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款!”孟如寄激動了一會會兒,又很快冷靜下來,“收拾盞燁夠嗎?”
“或許夠,但他若能用逐流城的金杖,那便一定不夠。”
“那金杖到底是什麼東西。”
“金,做的杖。”牧隨答道,“合三百三十三金。”
孟如寄聽得眼睛都圓了:“那拿了這個杖,離千金不就近了?你那時都有三百多金了,還造這金杖做什麼?直接存起來拿到千金,買命走了不就行了。”
牧隨瞥了孟如寄一眼:“衡虛山也不富裕吧?”
“你罵誰?”
牧隨點到為止:
“我在時,造此金杖,是為更好的掌控逐流城,城中機關要害,皆可用此杖運行推動。造它,沒有讓我變窮,而是讓金錢,更快的流向逐流城。我不在時,金杖也會維係逐流城的運轉,若非有盞燁這樣的意外,逐流城會是無留之地最安全的地方。安全,信譽,越來越多的金銀,才可引來更多的錢財。”
牧隨又看了孟如寄一眼:“靠做工,不行。”
孟如寄感覺有被羞辱到……
她有點氣,但她在賺錢這件事情上,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衡虛山也不是靠她賺錢呀,之前撿小孩來養,是靠大家吭哧吭哧的在山上開墾,挖石頭,搭階梯,蓋房子。後來人多了,她術法厲害了,就用術法做這些事。
再後來,經曆過盞燁的事情後,她後麵救那些孤苦的孩子,便要教他們讀書識字,她教不了了,就讓山下的夫子們教。
這人多了,一來二去,總能出幾個會賺錢的。
她五個護法,其中有一個,就是管這事兒的。
孟如寄之前有創世之力的內丹,可是氣運之女,多少年沒吃過貧窮的苦了,也就來了無留之地……
“夫君深諳生財之道自是最好。”孟如寄陰陽怪氣道,“左右也是一人一半,你操心,我便少操些心。”
兩人絮絮叨叨的走了一路,已經來到了迷霧團最多的地方。
與牧隨那邊無儘黑暗比起來,孟如寄的迷霧團顯得有些過於多了,一時竟擁擠得有些擋路。
而且遮擋孟如寄夢境的那些迷霧並不深厚,不似牧隨,就那麼一個夢,還被深深的藏起來,孟如寄的那些夢,探眼往裡麵一看,就能看清一個大概。
一邊走,一邊瞅,牧隨看見了孟如寄救了好多孤苦的小孩,也看見了她建衡虛山的艱辛,還有一些修仙江湖裡,難以避免的爭鬥和拉扯。
牧隨看了一些,卻主動轉了目光,不去看那些夢境,隻看著身邊的孟如寄。
孟如寄麵不改色,撥開一個又一個謎團,隻是在專心找人。
“你倒是不在意這些夢境被我看到。”
“看就看唄,也沒什麼不好見人的。”
牧隨一怔,微微闔眸:“你倒是坦蕩。”
“在那兒!”孟如寄雙眼一亮,指了一下前方,立即拽著牧隨的手就往前麵走。
牧隨看著孟如寄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他竟然神奇的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溫暖的柑橘,從肌膚接觸的地方,傳到了心裡。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那一具,此時正躺在地上沉睡的身體,指尖都微微動了動。
真奇怪,這不是在夢裡嗎,她根本就沒有真正的觸碰到他……
為什麼……
還能有懸命之物和半亡人的規矩?
牧隨無法理解。
孟如寄自是不知道他的委婉心思的,隻在在前麵帶著牧隨快步走到了莫離身邊:“找你許久,你就這裡看我的夢呢。”
孟如寄的聲音自然傳到了莫離的耳朵裡,但莫離並沒有立即轉頭來看她,而是還直愣愣的看著孟如寄夢裡的畫麵:“噓,馬上了。”
“什麼馬上?”
孟如寄好奇,便也探頭望向迷霧之中。
那迷霧裡的畫麵,正是很久以前,她遇見莫離的那天,她正在林子裡刨樹根,然後就看見了一臉慘白,渾身是血的莫離。
緊接著,莫離將那擁有創世之力的內丹,不由分說的給了她。
“我送你,直上青雲。”
迷霧畫麵裡,莫離輕聲說著這話。
隻是因為這夢境是孟如寄的,孟如寄記憶中,莫離的神色已經有些模糊,令人看不真切。
孟如寄轉頭看向莫離,這次終於看清了他的表情,他望著屬於他們相遇的這段“回憶”,眸光微顫,似極感慨:“時隔多年,再看見那顆內丹,還是覺得好看。”
“你就是為了看這顆內丹?”
“對,好久沒見過它了。”
莫離說著終於把目光從那夢境裡麵挪了出來,他瞥了眼孟如寄和她身後的牧隨,眼神在牧隨丹田處轉了一下:“現在它又易主了。”
“遲早我得拿回來。”孟如寄瞥了眼牧隨,卻見牧隨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她剛才與莫離的對話。
牧隨直勾勾的盯著那夢境裡麵,被莫離強行“送上青雲”的孟如寄,正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她好像痛得要死掉了。
但那畫麵裡的莫離,卻隻冷漠又平靜的站在一旁,像冰冷的石像。同時,因為這事孟如寄的夢境,這裡麵的莫離,就變得更可怕了一些。
他那身暗色長袍好似索命厲鬼的爪子,在孟如寄身邊飄來飄去,夢境裡莫離的聲音尖銳又刺耳:“我就是要戲耍你!你這螻蟻!你這塵埃!活該你碰上我!你就是倒黴!哈哈哈!”
莫離越看,神色越迷惑:“我當年可沒這樣。”
“夢境嘛……”孟如寄有些不好意思的揮了揮手,把自己這夢境趕走,“會誇張一些。”
“給你創世之力,你還如此將我汙名化,好女婿,你看看她,要不是我,哪有你……”
話音未落,莫離抬頭便對上了牧隨像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
“你,是這麼欺辱她的?”
莫離:“……你現在是要幫她報仇,打我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莫離:這位先生,請您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