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騙我啊?”
夏油傑的大腦徹底的飄飄然了,就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不少。
這話問的顫抖,還有點說不出的惱火和委屈,成功讓電話另一端的年輕人沉默下來。
少年人重重歎了口氣。
他緩慢的,一點點的仰躺在床上,感受著全身的肌肉逐漸放鬆,連帶著本來緊張的呼吸都輕快不少。
“晴生哥。”
他的聲音變得綿軟了,帶著點含糊不清的鼻音,含含糊糊,說不清楚。
“我很想你,我們已經三個月沒聯係了,你也不和我聯係...”
夏油傑又歎了口氣。
電話對麵,一色晴生的呼吸卻好像粗重起來了。
秋冬交接之際,空氣靜謐如流水,隻有一陣陣細細的風聲偶爾叩響窗戶。
最終,少年人閉上眼睛。
“你騙了我,東京沒有你說的那麼好,這裡是樓很高,車很多,到處都很新潮,我看到了很多以往看不到的東西,這點你說得對,大城市就是不一樣的。”
“但是。”
他的聲音變輕了。
“這裡沒有和你一樣的人...沒有比你更好的人,大家都太忙了,沒有誰會正眼看誰...”
少年人躊躇半天,好像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又像是沒能準備好語言。
“...晴生哥。”
末了,他又輕輕喊了一聲。
“我真的很想你,我想,我還是很喜歡你。”
“你說讓我再多想想,但是,接著想下去,我怕我們以後會離開的更遠了。”
少年人的聲音低低的。
“沒關係、你不來說,就讓我來說好了。”
誠實的講,他現在醉意褪去大半了,手心裡全都是汗。
說是醉後的表白,實際而言,更多是一種逼迫。
他緊張的喉嚨抽搐,手心冒汗,還要努力放輕聲音。
“我喜歡你。”
告白應該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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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出於緊張還是彆的什麼想法。
五條悟鬨騰要跟上去湊熱鬨的時候,他隻是象征性的拒絕了一下。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一麵吧。”
一色晴生是這麼說的,還發了個地址給他。
當時夏油傑有點上頭,現在回想,卻也想不起來一色晴生是什麼語氣,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去是一定要去的,隻不過這趟去的夏油傑心裡沒底,拉上五條悟雖說幫不了什麼忙,但起碼客觀上可以緩解一下緊張,不至於那麼尷尬,或者說,真的再被拒絕第二次,起碼五條悟不會笑話他——他估計連告白失敗之類的概念都沒有,更彆說出言嘲笑了。
地點是一家咖啡店,在某個貴族學院的後街,店鋪不大,也不是一般學生的放學時間,人不算太多。
“好彆致的店。”
五條悟摸著下巴,四下打量。
正對著他們的就是一麵滿是易拉罐的牆,木製桌子,酒瓶做花瓶,藏青色的牆布,紅色的掛飾。
這風格讓夏油傑覺得熟悉...
有種一色晴生的感覺,很奇妙,他似乎很喜歡這種風格特殊的裝修。
他還看到一副折紙星星拚成的畫。
五條悟已經竄到前台去點餐了。
“傑!你吃什麼!”
這事對於五條悟來說有點奇怪,突然被朋友叫出去吃點心,以往都是他拖著夏油傑去到處找吃的,很難不覺得不適應。
但是管他呢,有甜食吃就行,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和夏油傑呆在一起的時候,放空大腦,什麼都不必太糾結,一切自然而然,反而不會那麼累——六眼用起來還是很耗精力的。
夏油傑剛剛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聞言便是一愣,呆了片刻後才磕磕巴巴出聲。
“什麼…什麼都可以,有什麼,呃,推薦的嗎?”
“我們這裡的香蕉船和巧克力熔岩蛋糕還是非常熱銷的,小哥感興趣的話可以試試哦。”
接應他們的店員年紀不輕了,滿頭白發,胡子卻修剪的很整齊,文質彬彬,說話談吐也很清晰。
“…都可以。”
夏油傑低著頭,含糊的回答。
他現在實在沒精力把心思放在吃東西上。
五條悟埋頭吃著甜食,夏油傑麵前的檸檬水卻沒喝幾口。
約定的時間是下午三點,現在也才剛剛兩點十五分,來的太早了,無意義的把焦灼的情緒拉的很長,他越等越覺得呼吸困難,冷汗直冒。
坐立難安,少年人一會把臉埋在手心裡,一會偏過頭去看牆上的裝飾,一會去看天花板。
“你像個頭一次見未來未婚夫的新娘子。”
五條悟從冰激淩球中抬起頭,煞有介事的指指點點。
“…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