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招生老師留下了戰利品...不對,留下了他的紙質材料和聯係方式,帶著夏油傑看不出但一色晴生明明白白的惱怒和不滿離開後。
白發的青年一秒鐘蔫了下來。
他像是從一隻護崽而有些鼓起氣勢的動物,變成了一隻塌耳朵的垂耳兔,那兩縷鬢發垂下來,真的有點像是兔子耳朵。
他非常的小心,謹慎的把剛剛放在腳邊的紙袋子拿上桌子,輕輕推了過去。
“是...呃,夏油君、傑你上次落在我那裡的褲子,呃,還有...”
年輕人像是舌頭打結了,半天都沒能把那個詞說出來。
...夏油傑突然想起來。
當時他留下的除了褲子還有彆的,隻是當時他跑的太著急了,回到家來又刻意控製自己不去想那些會讓他大腦充血的事情...
所以他忘記了落下的不隻是褲子這件事。
“呃...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紅起來了,有些窘迫無措的撓了撓,最後不自覺的揪住了自己的臉頰肉。
沉默,還是沉默。
夏油傑突然把紙袋子拖過來!
他一邊手忙腳亂的往外把自己的褲子拿,一邊驟然加快了語速
“謝謝謝謝總之真是麻煩您了我父母不在家您還幫我提意見所以晚上你願意...”
他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的同時褲子也從袋子裡被扯了出來,一時間亂七八糟,一條腿還對折好了而另一條在外麵晃蕩...
說的,疊的很整齊的衣服因為少年的隨手拿出而散亂了,本來是刻意認真疊好的,為了掩飾某些尷尬,一色晴生還特意采取了一些措施...
它不在褲子下麵,也不在褲子上麵,被好好藏起來了。
聲音戛然而止。
褲子裡麵疊著另一件小東西,因為被取出的方式太粗暴,就在兩個已經夠尷尬的人眼皮子底下,掉在夏油傑的膝蓋上。
平角的,略顯暗的黃綠豎紋,洗的挺乾淨的,還散發著一點特殊洗液獨有的味道。
夏油傑臉上那點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僵在臉上,又哢噠掉了下去,恢複麵無表情。
屁股距離沙發到最後那一點距離消失了,他重重坐下去,連帶著那件小衣服也在他腿上蹦...跳...彈...
挪了一下,從本來還有點不平整的狀態裡變得像是放在大腿上展示了一樣。
夏油傑不自覺地並攏了腿。
長久的沉默。
一色晴生慢慢站了起來。
“我覺得我不該打擾你...呃,我隻是來把衣服送回來,畢竟...”
這讓夏油傑後知後覺想起來,當時他從一色晴生家跑路的時候,帶走了人家的褲子。
這事本來還和石頭一樣壓在他心頭,剛剛卻被選擇性遺忘了。
...現在那條褲子還在他床上,每天和思春期少年滾在一起睡覺。
老天如果要懲罰他,就不該讓他同時遇到這麼多的社死,不如直接把他埋了。
“晴生哥...”
少年的聲音不自覺的有點發顫,緊張讓他的喉嚨抽搐緊縮。
“沒關係。”
一色晴生尷尬的微笑著,但也不知道他具體在笑些什麼,那張秀氣的臉僵硬的可憐。
“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告辭了。”
這句話說的急匆匆的,好像白發的青年已經無法忍受呆在這裡一秒鐘了。
一色晴生窘迫的起身,低著頭,雙手僵直的垂在兩側,他低著頭,朝著門口僵硬轉身...
失敗了,因為夏油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少年人的手結實有力,溫暖柔軟,還有些綿綿的肉感,手心炙熱,還微微出了一層薄汗。
手汗,如果平時,臉皮薄的青少年早就和被燙到的小貓一樣蹦開了。
但他現在沒心思想那麼多,他盯著一色晴生的臉,隻覺得喉嚨發癢,全身一陣冷一陣熱,嘴唇和後背都在發麻。
緊張過度,心跳加速,呼吸過快,他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漲紅了起來,嘴唇顫抖,眼睛也是潤潤的。
“晴生哥...”
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他知道這時候說什麼才好就好了,不至於像個傻瓜一樣,隻是一遍遍的重複著對方的名字。
是愛嗎?他不知道,隻是心跳如同擂鼓,砰砰作響,激素大量分泌,連帶著唾液濕潤口腔,又覺得喉嚨乾渴。
他又有點想逃跑了,某種極端尖銳的感情拉扯著他。
逃走吧。或者,告訴他吧。
“...我爸爸媽媽不在家。”
舌頭打了個結,轉了個彎,最終沒能說出想說的話。
“我們,呃,你可不可以幫我...”
他的臉漲的更厲害了,不知道是因為退縮的羞愧還是已經被看穿的心虛。
“...你能和我商量一下嗎。”
一色晴生本來縮起來的肩膀怔忪了一些。
“好。”
他的聲音再度平靜下來,重新回到了該有的狀態,剛剛的小失態已經無影無蹤。
夏油傑的腦袋更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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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傑想要知道,自己能不能勝任,該不該去嗎?”
一色晴生低著頭若有所思,沒有正眼去看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