,他懷裡還抱著紙袋子,此刻不自覺地用力收緊了手臂,身體往後縮了起來。
“我不是...”
“晴生哥,進來吧。”
夏油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窘迫,但已經充血發紅的耳朵暴露了他的實際心情。
他現在沒空管這個所謂的招生老師,隻知道如果一色晴生放下他的褲子就走估計就不會再來了。
他不能...
“進來吧,我們一起聽聽。”
夏油傑擠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容。
“我爸媽不在家呢。”
他伸出手,少年人身高臂長,身形柔韌,硬是把身材纖瘦的年輕人拉了過來。
“幫我一下啦。”
他不知道自己臉上的笑容簡直比哭還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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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坐在了夏油夫人最心愛的沙發上,一個正襟危坐懷裡抱著高專的介紹書,一個手絞在一起,另一個看起來要把沙發罩抓破了。
夏油夫人再怎麼寵著兒子,要是回來看到自己沙發和被貓撓了一樣,也肯定會發脾氣。
所以一色晴生在努力使眼色給夏油傑,奈何少年現在的心思已經放在了招生老師說的話上。
他一開始隻是為了不太尷尬才認真的聽,結果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
“夏油同學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麼稀有嗎?”
男人保持著“哄孩子專用親切假笑”,循循善誘不急不緩。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既沒有神經病,也沒有發了瘋——妖怪是真實存在的,隻不過不是陰陽師,而是咒術師,他擁有著千年難得一遇的才能。
夏油傑像是踩了棉花,剛剛的尷尬要被拋到腦後,大腦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某種久違的衝動在他的胸膛裡衝擊,唇齒發麻,心口因為過於緊張產生了抽搐般的感覺。
“夏油同學,如果你真的願意去我們學校,隻要簽字就好了,之後隻要你自己願意,也可以隨時離開,我們不會強迫我們的學生,如果你的父母有異議,我們也可以幫你進行溝通...”
“抱歉。”
一色晴生站了起來。
“他不能就這麼簽字,雖然很抱歉您千裡迢迢的趕來岩手,但這孩子不能這麼快的給您答複,不介意的話可以留下您的聯係方式,和您可以提供的一切紙質文件,我們會在商討後聯絡您,給出您我們的答案。”
他手下按著擺在桌子上的文件和鋼筆,用了些力氣,就連手指尖都在發白。
夏油傑伸向鋼筆的手僵住了。
突然被人打落雲端的感覺有些發冷,但更多是某種不自覺的不安和驚醒。
招生老師的微笑僵硬了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