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施然的收回了腿,露出了下麵被踩爆了的頭顱,血液和腦漿,夾雜著頭骨碎片和發絲混合,在地麵上炸開,像是砰然炸開的一朵花。
...謝謝,一色晴生又覺得有點反胃了。
“剛剛這東西打你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恢複了一點咒力,不然也不會就這麼上手。”
夏油傑的語氣還是冷冷的,雙手環胸,盯著曾經戀人那張有些惶惑不安的臉。
“...也許,這就是你和我恢複咒力的方式。”
一色晴生終於站直,順過氣來,緩緩開口。
“我們剛剛錯過了第一個房間...不對,不是重點,剛剛這個東西直接選定了我做目標,而且從行為到語言都很格式化...”
“可能她想要我們走劇情...按照她選擇好的路走劇情才能恢複力量,或者說這就是束縛本身,她以為我肯定會反抗,畢竟她的印象裡我還是那個樣子...”
一色晴生自言自語的速度加快了,顯然有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說出來的話卻讓夏油傑的冷臉沒有絲毫好轉。
“誰?”
“她...芙麗爾。”
一色晴生下意識的回答了這個問題,眼睜睜的看著本就已經麵若冰霜的夏油傑更是拉下一張臉來。
噤若寒蟬,他瞬間什麼都不敢說了,生怕再觸到脾氣不好的戀人的黴頭,雖然夏油傑的反應讓他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讓對方如此不高興。
這幅謹小慎微的樣子讓夏油傑更加惱火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怒和不滿在他喉嚨裡滾動,燙的他眼睛都要發紅。
於是他匆匆撇過頭,不去看還在小心打量著他的一色晴生。
“應該已經不會有彆的什麼了,你還是快點想辦法,早點從這個鬼地方離開吧。”
“我們往前走...”
相比起第一個房間裡的怪物,走廊裡的這個顯然沒有那麼強,或者說,在這場夢境裡,她不是最恐怖的,如果按照芙麗爾的遊戲規則,那麼這裡就是不讓她想要誘導zi///殺的人最恐懼的幾個地方,之一。
一色晴生狼狽的喘息著,朝著走廊深處前進。
夏油傑默不作聲,雙手環胸,跟了上去。
一片寂靜,隻有兩個人的呼吸聲,走路的聲音。
上樓梯,拐角處掛著時鐘,窗外的雲朵靜止不動。
他們回到了一開始滿是血汙的走廊。
一色晴生長長的歎了口氣。
“鬼打牆,好極了,起碼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夏油傑跟在他的身後,默不作聲的翻了個白眼。
“你打算再走幾圈?”
“一圈都不走,沒有那個必要,除非走路也能換來咒力...”
“要去哪裡?”
類似咒靈和年輕女孩複合的聲音。
兩個人都瞬間回過頭。
...又是一張看起來像是代碼錯誤後屏幕花白的臉,隻不過變成了年輕的女孩,突出的地方變成了手和腳,她有著奇長無比的手指和腳趾,還在淋漓的滴著血。
從頭到腳,分毫不差。
她再一次把視角轉向了一色晴生,氣勢洶洶的走上前,想要推搡他。
夏油傑輕嘖一聲,剛想往前踏步,就被一色晴生用眼神示意攔住。
無聲的被推搡,無聲的被重重砸在牆上,無聲的被抓住頭,無聲的被踩住胸口。
一樣的話重複,一樣的行為重複,一樣的語氣乃至動作。
一色晴生艱難的喘息著,頻頻用眼神示意夏油傑不必過來,還努力的對顯然更加焦躁了的年輕人微笑。
直到身上怪物的暴力已經達到了要用手指去戳向一色晴生的眼球,夏油傑終於是忍不住了,再次重複了剛剛的流程——這次還多了一個步驟,他踩在這女孩的身體上,跺碎了她的肋骨,就連內臟都從口中噴了出來,之後才又踩碎了她的腦袋。
一色晴生對他微笑,彎了彎眼睛。
夏油傑則是默不作聲的彆開了臉。
“咒力有恢複嗎?”
“比上次更多。”
“那我們猜對了。”
一色晴生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來吧,看來還得來一圈…多來幾圈才行。”
這話讓夏油傑眉頭緊皺,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難道不應該先想想怎麼解決鬼打牆嗎?”
“你現在的咒力,大概蠅頭都叫不出來吧,好不容易有個刷怪點…”
白發的青年聲音穩定又從容。
“起碼要多恢複一些再說吧。”
“而且,多走幾圈,不就能知道離開的方法是什麼了嗎?”
“你彆指望我再幫你。”
夏油傑怒氣衝衝的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