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看似是正常的,像是平時那般小心翼翼地打著‘哈哈’落座,但挪動和拉開椅子的動作,卻是極輕極輕,小心翼翼得很,仿佛他們的動作稍大一點,就會破壞現場某個平衡似的。
當然,等場館的人越多越後,大家略繃緊、略有點緊張的神經,才稍微放下來那麼一點。
但這麼一放下來,大家的心思便禁不住活躍起來了。
畢竟眼前這三方的人馬,都是大多數人很想結交、攀上交情的對象。
哪怕那群二世祖,他們背後的家族勢力,可是一點都不可小覷,商會的人和製卡名師這兩撥人,就更加不用說,他們的利益,是用眼睛就能看得到的。
而且,似乎因為這次是來專門找人的關係,這三撥人的態度都很安分、很保守,並沒有怎麼拒絕和大家進行交談。
就連平時無法無天的那群二世祖也是,最多也就拎眉閉嘴不談而已,並沒有發怒懟人什麼的,而且他們的眼前,還頻頻地往等會兒要參與活動製卡師席位那邊望去,看上去……似乎是想要給要找的某個人留個好印象?
看來,真的是相當重視了。
沒想到那個梁烽竟能得到那樣的關注,看來,等會兒他們得要好好和這新人拉好關係才成了。
而且,除了梁烽之外,現場還有好幾個體驗館常客得到了異常的關注,而且還不是隻有一方關注那個樣子,而是三方都在關注著。
直讓那幾位體驗館常客又驚又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受到關注,不由得有點緊張,有點興奮,又有點惶恐,但能在體驗館當常客的,都不是剛出茅廬的新人製卡師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經驗的。
在驚慌過後,便逐漸轉化了動力,發誓要將自己最好的狀態,以及自己手中最厲害的卡牌,等會兒給展露出來,要是他們真的被其中一方看中,後麵的人生道路,便將會完全改變。
要不是活動規定,參與活動的製卡師,在製卡結束前,是不能與拍賣方接觸的話,估計他們早就忍不住衝到那幾位的麵前去,宣傳推銷起自己來了。
但也因為這樣,參與活動的製卡師席,興奮異常高漲的,就連沒被關注的製卡師們,同樣也是熱情高漲,都在想著,現在有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要是他們抓緊一切,將自己實力水平發揮出來,說不定也能被看中呢!
看一個製卡師是看,看全部製卡師,也是看,不是麼?
唯一比較慘的,便是剛‘出道’不久的新人製卡師梁烽,他在來之前,都想好低調行事了。
誰料,一進場,不知道怎麼地,場上的人,便‘唰——’地一下,全都往他這邊望來了,打量探究的眼神,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而且,這眼神的溫度,卻不是統一的,一邊是來自拍賣方大佬們的熱情似火,另一邊,卻是來自參與活動的製卡師們的冰寒三尺。
直將新人梁烽,架在火爐上烤一番後,又扔進了冰窖裡冷得好一陣哆嗦,就是各種折磨。
梁烽:“……”
媽媽,好可怕,不是說體驗館活動是個很溫和、很適合新人增長經驗的活動嗎?嗚嗚,怎麼會這麼可怕,太可怕了,他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嗚嗚,好可怕,他想要回家QAQ……
當然,退出是不可能退出的,就在梁烽晃神的這會兒,老館長已熱情地將梁烽給按到參與席上了。
而就在此時,一年一度的體驗館活動,也開始了。
最先上場的,是幾位水平有點普通的製卡師,也不是他們提前的那些‘常客’,所以沒啥看頭的。
但上場順序是提前定好,不好改變,所以台下那三方再急,也就隻能按原來計劃安排的來。
不過,有點出乎意料的是,最先上場的幾位製卡師,實力雖一般般,但也不是完全一點亮點都沒有,能看出他們的狀態都很錯,屬於超水平發揮。
看得那幾位製卡名師都不住點點頭,很樂意給他們一點提點,讓他們後來的路,不走歪。
但這到底是些前菜,就算有點看頭,也不過是前菜而已,他們想要變成主菜,也沒有彆的捷徑能走,隻能不斷提升自己製卡師的實力,以達到讓其他的目光忍不住停留在他們身上。
而等最開始的兩波‘前菜’過後,‘主菜’終是上場來了。
看到一位被他們圈定的製卡師,底下的人,都不禁直起脊梁起來,那三方的人,更是忍不住微微地傾身上前,坐在最前排的二世祖,更是拿出了記錄的小本本,對比著已知數據。
眼前這個叫‘關常在’,麵容有點堅毅的製卡師,是他們推測的,有點像是那個對卡牌有很強掌控欲,並試圖形成自己卡牌體係的製卡師。
之前他們便已經仔細分析了,隱藏的三位製卡師中這位,應是最好分辨出來,因為他的個人風格十分明顯,製成出來卡牌,看似瘋狂,但實質很穩健,有異常紮實的製卡基礎,也是那三位隱藏製卡師中,最為穩健的。
