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車車……是不是有點開的太快了呀?
貝莉摸著自己的下巴沉思, 看著道路兩旁積攢的掉落櫻花瓣被呼嘯而去的保時捷356A卷起小小的花瓣旋風。
是有點快了吧,一會兒就已經看不見影子了。
這可不行,這可是違法行為!必須按照法律來嚴肅處理!
小女警貝莉鼓起白嫩的臉蛋, 握緊拳頭眼神堅決。
從口袋裡摸出兒童手機, 貝莉飛快地按出一串號碼:“伊達伊達!貝莉看到有輛車開得好快好快哦!”
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平緩,帶著點笑意:“我正好帶著他們在外麵巡查, 那輛車往哪兒去了, 我這就去……”
“哦!看到了,那輛保時捷是吧?喂——!前麵車上的,給我停下——!!”
原本平緩帶笑的男聲瞬間變得嚴厲又粗獷,儘管說話的對象不是自己, 可貝莉聽著還是忍不住吐了吐舌頭,為伊達航日益增長的威懾力而感到一點小小的震撼。
伊達航顯然已經顧不上電話這頭的貝莉了, 他沒有按下結束鍵,貝莉在這邊甚至能聽到收音收進來的風聲和伊達航嚴厲要求對方出示駕照和身份證的聲音。
對方的聲音聽不太真切, 耳力很好的小姑娘眨眨眼, 隻能依稀聽見有個陌生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我叫魚塚……”
“咕嘰。”
貝莉摸著自己叫了一聲的肚子,為自己不爭氣聽到魚這個字就開始感到饑餓而紅了臉。完成了向爸爸舉報違法行為的任務,貝莉掛斷了電話。
至於那輛違法車輛副駕駛上坐著的那個男人……
貝莉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她歪著腦袋回憶了一會兒那輛呼嘯而去的黑色保時捷356A,從記憶力揪出了那有些時間的記憶——
三年級那次她陪澤田弘樹離家出走,在廢棄大樓裡麵見到的壞人易容成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她還靈機一動撿起來了那個壞人掉落的銀色長發, 可交給爸爸們打算拿去警視廳做檢測, 卻發現是假發。
兩條細長的眉毛一點點擰起來,貝莉小大人似地歎了口氣,善良地為坐在保時捷副駕駛上那個看上去年紀輕輕卻白了頭的男人感到惆悵。
貝莉想,或許那個叔叔是不是換一份工作會比較好, 同樣是長長的頭發,可赤井秀一就還能保持頭發的黑色,但那個陌生的叔叔卻已經頭發全白了。
小姑娘陷入了自己的思緒,機械性地往前慢慢走著,下意識地和旁邊店鋪的老板們寒暄打招呼。她身後跟著一串同樣穿著冰帝小學製服的孩子們,每個人都挺胸抬頭,神氣地擺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昂首闊步。
——隻可惜小不點們的身體和麵容還很稚嫩,不倫不類的,倒是讓來往的人看了忍不住冒出點笑意。
“小貝莉,又帶著學生會的孩子們來做社區活動呀?”慈祥的老奶奶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
貝莉還沒來得及開口呢,身後的小男孩卻已經皺著鼻子,糾正了老奶奶的說法:“不是社區活動!是在巡視領地!”
自己家裡也有小孫子,老奶奶笑容不改,也沒把小孩子的話聽真。畢竟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們腦海中總是有很多奇思妙想,再受到電視劇的荼毒,總愛擰起一根木棍子走路外八晃肩當不良,又或是舉著媽媽的絲巾披在自己的頭上或是圍在腰間當公主。
“哦哦,是這樣啊。”老奶奶縱容了孩子們。
“嘖。”熟悉的一聲輕嘖,卻讓還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貝莉回過神來,下意識地仰起臉蛋露出了一個麵對家人時的笑容。
藍眼睛笑得彎彎如月,臉頰邊也出現了一個淺淺的小酒窩,淺金色頭發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衝過去,抱住了爸爸的腿。
“你下班啦,小陣平!”貝莉很高興,尤其是在看見鬆田陣平手裡提著的購物袋之後。
——裡麵那個粉粉的盒子,一定是冰激淩吧!她期待地睜著藍眼睛看著鬆田陣平。
“小饞貓,”鬆田陣平用手指點了點好吃小貓的額頭,把冰激淩從購物袋裡取出來遞給貝莉,“慢點吃啊。”
在冰激淩麵前維持不下去冰帝小學學生會長和“極道大小姐”的模樣,貝莉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美滋滋地吃了一口粉粉嫩嫩的冰激淩。
她口齒含糊不清地應著鬆田陣平的話,又被冰涼涼甜絲絲的冰激淩美到不自覺地搖頭晃腦起來。
用手指搓了搓女兒的小臉蛋,鬆田陣平抬起眼皮,懶懶散散地掃過貝莉身後那些小豆丁。
墨鏡擋住了鬆田陣平的眼睛,明明無法直視對方的眼睛,可小豆丁們卻立刻變得緊張起來,不自覺地將原本就挺直了的脊背立得更直,臉蛋也繃緊了。
“我送你們……”回家?
“老大好!老大再見!”
還沒等鬆田陣平的話說完,那些緊張的小豆丁們仿佛在此刻被注入了無比的默契,繃著臉捏著拳衝著鬆田陣平齊刷刷地行了個遠超九十度的躬,臉幾乎要貼到地麵上去。
被突然暴增的音量衝擊到耳朵,鬆田陣平下意識地抬起手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耳朵,看著那些孩子們作鳥獸四散狀。
他有點無奈,但大概也明白他們為什麼會這樣恐懼自己。
或許……
眼神落到牽著自己的手,高高興興吃著冰激淩的貝莉身上。
或許隻有這個孩子並不怕自己吧,甚至還很喜歡自己。
這樣想著,鬆田陣平的心情就好起來,他不管不顧地將正在吃冰激淩的小姑娘抱起來,用自己的臉蹭了蹭貝莉柔軟的小臉蛋。
“嗚哇!”
突然地升空自然不會讓貝莉驚訝,她短促的一聲,是為差點半盒冰激淩貼在鬆田陣平臉上報廢而感到驚嚇。
“壞蛋小陣平。”貝莉不高興地撅起嘴,晃了晃自己的小腿,一字一頓地念出來。
鬆田陣平吸取了某些人的前車之鑒,麵對貝莉根本不真心的念叨也抱有十分的誠意:“抱歉,是我的問題。”
睨了爸爸一眼,被寵到天上的小姑娘將還有點肉乎的下巴一樣,學著鬆田陣平的模樣從喉嚨裡擠出一點意義不明的聲音,算是放過了真心道歉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