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終究是又向他發出了邀請。
一色晴生並不著急，他知道天元比自己要迫切太多了，自己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消耗，而天元的異變隨時可能發生，這場談判一開始就不公平，隻是天元如果還是要壓著手裡的牌不肯拿出，一色晴生自然不介意陪他耗下去。
當然，他先是把真人穩妥安置好——指交給五條悟才會去赴約，不然一不小心被偷了家麻煩可就大了。
真人的性質實在是太特殊了，幸好事到如今知道它存在的人都不多，不然想在這方麵動歪腦筋的人肯定不會少。
再三叮囑好五條悟不要弄丟了真人，一色晴生才再次進入了高專的地下。
“你贏了，年輕人，你比我想象的更沉得住氣。”
天元很輕的歎息了一聲，看起來有些頭痛。
“你問的那個人我認識...”
“而且是老相識了吧？”
一色晴生笑眯眯的。
天元沒有出聲，隻是抬眼看他。
半晌後，他終於緩緩開口。
“他的名字是羂索...”
一色晴生忍不住沉默了，怎麼也沒想到來龍去脈居然能長到一千年以前。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他很可能會想要利用正在咒靈化的你去完成他複興咒術師時代的夢想？”
天元點頭了。
一色晴生真的被哽住了——雖然早知道咒術師裡絕大多數都是些神經奇怪的家夥，但前有一個夏油傑要搞大義，後又有一個羂索要複興咒術師的時代，他真的很難不覺得荒謬。
“而且，算是給你的附贈忠告吧，他很可能會盯上夏油傑的身體，雖然現在我相信在你的保護之下，那具軀殼短暫還是安全的，但最終不可大意，一旦他得到了夏油傑的身體，一切都會比現在麻煩千百倍。”
“...謝謝您。”
老實說，當天元說出了“可能會利用咒靈化的自己”的時候，一色晴生的心裡就已經敲了警鐘，現在夏油傑的身體還保有活性，一看就是個不錯的容器，不被羂索盯上才不現實。
幸好他布下的結界就連五條悟都覺得牢固，一般不會有人能打得開，而知道夏油傑身體所在之處的也不過他和五條悟，以及還留在盤星教的菅田真奈美而已。
就算這麼說了，心裡也難免沒底...果然還是要崽崽把夏油傑的身體隨時帶在身邊最好，起碼會覺得安心一些...
“我下次會將真人帶來的。”
一色晴生站起身來，打算告彆。
“他需要熟悉我的靈魂狀態並且回溯，作為新生的咒靈，即便擁有改變靈魂的術式，絕對不是一次兩次就能完成的，今後還要多多麻煩你們了。”
天元向他深深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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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不是單純為了拉著我出來賞月才找的這個地方吧？”
真人翹著腿躺在樹枝上，把書蓋在臉上。
一色晴生用樹枝撥弄著篝火，篝火上架著一塊乾淨的石板，烤著幾個點心。
真人說最近看了很多關於月色的散文，然後糾纏著一色晴生陪他月下散步，恰好一色晴生想著有求於他，不如帶著這孩子去走走，順帶把事情說了。
一色晴生帶他隨便找了個可以爬的山，帶了些點心和火折子，山上恰好有露營區，又是旅遊的淡季，沒什麼人，很適合聊一些需要時間慢慢講的東西。
“為什麼要帶食物？你不吃，我也不吃。”
真人歪歪腦袋。
“意境嘛。”
又是一個咒靈難以理解的行為，真人搖了搖頭，按住了快要從臉上掉下來的書，把它扶正。
一色晴生仰頭看著月亮，他斟酌了下詞彙。
“真人。”
“嗯？”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雖然是無論如何都需要你去做的事情，但我還是希望在有可能的情況下，先得到你的認可。”
“...好神秘啊老師，你這麼一說好像是要讓我去普渡眾生一樣...”
“...從結果的導向性上來說，有一點像。”
真人猛地坐了起來，臉上的書重重掉在地上，他睜大了眼睛。
和一色晴生相處了太久了，他還是對這位師傅有那麼點了解的，比如一色晴生其實很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