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這個年, 虞惜就24歲了。
細數她和沈述認識以來發生的種種事情,好像已經過去了很多年,真有些不可思議。
短短兩年的時光, 他帶給她的太多了。
潛移默化中, 她在心境上也改變了很多,不過都是朝著好的方向。
她對未來充滿期待。
聖誕節這一天,沈述又出差了。為了和他度兩人世界, 她努力將工作提早處理完, 熬了兩個通宵, 結果到了前一天的平安夜, 他告訴她他要出差。
期待了好久的事情忽然落空是什麼樣的感覺?
虞惜悶著頭坐在沙發裡,整個人都悶悶的。她知道他工作忙,平時都不會用自己的私事來牽絆他,可這一次, 她的小脾氣來了, 悶在那裡不應聲, 也不搭理他。
之前為了給他驚喜,她特地把工作都調到了這幾天, 都好幾天沒有休息了。
她還準備了蘋果,買了很多氣球和蝴蝶結,打算等明天裝飾起來。
誰知道他臨時又要出差。
沈述自知理虧, 蹲在她麵前握著她的手安慰:“對不起, 我辦完事情了馬上就回來看你。”
虞惜小小聲:“你每次都這麼說。”
沈述柔聲:“我哪次騙過你?”
虞惜還是垂著頭, 怏怏不樂的樣子,他又哄了她好久,見時間門真的來不及了才離開。
隻是,他在飛機上時還想著這件事兒, 挑了件禮物讓謝浦給她送去。
雖不指望她消氣,也能表達一下他的歉意。
虞惜收到謝浦送來的禮物時,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失落。她其實不是個喜歡生氣的人,生氣了過幾個小時也會氣消,她這會兒已經開始擔心他在在國外的出行和飲食問題了。
虞惜暗罵自己沒出息,抿了下唇,拆開了禮物盒。
是一個BJD娃娃。
娃娃完全仿照她的樣子來做的,烏黑的中短發微微內卷,戴著米色的貝雷帽,衣服也是米色的毛衣配雪白的蛋糕紗裙,眼神靈動,皮膚細膩,看著比她本人似乎還俏皮些。
虞惜愛不釋手,決定原諒他三秒鐘。
禮盒裡還有一套粉色的禮服裙、一枚水晶發卡、一條祖母綠項鏈、一雙水晶高跟鞋……看尺寸,都是給娃娃配換的。
底下還有說明書和一張紙條,寫了娃娃養護的注意事項。
虞惜把這些一一記下,把娃娃放在了屋子裡最顯眼的位置,拍了一張照片到朋友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隔兩秒鐘就去刷新朋友圈。
兩分鐘後,沈述給她點了一個讚。
紅色的一個愛心。
再普通不過,她盯著看了好久,驚覺自己有點傻,忙關掉了朋友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遠隔重洋的另一端,沈述開完會,開完後回到辦公室讓秘書給他煮了一壺咖啡。
“沈先生,要注意休息啊。”秘書善意提醒,眼神往那滿滿的一壺美式清咖看了眼。
沈述笑著點點頭,表示接受她的好意。
喝了咖啡,他到落地窗邊準備抽一根煙。
可手一摸出煙盒,忽的想起虞惜對他擠眉弄眼的嗔怪模樣,手又放下了。
沒結婚以前,他都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忙碌而緊湊的工作、常年各地往返、孤獨的異國他鄉……結婚以後,心裡似乎有了牽掛。
這是一種有點困擾但並不讓人討厭的感覺。
沈述失笑,後來還是沒忍住,給她發了一張晚飯的照片。
虞惜收到時也在吃晚飯。
他給她拍的是一碗意麵、一份水煮西藍花和幾塊牛排,挺簡單的。
她把自己正吃著的番茄雞蛋湯麵也拍給了他看。
沈述:[怎麼吃得這樣簡單?沒讓張阿姨過來給你做飯嗎?]
虞惜:[聖誕節,而且快過年了,人家也要回家看看的。]
不過,她知道他是關心她,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絲絲的。
她又跟他聊了些瑣事,後來還是忍不住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沈述:[還有一個洲際會議,開完就回來,最遲明天晚上。]
虞惜心裡悶悶的:[那趕不回來過聖誕節了。算了,我自己過吧。]
沈述也沒有解釋什麼,好像說再多也是多餘的,畢竟是她食言了。
虞惜晚上早早就睡了,第二天起來,和沈媛相約去銀泰那邊逛街。她從沈述的車庫裡挑了一輛紅色的跑車,是Koenigsegg的限量款,看著非常拉風。
工作時她當然不會開這樣的車,節假日想要叛逆一把。
上了車以後她才明白,為什麼都說跑車可以刺激男人的腎上腺素。
她一上去就感覺不太一樣,這車的性能太強了,馬力拉上去一點感覺都沒有,在公路上行駛如履平地,讓她甚至有種要飛起來的恐慌感。當然,驚懼伴隨著刺激,如在雲端漂浮。
這種時候,想要慢下來都很難。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虞惜剛把車停好,沈媛忽然就從她身後竄出來,像是劉姥姥初入大觀園似的圍著車繞了兩圈,嘖嘖稱奇:“我哥竟然讓你開這輛車?我上次去他車庫裡轉了兩圈,想要上手試試,被他臭罵了一頓呢。果然,妹妹如衣服,老婆如手足,男人——”
什麼比喻?
知道她成績不好,沒什麼文化,不過還是很率真可愛的。
虞惜也不嘲笑她,隻是笑著說:“你那什麼車技?沈述敢讓你碰他的車?”
