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夏油傑伸出手。
“傑,沒關係,到我這裡來,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
夏油傑沒有動。
一色晴生的幻影苦笑了一下。
“我的咒物並沒有任何的攻擊性,這塊也不過是因為比較特殊,才會造成現在的幻覺,彆害怕。”
“你是什麼?”
“你內心投射出來的幻影,放心吧,其實你很清楚,我不會有什麼殘留的意識或者靈魂在這些東西上了,如果有也隻是一點本能,要是真的還有什麼多餘的東西我也不會...呃,不對,我的咒物也不會發揮出這麼大的功效。”
白發的青年愣了幾秒鐘。
“...原來在你心裡這東西真的是我啊。”
“而且為什麼我比真實的自己刻薄太多了...你就這麼希望我對你刻薄一些嗎?”
夏油傑沒有說話,他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向前走了一步。
“彆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個虛假的,隻是他內心對方形象的映射對他說。
他幾乎要覺得羞愧了,冷汗涔涔,臉卻一陣陣發熱,隻能低下頭,雙手握緊成拳,朝著對方走去。
“彆緊張,放鬆一些。”
或許是因為看不到對方了,終於不用如此仔細的去構想,對方的聲音驟然變得溫柔起來,更貼近了他記憶的那個人。
“很簡單的事情...穿過三道門,這是第一道,帶走裡麵的東西,當然,記得把它封印好...”
“這事沒什麼可怕的。很簡單,隻是走幾步路而已,你可以做到。”
夏油傑選擇放空大腦,聽從對方的指引,僵硬的挪動雙腿,往前移動身體。
沒有任何聲音再發出,沒有刻意的鼓勵,沒有勉強的要求,對方隻是靜靜的站在門口,等待他的到來。
“他一直在等你來。”
夏油傑突然想起,來這裡之前,四宮輝夜對他說的話。
大小姐早已成功成為了四宮財團真正的領導者,有白銀禦行——現在是四宮禦行的幫助,夫妻二人執掌著商業帝國,日子過的美好和睦。
提起這件事讓大小姐神色複雜,又像是悲傷,又像是無奈。
“其他人進去都會陷入昏睡或者自己無意識的轉頭出來...”
“他隻等你去。”
這就是夏油傑為什麼要親自去取的原因,而如果不是因為隻有他能做到,四宮輝夜並不一定願意把這塊咒物交出去,她對夏油傑有種和身份不匹配的惡意,但又因為知道大可不必,被強行壓抑了下去。
......也好,如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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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晴生打了個噴嚏,下意識用臂彎捂住了口鼻,不過本來還有一層口罩,倒也無所謂了。
“冷庫裡太涼了嗎?”
同行者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還好...可能是誰在念叨我吧。”
一色晴生搖搖頭,繼續仔細檢查這一批的牛肉。
“...不少肉質都不新鮮了,彆說在今天的宴會廳上鮮用,就算之後放到自助餐區和普通遊客的桌子上,不經過研製處理也不太合適。”
這話讓英國人表情變得嚴峻起來。
“...我們現在就得回去,重新擬定宴會廳的主菜單。”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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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跌跌撞撞的向前,終於刷開了第二道門。
還有最後一道門在前麵等著他,距離還是五十米。
牆上的符紙變得更多了。
這次卻沒有什麼聲音,整條走廊很安靜,甚至隻有風刮過的聲音...
...風聲?
他用力甩了甩腦袋,讓那種詭異的聲音從自己腦中消失。
視野恍惚了一瞬間。
“繼續走吧,就在前麵了。”
一色晴生又站在下一道門的門口,隻不過全身布滿了裂紋,那張溫和清俊的臉上也不例外,像個破碎後又被勉強修補粘貼好的瓷娃娃。
夏油傑全身發冷,他下意識的衝了過去,這個場景甚至比剛才渾身是血的人更讓他崩潰,但他更想要抓住這破碎的幻影!
然而這次,幻象不再說一句話,好像剛才的聲音也並不是他發出的,白發的青年站在那裡,背依靠著門,閉目養神。
他在夏油傑的手指觸碰到他的一瞬間,輕輕的粉碎消失了。
“嘀————————”
夏油傑手中的卡片反而拍在了感應器上,輕輕一響,最後一道門應聲打開,他剛剛撐在門上,精神恍惚,此刻一時間沒站穩,一下撲倒在地。
門內的東西終於展示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