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好地看清男人的動作, 鴉鴉張開翅膀,撲棱棱地飛到一側牆壁上方,男人, 也就是所謂的丈夫, 正在收拾滑雪用到的滑板和護具。
這些東西看似零零碎碎,加起來的份量並不輕,養尊處優慣了的男人沒一會兒, 冒出滿頭大汗。
但是,隻要想到這件事結束之後,他垂下眼眸,眼底掠過一絲暗芒, 全身上下,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
他抹了把汗, 彎下腰,熟練地摸索上滑雪板, 在固定器的位置, 咬著牙, 手裡工具狠狠敲擊, 沒多久, 結結實實的固定器出現道道裂痕,可隻要不是細看,任誰也不會發現,它被人為損壞過。
“彆怪我……”
要怪就怪你太強勢,他是一個男人, 一個大男人怎麼能吃女人的軟飯,他早就忘了當初自己如何討好辛言,也就是女人的日子, 尤其這些年在對方的扶持下,他也是公司不大不小的高層經理。
如果她死了,作為遺產第一繼承人的自己,將會是最大受益者。
遺產是他的,公司也會是他的。她會死於意外,和他這個丈夫有什麼關係?
男人並沒有急功近利地直接損壞,而是敲出裂痕。眾所周知,滑雪是一項危險運動,他和妻子來了好幾趟,最終把地點選在高級賽道上。
隻有這裡,才有那麼長的幅度,她的技術很好,曾經差點兒入選國家隊的老婆怎麼會忍住不炫技,滑雪板壓力也就越大,到時候,隻要啪地一下——
男人陰鷙地笑了起來,他那可憐的老婆,因為意外,摔下雪坡,當場斃命!
他設計的很好,沉浸在自己臆想成功中的男人並未發現,天空之上有一雙翅膀劃破雲朵。
鴉鴉收起相機,心跳如鼓:“好可怕!好可怕!果然人類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
它看到那個男人的動作,竟然要傷害自己的伴侶!鴉鴉身下覆蓋著的絨毛瞬間被冷汗打濕,它要告訴月月去!
此時的令月,好巧不巧正和辛言對上了,她的態度是她摸不著頭腦的不屑和惡劣。
令月不在意,忽然她神色一動,銳利如刀鋒的目光收回,身邊所處的環境也在瞬息間改變。
滑雪場的高級賽道。
她看到了女人死亡全過程!
凜冽的風吹過防護服,女人屈身進發,一個個叫人驚豔的動作讓人目不轉睛,她的動作十分肆意,驚變也在刹那間發生——
滑雪杖借力,重重落下山坡時,滑雪板上的固定器突然迸裂,儘管她經驗豐富,立刻選擇調轉方向,滑雪板還是滑了出去,巨大的摩擦力讓她不由自主地飛出預定路線!
腦子嗡地一聲,身體拋飛在半空,失重感和風聲擦過耳蝸,仿佛一片命運撥弄下的飛羽,兩隻鞋子也在瞬間飛出。
隻有全身放鬆,合腳的鞋子才能在瞬間脫落,同時這也預示著極其殘酷的事實,她一定傷得很重,才會意識模糊,甚至掌控不了身體。
辛言重重跌進雪地裡。
撲麵而來的凜冽清雪和血腥味擠入鼻腔。
疼,太疼了。
鋪天蓋地的血色沒頂而來,她立刻意識到出事了,嘴唇微張,卻隻咳出夾帶著肺臟碎片的鮮血。
遠處是受傷卻還要狂奔而來的丈夫。
他焦急地大聲呼喊,求救,可令月在辛言的第一視角裡,明明看見他眼底的笑意和期待。
“老婆,對不起,你安心去吧。”
推演結束,令月生生冒出一身冷汗。
果然……辛言印堂有亂紋,又有三條川字紋,容易爭吵,不止代表有災禍容易發生,且暗示夫妻不和,同時,辛言的婚姻宮晦暗無光,已近決裂。
令月也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意外,是一場早有預謀的謀殺!
辛言被她看得身體發冷,然而不等她說什麼,令月已經離開高級賽道,見她跑得飛快,辛言又把話重新吞回肚子裡。
還不如她等老周。
老周自然是她丈夫的姓名,這次滑雪場,不僅僅是出遊,還因為兩人剛因為孩子的事吵了一架,平日甜甜蜜蜜的小夫妻,遇到有關孩子的話題,總會不歡而散。
尤其最近。
什麼她已經快三十歲,要儘快生個孩子傳宗接代,傳什麼宗接什麼代?當初結婚時她就說過,她想生就生,不生就不生,老周答應得好好的,現在突然變了臉。
除了她自己的意願,還有公司,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她懷孕肯定不方便,公司交給誰?老周嗎?那她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
她承認丈夫體貼細致,可那不代表她沒眼睛,丈夫有能力她清清楚楚,德不配位才是害了他。
想到這兒,辛言煩躁地原地踏步,丈夫回來的時候,她腳下一片積雪,已經踩得平坦緊實,雪地也幾乎被鞋底拋光。
與此同時,令月找到大黑和哈士奇三兄弟,大黑對滑雪沒興趣,倒是哈士奇三兄弟工作,讓它很興奮。
令月找到它們的時候,巧合的是,三兄弟就守在高級賽道底下。
聽到有命案發生,三隻狗子都嚇壞了,隻有大黑還能勉強保持鎮定,詢問令月:“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