而眼前這關常在,就是這樣一個風格的人,他製卡的手法粗獷,但製出來的卡牌,卻人說很穩健,很安穩。
與他們想要找的那位製卡師風格,相符合。
原本,閔先生是這麼想的,在那三位隱藏的製卡師中,他最欣賞的,便是這位製卡師了,感覺這位製卡師的風格,有點像他。
從外麵看來很狂野、很大膽,甚至很多次都能在商戰上搶占先機,但實際上,外人看來很大膽、很果斷的一切動作,都是閔先生提前計算過的,確認有很大成功率,才確定這麼做的,而不是什麼臨時決策、運氣。
這世界上,可並沒有那麼多的運氣,他的運氣,向來都不是老天賞賜的,而是他一步步出來的。
而那位製卡師的風格,似乎也是這樣,一步步地計算,將自己確定能拿到手的能力,全都拿到手。
所以,當閔先生看到關常在上場時,是十分期待的,這是他在參與活動的製卡師名單中,特征最像的人了。
然而,當關常在展示完的他的製卡展示後,閔先生卻大大地失望。
他不是他,關常在不可能是他,雖然關常在製成出來的卡牌,的確是很穩健、很穩紮,就連老館長都說這是關常在狀態最好的一次,但這卻不是閔先生要找,同一張卡,如果換成那個人來製成的話,絕對是……
“這張卡牌能提升的空間,還有很多啊,可惜了,要是這製卡師,能深入研究一下這張卡牌的特征,便不難注意到這些細節,要是能做到,這張卡牌的性能,應該還能看在翻一翻……”
而就在閔先生,感覺萬分失望這會兒,一個男聲,卻從邊上傳過來,這便讓閔先生一愣,幾乎是下意識地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隻見著那邊,正倚著一個麵色有點臭的男人,個人偏高,身材有點瘦削,五官也不是什麼討喜的類型,而是帶著幾分刻薄相。
但這個男人,並不是什麼被邀請過來的男賓客,他身上穿的,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應是這借閱館的工作服,看來是在這個體驗館工作的男員工。
其實,這男員工嘀咕思索的聲音,並不算大,隻不過是閔先生的位置,距離對方的位置有點近,這才剛好讓閔先生給聽到而已,要是坐得稍遠一點,也就聽不到了。
當然,要是普通男員工嘀咕的話,也未必能讓閔先生注意得到,能讓閔先生下意識轉過頭去的原因,還是因為……這男員工的想法,竟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不過,他剛才是站在那個製卡師的角度上,去想的,覺得如果是那個製卡師的話,應該會怎麼處理這張卡牌之類d .
他雖不是專業的製卡師出身,但因年輕也在製卡一途上求學過一段時間,所以多少還是能看出來一點的,但畢竟不是專業的製卡師,要想自己想法清晰表達出來,還是有點困難。
可那邊那個男員工,卻是清晰地將他所想要表達的東西給表達出來了。
他是誰,他也是和他一樣,很欣賞那個製卡師風格的人嗎?如果是這樣,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閔先生下意識這麼想著,隻是邊想著,他的視線還邊忍不住往那邊多看了兩眼。
又或許是他往那邊望去的視線太頻繁了,那邊的人終於注意到了。
又或者準確點來說,是那男員工的同伴注意到了,相比那男員工的臭臉色,他同伴卻完全是另一個類型,看起來很陽光很正派,和他視線對上,也不驚慌,而是禮貌地笑著,和他點點頭行了一禮。
然後,才用手肘捅了捅他身側臉色臭的男員工,類似是提醒他彆走神了,現在還在工作中之類的。
果然,在沒多久後,那男員工果然回神過來了,隻是回神過來後,臉色就變得更臭,看見了閔先生的視線後,也沒有多說些什麼,隻是朝他點點頭,示意了一下,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再然後,便沒再然後了。
隻見著在下一刻,這兩個風格和個性迥異的男員工,就是結伴離開了,似乎是要往場館後台那邊走去了。
在邊走著的時候,這兩人還似乎相互抱怨了對方幾句,但究竟抱怨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話,因距離有點遠,閔先生就聽不見了。
而且……和詭異的是,也不知怎麼的,在看到那兩人結伴離開的背影時,閔先生竟好像看到兩類卡的影子。
這兩類卡不是彆的,正正就是那三位隱藏製卡師中的兩位,所製成的卡牌風格。
卡牌掌控欲很強,將卡牌性能開發到極致,並逐漸形成體係的一種卡牌風格。
以及……另一種很正統很正統的卡牌風格。
仿佛就像是……三位隱藏製卡師中的兩位,已出現在他視野裡了一般。
但這不可能啊,那三位隱藏製卡師的實力都不弱啊,出身想來都不會特彆差,又怎麼可能在這體驗館裡的當員工?
