萋萋芳草裡的小號鳥居,這個過分模糊的目標讓一色晴生一頓好找,製定目標的人一定很久沒來過仙台了,最起碼沒有實地考察過,用的是不知道那一年的地圖,一色晴生兜兜轉轉很久,才發現這個鳥居早從荒無人煙的山坳裡變成靠在路邊上,沿著這條路就是商業街,高中,河堤....
“在這也太危險了。”
一色晴生靠在鳥居旁邊,欣賞著河堤的風景,現在才早上六點,除了晨跑者和晨練的老人外空無一人,但不代表這裡會一直這麼安靜,他剛剛研究了一下這裡的地圖,附近起碼有四個街道全是居民,而那所綜合性高中規模也很是驚人,近千名學生會通過這條路上下學——它的坡道儘頭就是校門口。
這可不符合咒物收納應該有的條件——安靜,人跡罕至,保密,而兩麵宿儺的手指更是需要一個夠大的結界來加固封印,避免被哪個咒靈一口吞進肚子。
一色晴生歎息,確定了自己的待辦事項上又得加上一個單獨的分類——重新整理咒術界遺留的,分屬各地的事務所和神社,這效率和工作態度實在讓人絕望,居然可以睜著眼說這裡還是合格的存放地,現在他隻想找到那個自稱來勘察過情況,“一切都萬無一失”的神官,把即將衝破這個簡陋束縛的宿儺手指塞進他的嘴巴裡。
“彆這麼計較啦。”
五條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快,他甚至都能想象到一色晴生眉頭微蹙的樣子,眼睛裡有著這些年裡不斷堆積,愈發沉重的憂鬱。
“反正鳥居本身已經被加固過了不是嗎?”五條悟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在伸懶腰。“那就先放進去嘍,之後再聯絡他們找個新的地方。”
“...你確定把這東西暫時放在這裡沒問題?”
“怎麼會有問題啊,幾個小時而已,你還不如先去幫我把清單上的東西買了,回過頭來再把它放到新的封存地。”
...一色晴生決定聽一次五條悟的建議,畢竟他說的不無道理,現在打電話給仙台的神社和駐地一級術師,最多一兩個小時,新的存儲地就會被收拾出來,到時候他再帶著宿儺的手指去做存儲就可以,反而是帶著這件特級咒物在仙台的大街上亂晃更容易吸引咒靈,造成更大的麻煩。
隻不過五條悟那個所謂的清單...
第一件事是去買毛豆大福。
一色晴生對於這種食物的特產興趣不大,但他打算給小孩們帶一些伴手禮。
當然,這個小孩的範圍裡是包括五條悟的,這個禮物的清單就是五條悟親自拉的,全都是吃的喝的,還甜的要死。
如果要把清單上所有的東西全部買下來的話,起碼要是幾十個大包,而且五條悟給他個這麼長的單子純屬要搗亂,也是知道一色晴生不會全部買下來。
時間緊迫,他不到八點就到了店門口,卻還是因為這條過長的隊伍隱隱頭疼。
不是說早上九點才開始售賣嗎?這隊伍也長的太離譜了。
如果是用術式的話,他可以讓那個現在排在第一位的人順便幫自己買出他需要的那一份,之後換個地方把錢給對方就好。
但一色晴生沒有這麼做,他安靜的排到了這條隊伍的末尾,預計需要兩個半小時的等待——
反正就那麼點時間,他不用非得守著那個鳥居和那根手指,不會出任何問題,對不對?
三個小時後,一色晴生左右手分彆拎著三個滿滿當當的大包,艱難的把手機從口袋裡掏出來,接通了一個已經打到第二遍的電話...
“真的是非常對不起!”
中年男人的聲音顫抖不已,幾乎破音,強烈的恐懼把他的肩膀壓垮,他全身都在發抖。
旁邊的神官也是唯唯諾諾的低著頭,兩個人像是犯了錯的學生一樣站在一色晴生麵前,沒有一個敢抬頭看他。
中午的太陽照耀在他們頭頂,四周空無一人。
一色晴生的腿旁還堆著那堆甜品袋,現在是肯定沒法拎著去繼續工作了,就是有些甜品及其不耐放,精美的造型耐不住高溫,大概是沒法好好拿回東京去了。
...沒事就不應該瞎立flag,一色晴生現在是咒靈,是那種和“幸運”“希望”完全不沾邊的東西,所以任何好運都不會發生也是理所應當,隻有黴運死死纏在他身上,已經纏了十年了,肉眼可見的會纏更久的時間。
“所以。”他看著兩個隻知道低頭道歉,等著他來補救,一點也不作為的人。“你們這點時間就在這裡等著我?甚至不知道去查看附近的街道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