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出聲:“你們覺得班主任是不是有點兒偏心?”
程子明:“何止是偏心,看他剛才對周紀堯大談特談,後麵談起沈昕昕,還是回不上話來的情況,好像這個年紀第一,就是可有可無的搭子。”
令月:“我之前在煎餅果子那裡聽學生們討論,這次周紀堯不止要開講座,他還要贈予學校一棟教學樓。”
“霍,財大氣粗大少爺啊!”
所以令月猜測,班主任是在巴結對方。老師是受人尊敬的職業,有好老師,可是,同樣也有壞老師,就像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
但她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導致小姑娘失蹤,真的是保送嗎?男生學習成績優秀,靠自己的成績高考,同樣也能考上去。
“令月。”一直沉默的林少澤忽然出聲:“關鍵是找到沈昕昕的男朋友。”
“你剛才詐他一下,看出什麼來了嗎?”
令月:“你呢?”
大概隻有程子明,看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忽然聽見令月提議:“要不我們一起說,自己認為的沈昕昕男朋友是誰?”
程子明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他們異口同聲道:“周紀堯!”
程子明此時的表情,大概和令月肩頭的麻雀一樣:“周紀堯?”
“為什麼會是他?”
令月:“為什麼不是他?他長得帥學習成績好,單看外表,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現在重要的是,找到周紀堯是不是昕昕男朋友的證據。”令月說著一頓:“我認為,常規辦法可能不太行。”
她的目光落在麻雀夫妻身上:“這個校園裡,除了你們還有沒有三年前就一直住在這裡的動物?很會八卦,非常會收集信息的那種動物?”
麻雀夫妻愣了下,忽然反應過來:“有!”
片刻後,令月被它們領著到達了一片垃圾堆,還沒靠近,便聞到刺鼻的味道,不知道麻雀夫妻怎麼做的,沒一會兒,一隻灰仆仆的大老鼠出現在眾人麵前。
麻雀缺缺:“這是學校裡的大肥鼠,它在學校裡住了好久,手底下有一大群鼠子鼠孫,它比我們麻雀多的多!”
肥肥的大灰鼠見到人類的瞬間,差點兒忍不住拔腿就跑:“你、你們要乾嘛?”
令月想了想,報出尋寶鼠多多的名字,下一刻,那隻大灰鼠一下子趴在地上:“大人、大人饒命!我有眼不識泰山,您是多多老老老大的朋友,有什麼儘管問,隻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都說出來!”
“哦,我馬上召集自己的子孫後代!”
這副熱情的態度,讓令月驚詫不已,她隻是試一試,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多多,誰讓那個懶家夥天天躺在家裡睡大覺。
它還真像它說的那樣,晝伏夜出,晚上悄悄乾大事兒。
有了大灰鼠的配合,令月省了很多事,當她問起三年前的京市一中第一名沈昕昕時,大灰鼠瞬間出聲:“我知道我知道,之前無聊,我還偷偷跑去見她,差點兒回不來!”
“她身邊有個男的,直接給了我一腳,踹得我差點兒一命嗚呼!”
令月:“男生?”
大灰鼠:“是啊是啊,你也知道,人類不怎麼待見我們老鼠,我跟她一路跟到小樹林,就看見一個男的走了過去,然後,他們……他們就親上了。”
好奇的單身鼠還想再看看,湊近之後因為大體型直接被發現,差點兒被踹成鼠餅QAQ
令月:“……”
確實有點兒慘,但是,又有點兒說不出滑稽,畢竟,是它先偷窺人家小情侶。
她輕咳一聲,問了句:“那你知道沈昕昕的男朋友是誰嗎?”
“當然知道!”大灰鼠拍著肥肥的肚皮說:“我聽見了,她看見我之後瘋狂喊了一句:“紀堯,大耗子!”
“她男朋友就是周紀堯,那個壞學生!”
大灰鼠說著歎了口氣:“真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那個壞學生也能找個學神女朋友,他可壞了,抽煙打架還喝酒,樣樣都會!