這估計是他想多了,是錯覺罷了。
這麼想著,閔先生便已重新轉過頭來,不再想了,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陸續上場的製卡師身上,重新鎖定哪位製卡師,才是他們要找的那三位隱藏製卡師。
然而,隨著上場的製卡師越來越多,不止是閔先生,就連另外兩撥的人,眉頭也不禁越擰越緊了。
沒有,不是,都不是。
雖然被他們圈定的那些製卡師,特征是有點相似,並且製卡水平都不算差,但當他們開始製卡的那一刻,他們便知道不是了。
上場的這些製卡師,都不是他們想要找的那幾位製卡師。
不僅是製卡水平的問題,而是對卡牌的應用、對卡牌的琢磨、對卡牌的理解水平等等,都相差得太遠了,完全就不是一個層麵的。
要不然,他們這些人,也不會這麼執著要來找這幾位製卡師了,隻要求頂尖的製卡實力的話,他們大可以從大家族裡找,而不是在這個小小的體驗館活動來著。
而目前,可排除的,都快排除掉了,就隻剩下那個有鬼才之稱的新人製卡師,梁烽,上場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隻見著在這會兒,場上剛好念到了梁烽的名字,他正好就在現在正準備上場的這一批製卡師名單中。
頓時,台下的三撥人馬,立馬就精神起來,都紛紛挺直起了脊梁,望向了場上……
與此同時,萬家。
熬過了萬家特訓的陸三和何輝兩人,實力得到了很明顯地提升,並已在三天前,得到了萬厲的點頭允許,正式獲得了跟隊參與‘星卡大賽’的資格。
如果他們兩人在‘星卡大賽’裡表現好,還能得到留在萬家的機會。
這對於陸三和何輝來說,可是一個極為難得的機會,要是穩穩抓住了,說不定後麵的人生走向,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因此,這兩人在獲得參賽資格後,不僅沒鬆懈,反而是更拚了,在萬家,也算是混得不錯了。
但混得不錯,歸混得不錯,陸三和何輝心底裡,還是記掛著一件事,還是想找到陸涵他們。
陸涵他們當初忽然就離開,又沒有留下其他信息啥的,陸三和何輝兩人都很擔心,怕他們是被仇家盯上了,會出事之類的,再加上萬家有招收陸涵他們為專屬製卡師的意向,陸三和何輝兩人便想著,要是能找到陸涵他們就好了。
以著萬家三大家族之一的勢力,肯定是能夠讓陸涵他們沒事的。
可問題是……他們完全不知道陸涵他們到哪裡去了啊?這段時間他們又不是沒有找過人,可就是找不到啊,消息石沉大海,水花也不見濺上來一點。
今日,恐怕也是如此。
在白天訓練告一段落,中場休息的時候,陸三和何輝兩人,便例行地詢問著星網上消息販子,想知道今日有沒有尋到與陸涵他們一行人相關的消息之類的。
不過,他們兩人問是問了,但也不怎麼帶有希望就是了,畢竟之前得到的回複,全都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原來,他們真的是這樣想的。
所以在聽到‘嘀嘀’的光腦消息回複聲時,並沒有多大反應,隻是例行地伸手將消息給點開來而已。
“反正又是找不到啦,沒有啦之類的,話說,陸三你找的這個消息販子也太沒用一點了吧?這得要找到猴年馬月,等我們手頭裡有點錢了,就換個更靠譜一點的吧……”
何輝邊這麼抱怨著,便邊順手點開了這條消息,並下意識一看,然後……喉嚨便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忽然卡住了一般,還沒有說完的話,給說到了一半,就忽然不說,就這麼直愣愣地盯著光腦屏幕。
看得陸三都不禁疑惑起來了,下意識就轉過了頭去,想問何輝這究竟是怎麼了,是有些什麼事兒嗎?
然而,還沒有等將陸三將話給說出口,那邊的何輝便已‘啊’地驚叫了一聲,就急匆匆地扯著陸三的手臂,就要往外麵衝。
邊衝,便邊急急地說道:
“我們好像找到陸涵他們,對麵的消息販子發消息來說,說星網上出現了三位隱藏的製卡師,其行事風格,與我們要找的人很像,他們人現在可能就在體驗館的活動現場,我們立刻趕去,說不定就能找找陸涵他們了……”
聽到這裡,陸三總算是明白為啥何輝會這麼焦急了,但他並沒有立刻跟著去,反而是拉著何輝,讓他先不要走,他們先去找個人,再去。
“找人?現在這時候?找誰?”
“萬厲,萬家的嫡係,我們的頭,想要將人給留住,還是得要我們的頭,親自和陸涵他們談!”
而且,據陸三所知,萬家的這位,似乎自打從何伯的店裡回來後,也有與陸涵他們親自談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