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大聲的約定最後是打了超大折扣實現——
被鬆田陣平一路穩穩抱回家的貝莉呼呼大睡, 隻在進家門時勉強打起了一點精神。
兩隻手捏成拳揉揉眼睛,自以為用超大聲,實際上是用小貓叫不如的音量和鬆田陣平說了“歡迎回家”。
她被放在那張小小的、稍微有點硬的床上, 意識還沉在夢裡。身體本能地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條法棍麵包,臉蛋貼著熊先生棕色的絨毛沉沉睡去。
“小鬼,下次我出門回來,再這麼小聲地歡迎我可饒不了你啊。”鬆田陣平笑。
小姑娘沒有聽見,睡顏恬靜, 隻像是驅趕夏天最討人厭的嗡嗡叫的蚊子一樣, 非常不耐煩地用手提起被子,將自己的臉和耳朵裹了起來。
“真是的。”
真拿你沒辦法啊。
在客廳裡,另一張單人床被架在角落,簡陋的像個臨時居所。床的主人嘴上嘟嘟嚷嚷地讓萩原研二趕緊搬家,換個有個臥室的新房子,毫不顧忌地躺在了床上。
“換房子啊,”萩原研二陷入沉思, “確實,貝莉明年肯定是要上學的吧。”
“至少得有間門臥室, 兩個浴室, 兩個書房。要有個大陽台,最好能有個小院子,停車位也得有兩個吧。”
鬆田陣平懶洋洋地說,故意提出這些要求來打趣友人。
“是啊,還得有個廚房。地理位置上還得離學校近一點,周圍的基礎設施和治安也得好……”
想到這裡,萩原研二開始回憶自己信用卡上的數字還剩多少,然後後知後覺地倒吸一口涼氣, 發現養孩子真的是一件很費錢的事情——
貝莉對生活品質沒有什麼要求,在她眼裡好像每天能吃飽穿暖,偶爾能有一點甜甜的小零食吃,能夠跟在家人身邊學習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小女警就已經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至於吃得好不好、穿得怎麼樣、家裡的環境如何,她都不在意。額外份的小零食被取消掉也隻是件不高興地撅撅嘴,馬上又能拋之腦後的事情。
但萩原研二還是想儘可能給她提供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儘可能滿足這個小孩嘴上不說但內心隱秘期待的願望。
而且……
女兒太可愛了,真的會忍不住瘋狂想給她買衣服啊。
萩原研二看了下自己的支出賬單,對著購置衣物後緊跟著的那一大串數字,忽然很想走出去疲憊地點一根煙。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自家的汽車修理廠倒閉破產之前的那段日子,父親總是在半夜溜出家門,站在樓道裡安靜地燃完兩根煙再回家了。
萩原研二從小時候就已經懂得經濟破產帶來的壓力與後果,無論是再也不願意開口討要的汽車模型,還是周圍人從阿諛奉承變為隱隱排斥的態度,都讓他敏感地感知到一切。
這給他帶來了更敏銳的覺察力,更精準的情緒感知能力,算是禮物,也算是童年不那麼快樂經曆的陰影。
唉。
是不是得好好規劃一下未來的支出?提前做好幾個預算方案?
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那麼,昨天晚上下單的黃皮電氣老鼠睡衣是不是又衝動消費了……?
可是很快就到冬天了,貝莉穿上黃皮電氣老鼠的毛絨睡衣在家裡跑來跑去一定會很可愛吧!
萩原研二隻用了秒鐘勸說自己,重新認為自己的衝動消費很值得——
想想啊,淺金色頭發的小姑娘被毛茸茸的厚睡衣裹成一個小團子,閃電標誌的尾巴拖在身後,彎下腰的時候帽子還會“噗嘰”一聲罩住她的小腦袋。
這一筆,值。
他決定複職後認真表現,爭取儘快從巡查提升為巡查部長。這樣他的年收入至少能在目前的基礎上增加差不多十萬日元到五十萬日元。
不過……
狹長的紫眸微垂,他將眼神落在打哈欠的鬆田陣平上,思索一番,露出一個陽光開朗的露齒笑,右手捏拳輕輕敲擊在左手掌心上。
“有了,小陣平,以後給貝莉買衣服的錢就從你工資裡麵出吧!”