這些話就扯遠了,但是從大灰鼠這裡確定對方是沈昕昕的男朋友,令月已經很篤定,可動物的話又怎麼能作為證據,沒有證據,即使是查案的警察,也根本不可能直接去搜查周紀堯。
這時,大灰鼠突然出聲:“證據?有呀!”
“沈昕昕有個日記本,放進了時間膠囊裡,就埋在這個學校的地底下,還是我看著埋的呢。”
麻雀灰灰坐不住了,驚訝地看著它:“我怎麼不知道?”
大灰鼠:“你當然不知道啦,那段時間你們出遠門,沈昕昕和她男朋友鬨彆扭,找不到你們,趁著天黑,就把時間膠囊埋進你們坐窩的大樹底下,我挖洞的時候看到了。”
令月將自己和大灰鼠的對話翻譯出來,看向兩人,臉色有些古怪,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日記本。
程子明最興奮:“隊長,令小姐,我們還等什麼,趕快去挖證據吧!”
有麻雀夫妻的指引,令月他們很快來到樹底下。
程子明立刻找人借來了鐵鍬,表示這種活兒他來乾,忽然,手下仿佛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子被撬出泥土。
打開之後,是塑料袋封存的禮物,以及一個厚厚的筆記本。
裡麵是黑色中性筆寫字,時間過了幾年,書本紙張氧化變黃,但是字跡仍舊清晰可見。
少女的心思在字裡行間一點點表露而出。
她和周紀堯的相遇始於一場英雄救美。
那是沈昕昕放假回家,在路上,碰到一會兒流裡流氣的小流氓,被正巧路過的周紀堯看到,對方被打出鼻血,沈昕昕送他去醫院,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當然,她不敢讓媽媽知道,後來他們悄悄談起戀愛,隻敢偷偷摸摸在小樹林見麵。
令月快速翻閱,日記裡有很多甜蜜事跡,直到最後幾頁,娟秀字跡忽然變得潦草起來,昭示著主人矛盾又複雜的心理鬥爭。
十月二十一日,星期五,晴。
今天考試開始第一天,作為學習委員,我去辦公室裡,幫萊老師拿班級試卷。
我看見了周紀堯和班主任。
他騙我!他們怎麼能那麼做!太惡心了!
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一,陰。
我怎麼會和他在一起,我後悔了,我要和他分手,不,我要把他做過的惡心事全都說出來!我要告訴所有人!
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二,陰。
我告訴大家了。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混蛋!!!
令月翻過去,已經是最後一頁,日記本空白的背麵,是一大片極深的字跡印痕,可以想象,寫字時,對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氣。
令月皺緊眉頭,能把小姑娘氣成這樣子,一定是一件大事。
可他們到底能做什麼?
周紀堯和班主任。
令月隱隱有一種預感,似乎隻差一個關鍵問題,卻怎麼也串聯不起來。
她氣得想錘自己腦袋,對麵的林少澤仿佛察覺到,突然出聲,指著太陽穴:“如果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可以揉一揉太陽穴,不要逼迫自己。”
他看著她,聲音低沉,卻莫名有種叫人安靜下來的情緒:“這樁案子已經過去三年,當初的證據在時間衝刷下,隻會越來越少。”
“越來越少?”
令月眸光微閃,瞬間福至心靈:“我想到一個地方,在那裡,存在過的痕跡絕不會消失。”
林少澤繃緊下頜,注視著她:“你是說,互聯網?”
互聯網時代,隻要在網絡上存在過的東西,都會被保留下來。”
令月攤開手:“既然現實調查不出來,那就上網呀。”
根據令月所知,每個學校都會有自己的論壇,或者是貼吧。
“如果突然發生一件關係到學校第一和第二名的醜聞,一定會引發學生的討論,想一下,枯燥的學習裡,突然冒出一樁八卦,誰不想吃到第一手瓜?或許——”
令月沉吟一瞬:“有可能是沈昕昕會親自下場。因為她的日記最後一頁是寫著:她告訴大家了。那就證明,她絕對在某個地方或者場合說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