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降穀零和趕到廢棄大樓的諸伏景光交接完,抱著貝莉趕到拆彈現場時,看見的就是兩個在瑩白色半透明球體裡麵玩得不亦樂乎的警官。
兩個白球撞來撞去,就像是碰碰車場裡的碰碰車一樣。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好像從你撞撞我、我撞撞你的遊戲中獲得了什麼極大的樂趣,打得有來有回。
一會兒是萩原研二猛地往前一撲,將鬆田陣平撞到牆上再彈回來;一會兒又是鬆田陣平往前滾,將罩著萩原研二的能量球卡死在兩顆樹的間距中,神采飛揚地看著半長發的警官艱難地從間隙中拔出來。
金發男人沉默地看著,非常不想承認這兩個因為碰碰球遊戲而開懷大笑的男人是自己同期——
要說他們五歲還真是抬舉他們了,恐怕最多最多隻有三歲吧。
降穀零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在他們和貝莉的衝擊下,短短的十幾分鐘內就蒼老了十歲。
降穀·內心忽然變成二十三歲·零:“請問兩位警官,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玩得背後都冒出點汗的兩位警官突兀地停下,默契地摸著後腦勺笑起來,有那麼一點歉意但絕不多:“啊哈哈哈,因為已經,結束了嘛……”
二十四個炸彈被拆解完畢,齊刷刷地擺在一旁,也被同樣的瑩白色籠罩起來。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幾乎是輕輕鬆鬆地就拆解掉了這些炸彈,也討論過,兩人都認為炸彈犯最後的殺招還是手動的遙控器上。
那就更不是他們所擔心的了——他們相信降穀零和貝莉能夠搞定那個炸彈犯。
對此鬆田陣平可能還有點小小的憂慮,但萩原研二則是完全放心:
他和貝莉身上的係統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當然知道那個神奇的係統是一定不會讓貝莉傷心的。
畢竟……係統在貝莉軟磨硬泡的撒嬌之下都能用能量讓諸伏景光見識到花椰菜外星人的可怕之處呢。
萩原研二放鬆下來後,天生愛玩愛鬨的性子就冒出來。他戳了戳保護自己的能量球,無端端想起來公園裡小朋友玩的水上滾筒,於是玩心大發,跳起來往前一撲,將鬆田陣平連人帶球都撞了出去。
——後來就演變成降穀零所看到的那樣了。
降穀零走上前去,伸手戳了戳關著同期的奇怪東西,不自覺地將眉毛挑起:“話說回來,你們啊,是不是該把這個東西跟我好好解釋一下?”
他話裡的“你們”,是指萩原研二、鬆田陣平還有貝莉三個。
貝莉大概是擁有什麼特殊的身份或能力這件事,她絕對瞞不住。所以幫著她瞞天過海,使敏銳的降穀零都隻是在這種意外情況下發現這件真相的,原因隻有一個——他的兩位好同期絕對在幫貝莉。
萩原研二眼神一凝,精確地發現他們家小團子臉上的陰雲密布。
大概是又不小心暴露了什麼特殊能力吧。萩原研二了然,但也沒在意。他在安排貝莉跟著降穀零尋找炸彈犯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個預期,認為隻要不被更多的人看見就行。
隨後,這個不找到機會偶爾開開玩笑就渾身難受的警官笑眯眯地開口:
“啊,你說這個啊。你知道嗎,隻要將一百顆泡泡糖放進嘴裡嚼嚼嚼,吹出來的泡泡糖就會有這麼大哦?”
……?
降穀零的臉開始黑起來,怒極反笑:“你知道嗎,隻要將萩原研二的臉痛擊一百拳,腫起來的臉就能夠有這個球這麼大哦?”
見狀不妙,萩原研二想要及時補救,但比他更快的是自己那個平時讓降穀零吃癟就很快樂的幼馴染。
“你知道嗎,隔壁工藤家的隔壁,住著一位能夠做出稀奇古怪發明的博士,材料學造詣領先世界三十年,這就是他的發明。”鬆田陣平語氣輕鬆。
聽起來好像也有點離譜,但又有那麼一點合理。降穀零幾乎要點點頭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萩!你看zero那樣子,他好像真的信了啊!”
看著降穀零將信將疑地要點頭,鬆田陣平沒忍住捂著肚子發出一聲驚天大爆笑,甚至還摘下了自己的墨鏡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氣氛瞬間冷凝,隻有鬆田陣平的笑聲依舊。
貝莉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在特殊時刻很懂得看人臉色的父女倆默契地將脖子一縮,憐憫地看了還在狂笑的鬆田陣平一眼,在心裡為他祈禱。
……?
降穀零忍。
但沒忍住。
被連人帶球丟進自己家洋房小花園的鬆田陣平,也終於體驗了一把倉鼠跑輪的“樂趣”呢。
期間貝莉不是不想解開能量球,放鬆田陣平出來。但降穀零笑眯眯地看著她,什麼也不說,用無聲的動作告訴她“貝莉明明是有事情瞞著我的吧,zero我可是很傷心還很記仇的哦”這句話。
心虛的小姑娘隻能低下頭,摳摳手,假裝看不見鬆田陣平求救的眼神,磨磨蹭蹭地跑回屋子裡去坐在萩原研二身邊誠懇地承認並反思了自己的錯誤。
對不起,小陣平。你這麼愛貝莉,所以幫貝莉承擔一點zero的怒火,也是沒關係的……吧?
她想。
貝莉在這件事裡犯了點小錯誤,但萩原研二看在小家夥及時承認錯誤且態度端正的份上,沒有太過為難她——
眼下已經邁進了十一月份,沒有幾天就要到貝莉的生日了。
至少生日,是要家人朋友都在身邊,和和睦睦幸幸福福開開心心地度過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