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越前並不驚訝。
他早就知道了。
但墨綠發少年臉上的淡定神情僅維持了1秒不到——
切原話音剛落, 遠處的拐角像是回應般地傳來一聲“什麼?甚爾教練是伏唔&#%”。
在桃城發出第一聲時,周圍的人就已經眼疾手快地伸出手。
然而伸出的手太多,手和手、胳膊和胳膊相互撞在了一起。
以至於眾人沒能在第一時間捂住桃城的嘴。
越前錯愕:“桃城前輩?”
“牆角組”暴露了。
沒有辦法, 桃城隻能從牆壁後走出來,他抓了抓頭發,打哈哈:
“越前,原來你在這裡,哈哈……”
桃城的演技堪稱拙劣, 海堂看不下去了,跟著走了出來。
越前的貓眼睜得更圓了。
“海堂前輩?”
接著是大石、菊丸、河村……
“青學這些人聚在一樓乾什……”切原忽然拔高聲音,“幸村部長?!”
繼幸村之後, 立海大的其他人也從拐角後走了出來。
越前收起眼底的驚訝,抬手壓了壓帽簷:“前輩們不會在偷聽吧?”
切原看了看從他們所在的位置到拐角的距離:“這麼遠能聽到嗎?”
悠鬥回憶自己聽到的隻言片語。
桃城前輩和菊丸前輩都說聽不到。
“牆角組”聽到的隻有切原那句震驚到磕磕絆絆的問話。
雖然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人都在伏黑夫婦走向悠鬥時猜到了真相, 但在猜到真相的那一刻, 他們內心的訝然不比直接把心情表現出來的切原和桃城少。
“繭·網球”的訓練進行了半個月。
整整半個月, 悠鬥都沒有說過一句“甚爾教練是我爸爸”。
而在他們尋找“打敗甚爾教練”的方法時,悠鬥還毫無保留地傳授了他們各種應對甚爾教練的招式。
沒想到兩人是父子。
再想到悠鬥教他們的內容基本以躲避、防禦、保護自己為主, 而這些搞不好都是悠鬥的經驗之談, 幾個想象力豐富的人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以下畫麵:
鋪著軟墊的訓練場內,走路還有些搖搖晃晃的稚童被無情地一腳掃翻, 一屁股坐在軟墊上, 身為爸爸的男人懶洋洋地收回腳,對突然摔倒、表情還有些懵的小兒子說“太弱了, 站起來”;
日式住宅的大庭院裡, 穿著兒童道服的男孩躺在地上,喘氣間胸膛上下起伏,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和發絲往下流, 落進他身下的泥土裡。而站在不遠處的男人連一滴汗都沒出,看起來就像簡單地熱了個身,男人說“1195勝0負,你又輸了,悠鬥”;
擺放壁龕的傳統和室,身穿立海大校服的少年跪坐在和室中央,向父親表明決心,自己要放棄伏黑家代代相傳的體術,前往神奈川的學校一邊學習一邊打網球……等一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甚爾教練會來給他們當教練,應該是看在悠鬥的份上,這就表明對方是支持小兒子打網球的。
他們腦補的情況與現實嚴重不符。
幾人停下腦補,在想象出來的畫麵上打上大大的叉。
殊不知,除了最後一幕確實沒有發生過,其他兩幕都發生過類似的事。隻是有些地方需要改一改。
埼玉的伏黑家是一棟三層的小洋房彆墅,沒有訓練場,也沒有大庭院。
但在惠和悠鬥小時候,客廳鋪著一張供小孩子玩耍的地毯。
悠鬥曾在上麵學習“如何站立”。
為了“從小鍛煉他的平衡能力”,甚爾會在他站穩後,慢慢鬆開手,隨後飛快伸出一根手指,戳一下兒子的腦門。
當兒子搖搖晃晃站不穩後,再伸手扶住他,如此循環往複。
這一幕被美久用家庭錄像機記錄了下來,保存在電腦名為“悠鬥の成長”的文件夾裡。
類似的文件夾,惠也有一個,名字叫“惠の成長”。
惠在“學習站立”的階段同樣經曆過來自爸爸的“乾擾”。
隻不過他在被戳倒一次後,吸取了教訓,一旦甚爾鬆開手,他就會揪著甚爾的衣袖,不給對方“乾擾”的機會。
至於第二幕——
兄弟倆的體術學習是一起進行的。
躺在地上的悠鬥身邊往往會有一個躺在地上的哥哥,而甚爾不會記自己贏了多少次,反正他沒輸過。
“一直沒有機會向前輩們介紹。”
等“牆角組”走近,悠鬥抬手向他們介紹,“其實,甚爾教練是我爸爸。”
“這位是我媽媽。”
“他們來看比賽。”
*
甚爾和美久隻在酒店留了一會兒。
倒不是因為他們接下來還要去做什麼,而是幸村接到跡部的電話,說教練在找他們,要宣布明天的出賽名單。
電梯裡,切原還是沒能從“甚爾教練是悠鬥爸爸”的消息裡走出來。
“確實讓人很意外。”丸井接話。
雖然悠鬥和甚爾教練一樣是黑發綠眸,但眼型更加像媽媽,再加上小孩稚氣未脫,丸井一開始也沒能把悠鬥和甚爾教練聯想在一起。
悠鬥有些疑惑:“不像嗎?”
悠鬥從小到大,不管是跟著爸爸出門,還是跟著媽媽出門,又或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出門,聽到的都是“哎呀,這是你/你們的兒子嗎?和你/你們長的真像啊”,如果和哥哥出門,也會聽到“你們兄弟倆長的真像啊”。
這是他第一次遇到“真沒想到甚爾教練是你爸爸”的情況。
“不……與其說不像,不如說悠鬥的爸爸媽媽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