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馬路上疾馳。
夏瞳胳膊搭在車窗上, 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輕聲呢喃:“我們現在去隊裡嗎?”
“先帶你去吃個飯。”沈斯珩單手扶著方向盤,餘光從她麵部劃過,欠兒兮兮的補充了句, “畢竟感覺你對我每次找你都隻談公事還挺有意見的。”
“能沒有意見嗎?”夏瞳鼓了鼓臉蛋, 聲音裡的怨氣幾乎填滿整輛車,“你一聲令下,我就跑了好幾天的古玩街,腿都跑細了。今天好不容易想休息一天,結果又接到你的電話, 還得跟你出來工作。”
“嘖,隻是對工作有意見?”
“不然呢?你勉強也算我的領導吧,想休息的時候接到領導電話,誰能沒意見?”
“好歹是青梅竹馬,我以為你想跟我敘敘舊, 所以對我隻談公事不談私事兒有意見。”
“誰跟你是青梅竹馬了??”
沈斯珩在紅燈前停下,扭過頭, 好笑地看向她,“從小一起長大,不是青梅竹馬是什麼?”
明明是毫無營養的話題,他還挺樂此不疲,唇角的笑容就沒有收斂過。
“當然不是!”夏瞳琢磨了一下,挑了一個比較中性的詞, “頂多算發小吧!”
兩人打鬨了一會兒, 前方紅燈重新變綠, 沈斯珩也坐直身體踩下油門。
午飯地點是家淮揚菜館,這家飯店口味很棒,同時也是出了名的難預定。
眼見沈斯珩居然一直記得自己的口味, 夏瞳的心情莫名的高漲了幾度,步伐也輕快起來。
他們在服務員的帶領下落座點餐。
點完餐,夏瞳胳膊交疊置於桌麵,下頜輕輕放在胳膊上,烏溜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斯珩。
“沈斯珩,何裕祥要是真的弄到邀請函,我們最好變個裝,免得被人認出來。”
沈斯珩糾正她:“是我,不是我們。”
“什麼意思?”夏瞳驀地坐直身體,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不打算帶我去?”
“你也知道乾盜墓的都是些什麼人。”沈斯珩笑容微斂,臉上多了幾分嚴肅,“這次行動太危險了,我打算帶陳最或者方啟明去。”
夏瞳上半身繃得筆直,定睛直視沈斯珩,語氣極為認真:“何裕祥說過他們這次售賣的瓷器居多。你擅長書畫和玉器,但你並不擅長瓷器,最姐和方哥就更不擅長了。從張淶泳池暗格裡挖出的那幾個出自孟擎宇之手的高仿你也看見了,那種程度的高仿你確定你能認得出來?”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之前有危險的行動我都聽話的留在隊裡,但這次不一樣!交易本身是安全的,畢竟盜墓賊求的是財,他們比你想象的更不願惹麻煩。”
見沈斯珩表情鬆動,她再接再厲勸說道:“而且除了你跟湯哥之外,隊裡其他同事的氣質都正氣凜然的,看著就不像古玩店的老油條,你帶他們去不合適。”
沈斯珩輕嘖,“我跟小湯就像老油條了?”
“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夏瞳歪頭組織了一下措辭,“湯哥可能來隊裡的時間短,身上還有那種清澈活潑的氣質。而你吧……”
她頓了下,下意識看向他的眼睛。
沈斯珩的眼睛輪廓狹長,眼窩深邃,眼尾稍翹,睫毛卷翹而濃密。
他的瞳仁漆黑如墨,看人的時候似勾不勾。每次笑起來的時候都像是在放電,輕佻又多情,十分勾魂。
夏瞳眉眼溫軟地彎了彎,眸光微閃,眸中的促狹之意不加掩飾,“你看著不像警察,更像一個渣男!”
沈斯珩懶洋洋地支著下頜,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輕笑,“渣男?我就當你在誇我長得帥,謝謝了。”
夏瞳:“?”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她食指微蜷抵在唇邊輕咳一聲,巴巴地看著他,“總之,綜上所述我是你最適合的人選,所以帶我去吧!”
正好服務員端著餐盤陸陸續續開始上菜。
沈斯珩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他給夏曈倒了杯果汁,淡笑道,“菜齊了,先吃飯吧。”
*
午飯後,沈斯珩先將夏瞳送回家,接著回到了隊裡。
“沈隊,情況怎麼樣?”
湯俊彥見他回來“嗖”的一下站起身,把隔壁工位的傅乾嚇一大跳。
“確實是剛出土沒多久的物件兒。”沈斯珩走到一個空位置前拉開椅子坐下,大致說了下從何裕祥那裡得到的線索,最後總結道,“現在就等著他去幫忙搞邀請函,我看他的意思應該能搞到兩張。”
“兩張?”傅乾聽沈斯珩說完,對臥底去古墓中跟盜墓賊交易一事十分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