給小孩買衣服能花多少錢?小事情吧。
日本警察的工資待遇不錯,雖然鬆田陣平目前還隻是巡查,但年收入已經能夠滿足他的消費需求並有盈餘。
決定加入這個家一起照顧貝莉的鬆田陣平本就提出了願意一同承擔小姑娘的生活開銷和房租生活費等開支,現在聽到萩原研二的話自然是爽快答應。
又打了個哈欠的男人全然忘了先前帶貝莉去百貨商場購置衣物的衝動消費行為,也將小票上的數字忘得一乾二淨。
最初幸災樂禍嘲笑萩原研二的事情,現在兜兜轉轉,竟然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在日後回憶起這一天,鬆田陣平總是會歎一口氣——
他認為的夠穿是一季四套衣服能換洗著穿就足夠了,哪兒知道崽崽的衣服居然有那麼多種類和花式。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至少現在的鬆田陣平還挺滿意這個安排的。
第二天不用早起上班,打算一覺好好睡個懶覺的鬆田陣平的計劃失敗。他被這種時候格外敬業的生物鐘叫起。
睡眼惺忪的男人發出一聲充斥著不耐與嫌惡的嘟囔聲,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撈起手機按亮屏幕。在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門是早上八點過五分時,這種煩躁的心情更是達到了頂峰——
打工人此刻大概都會對此有共鳴:難得的休息日準備一覺睡到大中午,被生物鐘叫醒才發現隻比平時多睡了半小時。
好痛苦。
他將手機扔到一邊,緊閉著雙眼想要睡個回籠覺,意識卻越發清醒。發出一聲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的聲音,鬆田陣平猛地從床上撐起身子坐了起來。他低著頭,雙眼無神地看著被子發呆,又將一頭黑發揉得亂糟糟的。
等鬱悶的心情緩解的差不多了,清醒了一半的鬆田陣平抬起頭,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旁邊的地板,那點惺忪的睡意瞬間門被嚇得無影無蹤——
房間門的窗簾被拉開,但窗外陰沉的烏雲將室內襯得昏昏暗暗的。
淺金色長發的小姑娘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懷裡抱著她那隻珍愛的熊先生玩偶。貝莉生動的藍色眼睛和熊先生黑色塑料製的眼睛齊齊地盯著他看。
總是彎起向上的嘴角現在平平地,貝莉肅著一張小臉,安靜地觀察著剛睡醒的鬆田陣平。
電視中還在播放小家夥最愛的《和媽媽一起》:一隻粉色兔子人偶正在被一隻棕色的小熊人偶暴揍,旁邊還站了個明明看上去笑得很爽朗卻莫名讓人覺得陰鬱的大哥哥。
靜音播放下,這個畫麵不搞笑,反倒顯出一點靜默的詭異。
還沒有習慣的鬆田陣平突兀地被嚇到,他隱蔽地吸了一口氣,準備讓坐在地板上的小姑娘去沙發上坐著看電視去。
但他隻是張了張嘴,貝莉就已經知道他會說什麼了。
小姑娘麻利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跑到了鬆田陣平的身邊——沒有貼上來,反而是站在離床還有兩步的時候停下。因為她以為是自己看電視不小心吵醒了他,有點被起床氣發作的鬆田陣平嚇到了。
“小陣平,被貝莉吵醒了嗎?”怯生生地問。
“沒那回事。”
他掀開被子站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將沙發上的電視遙控器拿起來,幫貝莉打開聲音。
貝莉踮著腳去看鬆田陣平的床,被子就胡亂地堆在一起,睡成什麼樣就是什麼樣。
“小陣平不疊被子嗎?”她問。
“沒這個習慣,”鬆田陣平隨口逗小孩玩,“也不是所有的被子都想被疊起來吧?”
好像有道理。
貝莉歪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雖然覺得有哪裡怪怪的,但還是被鬆田陣平的話說服,點了點頭。
不過,那她的被子是會想被疊起來的那一種,還是不想被疊起來的那一種呢?
貝莉決定一會兒去問問看,希望能夠得到自己被子的回應。
“小陣平,”她指了指自己的頭發,“你的頭發翹起來了哦。”
從鬆田陣平正式起床開始,他身後就多了個小尾巴——
他去餐桌上烤吐司片,小尾巴就汲著拖鞋啪嗒啪嗒地跟過來;
他把衣服丟進洗衣機裡,小尾巴就探頭探腦地從他的腋下鑽出一個小腦袋,要求他將最後按啟動鍵的機會留給她。
好像隻是輕飄飄按一下啟動鍵,洗衣服這件事情的功勞就應該算在她頭上這樣。
鬆田陣平雖然麵上還是那副平淡的表情,心裡卻很受用。
不過他這種受用的心情很快被無奈所取代。
“好了——彆跟著我跑了——”
他伸出食指用指腹按在小姑娘的額頭上,想要稍微嚴肅一點告訴她彆繼續追在他腳步後邊跑。
然而在看到貝莉表情的一瞬間門,鬆田陣平刻意嚴肅的臉就立刻解構——
在他食指指腹觸在貝莉額頭的一瞬間門,她就像是被貓媽媽咬住後頸皮的小貓一樣,僵硬地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藍色的眼睛先是震驚地看了鬆田陣平一眼,隨後視線聚攏,再聚攏,焦點集中落在鬆田陣平手指上。
呆呆的鬥雞眼。
好傻。
傻得可愛。
“小笨蛋。”鬆田陣平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
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笨笨了,但貝莉下意識地回嘴:“貝莉聰明,才不是笨蛋!”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笨蛋才是笨蛋吧。”
“不是笨蛋!”
