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沒有受傷,僅僅這件事就足夠一色晴生鬆了口氣。
白發的青年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什麼。
用腳趾去想都能猜到,隻有芙麗爾才會折騰出這種事來。
很難確定這個夏油傑到底是芙麗爾根據信息和記憶提取的,還是真實的被拉到他的夢境裡來的,第一種還好說,第二種就非常的不妙了。
在夢中的世界死亡,意識也會隨之死亡——這種事情幾乎是約定俗成的。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得想辦法說服顯然已經炸了毛的戀人和自己合作。
“傑,傑,冷靜一些...”
他朝著還是滿臉戒備的夏油傑伸出手,想要安撫對方的情緒。
夏油傑毫不猶豫的後退了一步。
“這是你搞的?”
他的語氣瞬間變得更差了,隻剩沒有把厭惡和焦躁寫在臉上。
白發的青年遲疑了片刻,還是把手放了下去。
“傑,你要相信我,這件事我不是始作俑者...雖然也不能說毫無關係但是,起碼我能保證。”
“我沒想把你牽扯進來...”
他知趣的閉嘴了,看出來夏油傑的臉色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比他解釋之前更難看了。
“......”
黑發的男人深吸口氣,轉頭就走。
“傑...”
一色晴生沒敢多說,隻能小聲喊了心上人的名字。
夏油傑拳頭緊握,頭也不回的往另一端走。
“要去哪裡?”
類似咒靈和年輕女孩複合的聲音。
兩個人都瞬間回過頭。
又是一張看起來像是代碼錯誤後屏幕花白的臉,隻不過變成了年輕的女孩,突出的地方變成了手和腳,她有著奇長無比的手指和腳趾,還在淋漓的滴著血。
她輕微的扭動著頭顱,最終把視線————如果她真的有這東西的話,停留在了一色晴生的臉上。
女孩拖動著畸形的四肢,朝著他緩步走來。
一色晴生沒有動,他直勾勾的盯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女孩的手指。
他才發現那長到可怖的手指也有著長長的甲床,塗著閃亮亮的指甲油。
來不及細想,他就被一把推到了牆上。
明明使用的是自己本來的,成年男性的身體,結果卻被眼前的女孩輕易推了個踉蹌,他不受控製的跌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仰起頭去看施暴者,從那張模模糊糊的臉裡也能解讀出張狂的大笑。
並沒有聲音,女孩伸手抓住他的頭發——準確來說,是直接抓住他的頭顱,用力的狠狠砸在牆上!
很痛,無論是頭顱重重撞擊到牆壁的疼痛,還是他的胸口也順勢被用力踩住。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隻腳在自己的胸口用的力氣已經能讓脊柱都一陣脆響。
“呃...!”
抗拒攻擊的本能讓他去抓住了女孩的腳踝,結果又被狠狠踢了一腳,力氣比剛才還要更大!
重擊讓他眼前一陣發黑。
“居然又開始反抗了嗎?”
模糊不清的數據臉低下頭,笑嘻嘻的看著他,長長的頭發甚至垂到了他的臉上。
“這不是完全沒有學乖嗎?很讓人反感啊,說好的以後都會乖乖聽話呢?”
...一色晴生在深呼吸。
他並沒有鬆開抓住眼前怪物的腳踝的手。
無論如何,這都隻是個年輕女性般體型的敵人,隻要用些力氣,加上咒力加持的體魄,不要被自身遭受的幻覺影響...
他或許可以掰斷身上之人的腳腕。
深呼吸,用點力氣,相信自己...
一陣驚慌失措的尖叫聲,他頭上和手上的力氣都驟然一輕。
夏油傑站在這個女怪物的身後,抓住她的頭發,毫不留情的把她拽了開。
女孩尖叫著跌倒在地,抬起那張模糊不清的臉,呆愣愣的看著剛剛的施暴者。
夏油傑根本懶得對她廢話,直接抬腿踩在了對方的臉上。
幾秒鐘的寂靜之後,夏油傑腳下的怪物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作為xie教頭子兼前特級咒術師,夏油傑的心理素質有時候是遠遠強過彆人的。
他麵無表情,腳底繼續用力。
幾分鐘後,讓人耳膜和頭皮都發麻的尖叫聲停下了。
一色晴生有點被嚇到了,剛剛夏油傑臉上的殺意和狠戾不是假的,在身為人時,瀕死之前,他曾感受過差不多的冰冷殺意。
他扶著牆,小心翼翼的,一點點的站起來,隻感覺自己的雙腿發軟,控製不住的顫抖,就連手指都在哆嗦。
夏油傑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對著那張臉打量了片刻,深深的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