沈媛哼一聲:“夫妻倆說話是越來越像了。這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嗎?我現在是外人了!”
虞惜笑得不行。
沈媛說完就摟住她的胳膊,拖著她進了商場。
聖誕節,市中心到處都是節日的熱鬨氣氛,商場內外張燈結彩,五顏六色的氣球掛滿了大廳,連扶梯和入門口都纏滿了彩帶、豎起了拱門。
還有小朋友在一樓玩氣球,氣球不小心砸過來,在她腦袋上磕了一下。
“乾什麼啊你們?嫂子你沒事吧?”沈媛緊張地拉著她查看。
虞惜忙笑笑:“我沒事,氣球而已,彆大驚小怪的。”
小孩的家長過來了,一個勁兒地跟她們道歉。
虞惜寬慰地說“沒事”,對方才領著孩子走了。
“嫂子你也太好說話了。”沈媛說,“還好是氣球,要是彆的,我哥回來非抽死我不可。你可是我每個月的零花錢保障,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注意自己的身心健康和身體安全哦。”
虞惜:“……”
她們逛到下午,沈媛有事兒,提前走了,虞惜在一樓的麥當勞靠窗位置坐下,給自己點了一份套餐。
因為是聖誕節,還有特殊活動,服務員送了她一支彩筆和一個紙帽子。
見沒人注意,她悄悄將紙帽子戴到了頭上,抓起一個漢堡包啃起來。
“好吃嗎?”有人在她頭頂問她。
虞惜差點噎住,以為自己聽錯了,頓了會兒才抬起頭,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沈述在她對麵坐下,略交疊著手,全神貫注地望著她:“怎麼,看到我這麼意外?”
“你不是說要晚上才回來嗎?”
“原本是打算晚上8點多才回來的。”他看了下飛機,很遺憾地歎了口氣,“隻是,心裡掛念著某隻小饞貓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吃垃圾食品了,實在放心不下,馬上乘坐超音速飛機趕了回來。”
虞惜笑出聲來了,差點被漢堡嗆到:“裝吧你——還超音速飛機?”
笑了兩聲又馬上止住了笑,把手裡的漢堡放下。
沈述微微挑眉,目光定格在她手裡還牢牢抓著的漢堡上,詢問的意思非常明顯,似乎是在等她給一個解釋。
虞惜不覺麵紅耳赤,小聲反駁:“搞活動,買一送一,我就買了,不浪費嘛。”
沈述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戳穿她:“不是因為你喜歡吃?”
虞惜好似沒聽到他的意有所指,下意識轉開了目光。
“有這麼好吃嗎?”沈述把漢堡從她手裡抽出來,自己咬了一口,眉頭皺起,“不就那樣?”
虞惜悄悄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很低又很小聲地反駁:“越不健康,味道越好……”而且,人都有叛逆心理,越不讓他們吃,就越想著要吃。
其實也不一定是因為味道有多好,純粹是想要嘗試。
不過,看他這麼在意,她在心裡默念,以後還是少吃吧。
吃完了東西,沈述帶她去外麵逛。其實他不喜歡這種熱鬨的氛圍,人聲鼎沸,吵鬨喧嘩,不過,看她這麼開心地東看西看,也就沒有說什麼。
虞惜後來買了一隻麋鹿兔耳朵發箍,戴了轉回他麵前給他看,還左右晃了一下腦袋讓他欣賞:“好看嗎?”
“好看。”他牽了她的手,拉著她穿過人海。
人頭攢動,仿佛要將她淹沒在人海中,隻有手心握著的那塊溫暖的地方是真實的。
虞惜抬頭望向他堅實而寬闊的背影,那一刻,好像心也被什麼握了一下,有種難言的充實和溫暖。
她更緊地回握住他,在一片喧囂中努力提高音量喊他:“沈述——”
沈述回頭,也不自覺提高了音量:“怎麼了?”
虞惜隻是笑,聲音提得更高:“沒什麼,就是喊你一聲——”
沈述的表情有點一言難儘,抬頭就敲在她腦袋上。
虞惜吃痛地瞪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說:“你敲我乾嘛啊?”
“敲的就是你,越來越不老實了。”
“那還不是你教的?”
沈述輕輕抬了下眉骨:“你現在越來越不把我當回事兒了啊?治不住你了是嗎?”
虞惜害怕地聳聳肩,雙手合十,表示自己不敢了。
沈述哂笑一聲,抬步往前走。
她亦步亦趨跟上去,拉住他的手,搖一搖啊又晃一晃。沒晃兩下,他反握住她,握得很緊。
虞惜笑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啊。
因為是聖誕節,沈述陪她玩了三個多小時,買了一堆東西又陪她去遊樂場玩,結果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才爽了幾分鐘。
回來時,虞惜滿臉的懊喪:“真是太難了。”
沈述深有同感,點點頭說:“沒辦法,節假日人就是這麼多。我都勸過你了,你非不聽。”他無奈地暗自搖頭。
虞惜臉頰燥熱發紅,聲音很小很小:“……下次聽你的。”
回到家很晚了,玩的時候不覺得,回去後她就累得不行,渾身仿佛都要散架了,直接脫掉鞋子就趴到了沙發裡。
沈述脫掉西裝走過來,從後麵將她撈起、扶正了,又單膝跪地慢慢替她脫掉了襪子。
虞惜靠在那邊任由他服務,過了會兒說:“沈述,過年我們要不要去哪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