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川給妙妙把脈之前,孟如寄已經架不住妙妙的熱情,被她拉上了木板車,然後看著妙妙抓著木板車的輪子抽:“駕!駕!”
木板車當然是不會慣著妙妙的,一動不動的停在原地。
妙妙求助的看向孟如寄:“常雲哥哥,我好像不會騎馬。”
所有人都沉默著,隻有“常雲”哥哥在短暫的身份認同之後,轉頭看向了兔子,冷著眼,沉著聲,道:
“駕。”
兔子咬了咬牙,自己鑽到木板車前麵,將車拉著,然後邁著大腳就跑了出去。
接下來,漫山遍野,全是妙妙開心的笑聲。
孟如寄坐在木板車上,一邊護著妙妙不讓她掉下去,一邊生無可戀的望著遠方。
孟如寄想,果然,賺錢這種事就是不簡單。
每一口餅、每一件衣裳,都是要付出代價才配吃的!
兔拉車,繞著破廟跑了好幾大圈,兜了風,妙妙高興得在孟如寄懷裡……睡著了。
趁著她不鬨,孟如寄告訴兔子趕緊去拿了破廟裡的行囊,叫上葉川和牧隨,繼續往逐流城的方向趕路。
這頭孟如寄在木板車上照顧昏睡的妙妙。
那頭兔子跑到破廟外,傳達了孟如寄的“指令”,然後悶頭到廟裡去收拾行囊了。
葉川準備離開,行出幾步,看見牧隨還站在原地,望著破廟裡的神像,一言不發。
葉川不明所以:“牧公子?不去找孟姑娘嗎?”
牧隨沒有答他的話,反而沉默的走進破廟。
兔子左邊一坨右邊一塊的把行囊全部扛在身上了,轉頭一看,牧隨又進來了,他也有點懵:“城主哥哥,還落什麼了?”
“讓開。”
兔子乖乖的蹦到了破廟外麵,一回頭,但見牧隨扶住地上的神明石像,他手上靜脈凸起,一用力,徑直將沉重的石像扶了起來。
“轟隆”一聲,石像端正立在已經完全坍塌的廟宇前,身上的殘磚破瓦滾落在地,泛起陣陣灰塵。
神像泥點覆了半身,卻依舊高高在上,無悲無喜。
“走吧。”牧隨最後看了神像一眼,轉身離開。
兔子連忙扛著東西跟上。
隻是在牧隨路過葉川身邊的時候,葉川看向牧隨的眼神變得非常的戒備:“牧公子。”他冷聲喚他,“此前孟姑娘在此廟避雨,也算是情急之下,方才如此,你這舉動,卻又是為何?”
“與你無關。”
“你也是修仙之人!”葉川有點急了,“你先祖師門難道就沒人受到過神明的迫害嗎!”
牧隨一聲嗤笑,瞥了葉川一眼。“還真沒有。”
言罷,牧隨臉色沉下,繼續邁步向前。
葉川被噎在原地,默了半晌,也隻好咽下肚裡的話,跟上前去。
孟如寄還抱著妙妙在木板車上等,遠遠的,她看見兔子來了,便招了招手:“快來。”
她這兒手剛放下,便被另外一隻柔軟的手握住了。
孟如寄低頭,但見妙妙抓著她的手,放在臉上,閉著眼感慨:“常雲哥哥,你回來了,真好。”
孟如寄歎了口氣。
聽妙妙絮絮叨叨的繼續說著:
“小時候覺得那些騎馬的軍士可帥氣了,後來你也做了軍士,我覺得你也可帥氣了。我一直想跟你去騎馬,但你每次好像都有很緊急的事情,來不及帶我,後來你就走了……更沒有時間了……不過幸好,今日,我終於騎上馬了。”
孟如寄好奇:“我……打仗去了嗎?”
“嗯。”
“我……”她有些遲疑,但還是問出了口,“沒回來嗎?”
這事似乎觸碰到了妙妙心中刺痛的點,她皺了皺眉,不願回答,氣息還變得有些紊亂。
眼看著一個美夢要真的變成噩夢了,孟如寄連忙喚道:“我當然回來了,我正要帶你騎馬,回去成親呢,我們馬上就要上路啦。”
妙妙緊皺的眉頭這才稍稍鬆開。
“是啊,我們馬上就要成親了……”她呼吸變得均勻,似乎再次沉睡了過去。
孟如寄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心裡猜測,定是那少年軍士去了未歸,所以妙妙才有這麼多的遺憾吧。
待兔子趕回來,把東西往木板車上一放,她立馬問:“葉川呢?”
“後邊呢。”兔子闖了禍,開始勤勞的掙表現,將盤來的行囊規規整整的碼在車上。
孟如寄看了眼後麵相繼跟來的兩人,牧隨臉很臭——一直如此。
孟如寄沒有管他。
另一邊葉川臉色也不好,孟如寄沒有細想,招手讓他過來,趕緊給妙妙把把脈,想想應對之策。
葉川心裡藏著事,但也沒有表露,還是乖乖過來給妙妙把了脈,好一番探看,在孟如寄期許的目光下他道:
“是中了魘術。”
“我知道,然後呢,怎麼解?”
葉川憋了半天:“解鈴還須係鈴人。”
“莫離我叫了,不出來,沒動靜。你就當係鈴人死了,想想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