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偵探為落水的小女警拋來了一根浮木,讓她能夠在大海中苟延殘喘。
上了下一輛電車,貝莉站在門口,神情顯得有點落寞。抿了抿嘴,她開口:“剛剛……貝莉好像看見了zero。”
隻是遠方不經意的一瞥,模糊的聲影,貝莉其實無法確定那到底是自己的爸爸還是相似的陌生人。
“沒有看清臉,隻是遠遠地覺得好像是。要是、要是追上去,發現那隻是小新和那個大騙子一樣相似的人怎麼辦?”貝莉問。
已經認錯過兩次工藤新一和黑羽快鬥的貝莉陷入了擔憂與恐懼,拚命揉著自己的眼睛,希望它們能夠不要再看錯了。
脆弱的皮膚很快就被揉得發紅,工藤新一按住貝利的手,不讓她繼續下去。
“認錯了就認錯了,下次看到熟悉的影子,我們再追上去就是了。總有一天會找到你爸爸的。”工藤新一慢慢說。
貝莉悶悶地應了一聲,眼睛專注地看著車門外,不肯放過任何細節。
下一站。
下下站。
下下下站。
貝莉的心隨著廣播播報一點點沉入穀底,快要放棄。
可就在她即將要開口說回去吧不找了的那一刻,她眼中的世界忽然出現了一抹顯眼的燦爛的金色。
隻是從兜帽中鑽出來的一縷俏皮的金發,在彆人眼中似乎與任何金發都瞧不出區彆來,可在貝莉眼中,那縷金發仿佛在大聲向她呼喚著——
降穀零在這裡!降穀零在這裡。
它說。
眼見著車門快要關上,貝莉拽著工藤新一,從那道即將要合上的車門縫鑽了出去。
“很危險的!”工藤新一的心提起來了就好像再也沒放下來過。
跌跌撞撞地在站台上踉蹌了一步,貝莉雙手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抬起頭,對工藤新一的告誡置若罔聞。
她呆呆地看著前方站台上的人,半途止住的眼淚又從眼中落下來,在地上砸出大大小小的水漬——
儘管留了胡子,儘管隔了一段距離,但貝莉還是可以看出那是諸伏景光,那是她的爸爸。
瘦了嗎?瘦了點吧。是不是在做很危險很危險事情的時候很辛苦,所以才瘦了?
壞貓貓大哥哥不告而彆的時候貝莉有多麼難過和氣憤,此時就有多麼想念。她想要立刻衝上前去,可又挪不動步。
因為諸伏景光臉上好像是帶著笑的。
溫柔的、縱容的笑容。
曾經他經常對著貝莉展露出的笑顏,此時給的卻是在他懷裡彈著貝斯的另一個女孩子。
貝莉……
貝莉並不是很想承認,但她確實是產生了一點失落和嫉妒。
景……好像都沒有教過她彈貝斯呢。
貝莉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看著戴著兜帽的降穀零出現,看著有個背著吉他盒戴著針織帽的長發男人將一張車票遞給了那個自來卷頭發的小女孩。
又看著小女孩不情不願上了車,看著三個男人在站台上陷入謎一樣的沉默。
貝莉動了動手指,扯出一個笑容來:“小新,我們回去吧。”
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胳膊上傳來一股巨大的牽引力,貝莉一個不注意,體重很輕的她就被工藤新一帶著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小新!停下!快停下!”貝莉驚慌失措。
和貝莉兩位爸爸的距離越來越近,工藤新一有點緊張,但還是沒有讓貝莉掙脫開來:“不要選擇逃避,貝莉。”
小偵探看出這三個男人的危險,假如不是真的知道貝莉爸爸是警察,真的知道他們有多麼愛護這個小姑娘,他絕不會冒險帶著貝莉向前。
強硬地拉著貝莉走到諸伏景光和降穀零麵前,工藤新一鬆開了貝莉的胳膊,輕輕推了妹妹一把:“去吧。”
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貝莉鼻頭一酸,又發出了像貓兒一樣的叫喚聲:
“嗚……自來卷是不是比長直發好?”
她抓著自己柔順的淺金色長發將自己哭泣的臉包裹起來,很悲傷地看著諸伏景光。
貝莉回想著先前那個被諸伏景光抱在懷裡的自來卷小姐姐,忍不住發出了汪的哭聲:“卷、卷發好的話,貝莉,貝莉明天也去燙一個好了!”
“你、你不要有彆的女兒好不好……”
她可憐巴巴地祈求著。
赤井秀一在旁邊聽著,陷入了沉默。
假如世良算蘇格蘭的女兒,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