“好好好,不是笨蛋,聰明的貝莉去看電視吧。”鬆田陣平無奈。
貝莉!聰明!
幾乎是用死纏爛打的方式得到了一句“聰明”的誇讚,貝莉滿意地點點頭,解除了小尾巴模式,乖乖地爬上了沙發。
鬆田陣平鬆了一口氣,將衛生間門的門合上。
洗衣機運作和兒童節目的聲音在房間門裡跑來跑去,吵吵鬨鬨的,偶爾還夾雜著幾聲貝莉被逗笑的咯咯咯的笑聲。
這些和鬆田陣平刷牙洗臉傳來的窸窣聲音交織在一起,讓原本安靜的房間門充滿了生活氣息。
等鬆田陣平從洗手間門走出來時,麵包機恰好發出“叮”的一聲響。他嗅了嗅,烤麵包片的味道鑽入鼻子的一瞬間門,被遺忘的饑餓感傳來。
出門購物回來的萩原研二半轉過身來給他道了聲早,從麵包機裡將烤好的吐司拿下來,又抹上黃油——這一周是他們家的黃油主題周,下一周就會換成巧克力醬。
麵包醬主題周這件事情在貝莉心裡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她將這件事記在日曆上。黃油主題周是用黃色的水彩筆塗起來的,上周的草莓醬則是粉色的。
這是小孩子簡單的儀式感,但每次看到日曆上那些斑斕的色彩時,萩原研二心裡又冒出好多在陽光下有著彩虹顏色的泡泡,飄飄搖搖的小幸福。
今天萩原研二出門的時候沒有帶傘,被忽然下起來的雨淋得頭發衣服都濕潤。幸虧雨勢不大,不然隻怕是要變成落湯雞了。
小姑娘就站著他旁邊的椅子上,努力舉起兩隻小胳膊給萩原研二用毛巾擦頭發。
她全神貫注努力的樣子很可愛,眼睛會不自覺睜很大,就像是商店裡賣的漂亮人偶一樣,圓潤透亮。
“小陣平,快點來吃早餐哦。今天是黃油!黃油!”貝莉努力空出一隻手,在空中揮舞。
想了想,她又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要小心!用手拿會燙,麵包掉下來黃油的那一麵百·分·百會掉到地上的!”
“百分百哦!”
在兩次說“百分百”的時候,貝莉都特意拉長又加重了聲音,想要向鬆田陣平努力傳達這是一件非常需要注意的事情。
“是的是的。不過小陣平不會像小猴子一樣急急匆匆用手去抓吐司片啦!畢竟‘心浮氣躁乃是大忌‘嘛。”
萩原研二接過了貝莉手裡的毛巾,一句話打趣了兩個人——他好像總是有這樣的天賦。
“小猴子……”
“貝莉不是小猴子!”
貝莉鼓起臉,抗議。她在電視上看過真正的小猴子,醜醜的,覺得它們長得太像人了,看久了真的會很可怕。
嗚……萩是不是覺得貝莉也醜醜的……
她想著,嘴巴不自覺地撅起,兩條眉毛也懨懨地垂下去。
萩原研二算是已經摸清了貝莉要哭的前兆,於是撕下一塊放涼的吐司找準時機塞進小姑娘的嘴裡。
嗚……咦?
嚼嚼嚼。
嚼嚼嚼。
被打了個岔,貝莉立刻就忘記了剛剛的事情,嚴嚴實實地閉上嘴,和嘴裡的食物開始纏鬥起來。
萩原研二笑起來。
看吧,貝莉的注意力就是這樣容易轉移。一小片塗滿黃油的麵包、一顆小小的糖果、一口甜絲絲的冰激淩,就能哄好啦!
鬆田陣平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咧開嘴嗤笑了一聲——
什麼嘛……
果然還是個小笨蛋吧。
應該早點搬進來的。
“對了,萩。”
“嗯?”
“洗臉池對於貝莉來說太高了吧?你沒有給她準備一個墊腳用的小凳子嗎?”
