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色晴生拖著行李箱,穿過酒店大堂,來往的客人裡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年輕人,更不會發現他沒有登記辦理入住,而是直接繞到後麵去做電梯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能在這座英國老牌酒店免費吃住休假,就要為更富有的客人們提供餐食,幸好這裡的主廚和他也算老相識了,兩個人一起來應付,絕對沒問題。
不少客人在這個時候來英國短暫休息一下,之後就會飛往法國巴黎參加時裝周,一次熱鬨的旅行前當然應該養精蓄銳。
“地下的奢侈品櫃台又換新的了,一色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
“我哪裡有錢買奢侈品啊,還得往家裡寄錢呢...對了,有可以打耳洞的地方嗎?”
英國人有些詫異。
“你要打耳洞?之前不還是說這些都怕痛嗎?”
白發的青年沒回話,先是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沒有什麼理由,突然就想了。”
“挺好的。”
風騷愛美的英國人欣慰的點點頭。
“正好樓下有梵克雅寶和蒂芙尼,還有卡地亞,想要挑首飾也很快,嫌貴的話還有施華洛世奇...”
“所以說我這種精打細算扣錢花的人是沒錢買這種首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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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跟著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登上電梯。
伴隨著沉悶的機器運轉聲音,他們逐漸深入地下,呼呼的風聲逐漸清晰,照明的隻有頭頂的燈光,慘白陰森。
出了電梯,穿越廊橋,沿著鐵梯一路向下,一道門出現在眼前。
“需要刷卡。”
帶他進來的女孩說話簡短有力,一邊解釋一邊用手中的卡片打開大門。
“我們將會在外麵等待您,接下來的所有門都會通過這張通行卡和您的個人信息打開,請您務必在三十分鐘之內回來,如果有任何突發情況,請用內置的聯絡器和我們聯係。”
夏油傑深吸口氣,接過了女孩手中的通行卡。
“...我知道了。”
他走上前,輕輕刷開這道門,走進去。
“祝您好運,夏油先生。”
女孩對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夏油傑回頭看,看到的是逐漸閉合的大門,和女孩的發頂。
他不禁一陣戰栗。
“¥%O(%¥#@¥{——……%……%#¥@%”
低低的,不知道在說什麼的囈語從耳邊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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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肉已經不新鮮了啊。”
一色晴生皺起眉,指了指案板上的牛肉。
“是嗎?不應該啊,這可是頂級的西冷,按理來說農場那邊屠宰之後,隻要處理好了,就會立馬空運過來才對。”
“聞起來味道不對,有沒有可能是運輸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
“這應該是今天早上五點左右從蘇格蘭那邊的直營牧場送來的,品質把關應該沒問題,估計是空運階段有什麼意外了。”
“這件事得歸采購部門管吧?還是要儘早上報上去...”
“沒問題,我一會給他們發條簡訊,一色你和我去冷庫,再看看同一批次的其他肉有沒有問題。”
“好,我們現在就去吧,十二點的時候宴會廳就有聚餐了,實在不行就把牛排換成其他主菜...”
“還來得及嗎?”
“你和我都在,肯定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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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深吸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這些詭異的聲響。
下一道門的距離與前一道足夠有五十米,中間是一條狹窄的走廊,牆上貼滿了封印用的符紙。
看起來很不合理的設計,但這五十米就是不讓這些細碎的呢喃越過上一道門的安全距離。
“自己一個人,覺得寂寞嗎?”
他突然聽到誰在背後對自己說話。
這聲音太熟悉了,熟悉的讓他全身發冷,止不住的顫抖。
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歎息。
白發的青年渾身血跡,輕飄飄的掠過他的身邊,徑直走到了下一道鐵門之前,轉過頭,站在門前,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夏油傑的喉嚨一陣痙攣,他恐懼的幾乎要站不住了。
他明明非常清楚,這不過是裡麵的咒物所製造的幻覺,卻還是幾乎要束手就擒。
一色晴生依靠著門,神色慵懶,或者說疲倦,微微閉著眼睛。
良久後,這磨人的幻覺歎了口氣。
“你甚至希望最後的最後,我是恨你的,我不是心甘情願做的這些——這會讓你好受點。”
“但其實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