萩原研二沉默了一陣,眼神掃過腮幫子鼓鼓、專心致誌吃東西的小姑娘,摸著後腦勺糊弄了過去:“啊、啊,是。”
得到了訓幼染不滿的一眼,萩原研二在心裡默默念叨:
抱歉了,小陣平。這件事情我覺得還是由你自己去發現才比較有趣。
他苦惱地皺起眉,虔誠地希望鬆田陣平世界觀崩塌的那一天他能夠在場。
糟糕,也太想親眼目睹這一幕了。
*
從早上開始的小雨直到晚上都淅淅瀝瀝地沒停過,喜歡出去遛彎撒歡,蹲在路邊看貓貓狗狗的小團子顯得很憂鬱。
中午的時候她還抱著“說不定馬上就會晴天,還可以看彩虹”的幻想,結果雨越下越大。到了晚飯的時候,貝莉基本上每一口晚飯都是拌著歎氣聲咽下去的。
嗚嗚。
小狗狗耳朵塌下去,尾巴也不搖了,嗚嗚咽咽地,好不可憐。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萩原研二也歎了口氣:“下次天氣好,我們一起去多羅碧加樂園玩吧?”
!
小狗狗眼睛亮起來。
“要去!要去!”她歡呼起來。
微妙地停頓一瞬,貝莉舉起小小的手指閉著眼發誓:“貝莉保證不會鬆開萩和小陣平的手!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把萩和小陣平弄丟了!”
“是我們不會再把你弄丟了吧。”鬆田陣平無奈。
萩原研二附議:“確實不能鬆開我們的手。小陣平說的對,是我們不會再弄丟貝莉了。”
總之怎麼樣都好啦!
更重要的事情是在要去遊樂園啦!
明明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兌現的事情,貝莉卻表現得像是下一個小時就要出門去遊樂園玩一樣,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腿也晃呀晃。
沮喪小狗變成快樂小狗隻需要一個遊樂園的約定。
快樂小狗重新變成沮喪小狗也隻需要電閃雷鳴的一瞬間門。
晚飯後,貝莉本來在沙發上看今天的動畫片。在正義的英雄被反派怪獸打得遍體鱗傷時,小姑娘猛地在沙發上站了起來。
她站起來的時候動作太快,一腳踩在柔軟下陷的沙發上差點摔下去。好在她很快撐在沙發靠背上,穩住了身子。
貝莉牙咬得緊緊的,氣得哼哼,捏著小小的拳頭對著空氣一頓拳打腳踢,恨不得衝進電視機裡幫助正義的英雄消滅反派怪獸。
好壞的怪獸!
建築物的廢墟將正義英雄的身體掩埋,用儘全身力量的他慢慢合上了眼,好像下一秒就會徹底被怪獸打敗。
小姑娘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還出聲給他打氣:“加油!加油!再堅持一下!”
或許是她的話有被聽到,電視機忽然傳來了一道恢宏的音樂——那是英雄每次絕處逢生,反敗為勝的先兆!
按照以往的劇情,英雄現在會回憶差不多十分鐘,然後從自己的回憶與羈絆,還有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中汲取到力量!
貝莉緊張起來,睜大眼睛做好了歡呼的準備——
然而一道白光閃過。
被突兀的光線晃了一下眼,貝莉眨了下眼,立刻被轟隆響起的巨大雷聲震住。
她前幾秒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茫然地眨了眨眼。在意識到是打雷了之後,她就像看到了龐然大物的貓咪一樣感受到了危險的存在,渾身的毛被炸起,捂著耳朵在沙發上蹲下縮成一團。
害怕。
像是未睜眼的狗崽被強行抱離媽媽身邊會發出的可憐啜泣聲一樣,貝莉嗚嗚咽咽地發出斷斷續續的求助。
“怎麼了?”廚房洗碗的鬆田陣平大喊。
電視上的動畫片畫麵已經是一片黑——萩原研二立刻切斷了電視電源,又將插座拔下來。
他將縮成一團的貝莉攏進自己的懷裡,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沒事了!”這一句揚起聲音,是對兩個人說的。
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對象,貝莉拚命地在萩原研二懷裡拱啊拱,鑽呀鑽,淚光閃閃的藍眼睛充滿了無助與害怕。
“嗚嗚嗚……”
儘管被萩原研二抱住的時候已經被滿滿的安全感裹住了,但貝莉還是想撒嬌一下,鍥而不舍地發出嬌氣的哼哼聲。
要抱一抱,或者親一親,或者給貝莉一塊小曲奇一小口冰激淩作為安慰!實在不行……昨天吃剩下的小蛋糕也可以!
她親眼看見萩原研二將那剩下的小半塊蛋糕放進了冰箱上麵的那一層!
“不怕哦不怕哦。”萩原研二溫聲安慰,沒能解讀到貝莉的意思。
好吧好吧,雖然沒有得到小蛋糕,但萩的抱抱也很好啦。
貝莉的眼睛彎成小小的月牙,但很快又在下一道雷聲響起時被嚇得嗚哇亂叫,擔驚受怕。
“嗚嗚嗚,能不能給天上打一個電話?”
“嗯?要說什麼呢?”
“貝莉討厭打雷,可不可以打電話給他們,求求他們不要再打雷了。然後,然後可不可以請太陽公公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