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沒認錯,她特意看了眼兩人的未來,教堂裡,白紗浮麵的新娘有著一頭烏木般的黑發,動人的眉眼笑意瀲灩,那張臉和靈魂,赫然就是安娜。
她終於苦儘甘來。
所以,令月直接塞給他一張平安符,像是想起什麼,說道:“你需要好好保養,維護自己的容貌。”
胡子拉碴萎靡不振的迪克看著她,一臉茫然。
許多年後他碰到了年輕漂亮的小女友,腦子裡猛地浮現出令月那句話,整個人猶如閃電劈中,叫他下意識摸了摸臉。
迪克:“……”
*
女神號暫時靠岸的時候,是個晴空萬裡的好日子。這艘船甚至登上了本地媒體的首頁封麵,被報社大書特書。
令月站在甲板上,自高處俯瞰著這些人,感受著輪船上越發駁雜的氣息,不禁皺了皺鼻頭。
穿著黑袍的巫師手捧水晶球,不巧,她之前剛懲治一個黑巫師。
來自世界各地的修士齊聚一堂,女神號上進行,一箱一箱的寶物運往船艙,一場蘇富比特供版海上拍賣會,即將開始。
令月神識一掃,不說看個通透,也有十之八)九,其他人根本不覺。
她看膩了這些人,還不如跟君君聊天,俊男靚女,看起來宛如一對璧人,在大半蒼老的修士中間門,實在是叫人不敢信服。
也因此,不少人還以為她是誤入的普通人,當場冷哼一聲:“怎麼還沒清場?”
船員:“⊙▽⊙”
他慌忙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撤離前也要兢兢業業守到最後,解釋道:“這位大師,她拿的是我們主家的請帖。”
梅易斯家族?
男人不禁眯了眯眼,說出的話瞬間門變成粵語,帶著濃重的港台腔調。
可巧,他就是香港的修士,因為早年被殖民者統治,香港保存著不少傳承,據說,當初的龍虎山一脈,就是去了香港。
言歸正傳,男人被稱為長青道長,擁有諸多信徒,港島的財閥集團可謂是捧著求著他,因此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完全忘記了,對大陸來說,香港甚至還不如一個省份大。
他冷冷掃了眼君君,令月早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再看他的反應,不禁有些錯愕,他好像認錯了,船員嘴裡的大師說的是她,不是君君。
這位大師評頭論足之後,竟然直接闖到他們跟前,眼神上上下下宛如審視貨物般打量一翻,令月捏了捏手指,有點發癢。
眼前的邪修真氣外泄,外強中乾,分明就是個花架子。
此時,男人扭頭問君君:“你的情人多少錢?我買了。 ”
!!!
船員聽見這話,瞬間門慘白了臉,嚇得瑟瑟發抖!
這是大師?莫不是傻子吧!
一張口,直接得罪了大師!
令月聽見這話瞬間門冷下臉,心裡詫異又好笑,連怒氣都翻騰不起,實在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沒有經驗。
就像一隻螻蟻在人類麵前叫喊,我要挑戰你!你的反應是憤怒還是發笑?
所謂的大師見他們不回答,被忽視的怒火讓他麵目猙獰,在小島肆意慣了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踢上了怎樣一塊鐵板。
這會兒還在暢想,這樣的絕色美人,身嬌體弱,最好的爐鼎,如果助他修煉,該是怎樣的舒爽……
他毫不避諱的打量,這一幕被船員看在眼裡,立刻撒丫子往後退,他簡直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船員反應飛快,立刻硬著頭皮解釋道:“大師是旁邊這位女士。”
長青道長:!!!
他剛要再說什麼,君君已經掐住他的脖頸,長青道長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怎麼來到自己跟前的!
心下驚駭之餘,隻覺一股大力襲來,雙眼劇痛,窒息中直挺挺地栽進水裡。
“噗通”一聲,濺起好大的水花!
他是會水的,可是身體控製不住,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抓握脖頸,瘋狂按壓他,窒息和絕望一並襲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震耳欲聾:“找死!”
他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剛張開嘴,洶湧冰冷的海水衝進肺腔,快到令月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君君已經完成一切。
令月扯了扯他的衣袖,是不是有點過於狠了。
她亂糟糟地想著,眸子注視著男人的側臉,竟然隱約看到幾分熟悉的輪廓。
君君恍若未覺,垂眸看向下方。
長青道長廢了一雙眼,被水流送到岸邊,狼狽地趴在那裡,他被廢了一身修為,宛如死狗般不停喘息。
誰也不敢靠近,他自己卻知道,大勢已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不遠處,趕來的豐腴婦人看到他的樣子,頓時驚訝無比,她眼底閃過一絲快意,站在一邊立刻請人打聽起來。
打聽到他是被人懲處,看那模樣很是修理一頓,在聽到長青道長灰溜溜跑開,心裡更是一驚!
因為身份原因,她可最是清楚,這位道長仗著術法,脾氣有多惡劣,他極其喜好女色,逼迫了不少女人,一副天老大我老一的樣子,已經不能用不可一世來形容。
能讓他灰溜溜猶如過街老鼠般逃開,隻有一種可能,他被廢了!
女人想到這裡,竟然隱約鬆了口氣,再通過傭人看向遠方,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震顫不止。
她眼裡爆發出狂熱的光芒,竟然激動得顫栗起來。
她是令月的忠實粉絲!起初隻是好奇,加上自己也有一個可愛寶貝,後來垂直入坑,令月的每次直播她都要刷上一千一萬遍那種!
令月倒是沒想到,懲處一個邪修,倒是引來了一場私單。
豐腴的女人一刻不敢耽擱,直接跪倒在她麵前,膝蓋撲通一聲,撞上木板:“主播,月月求您救救我!”
令月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後者麵如銀盆,氣質溫婉,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高奢,首飾也是極其漂亮的珍品,身家可見一斑。
唯一的不足就是臉上厚厚的妝粉,即使這樣也遮不住她的黑眼圈,令月一眼掃過,下了判斷,氣血兩虛,心神不寧。
聽她的稱呼,好像是直播間門的水友,隻有她們才會這麼說,令月態度頓時溫和不少,她對水友向來溫和。
不過,叫她疑惑的是:“你是誰?”
女人立刻抓緊機會介紹自己:“我叫譚明華。”
令月知道了,她香港某家族的大小姐,後來商業聯姻,丈夫死後獲得大量遺產,母家夫家都很喜歡她,所以,整個圈子不少人對她十分恭敬,稱她為明華夫人。
令月:“你先起來吧,先說說有什麼——事。”
她微微一怔,多看了兩眼女人肩頭,眉眼越發柔和。
譚明華瞬間門歡欣起來,想到那件事,慘白的臉色愈發難看:“主播,我、我懷疑自己被鬼纏上了!”
令月:“怎麼說?”
譚明華還不隱瞞,將這段時間門家裡發生的事一樁一件的說出來——
“大概就在兩個月前,我病了一場,後麵發現自己開始出現各種幻覺,常常會聽到水聲滴答,找醫生開了褪黑素,完全沒有效果。而且——”
她頓了頓,握緊雙手,繼續說道:“我還出現了半夜驚醒的症狀,直到那天晚上……”
她說著眼睛圓睜,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畫麵:“我親眼看到我喝水的杯子顫顫巍巍地一點一點被看不見的東西推倒,摔得四分五裂!”
“還有還有!我經常能看見兩盞聖女果大的綠燈籠!一直在我眼前晃悠!枕頭也會經常塌陷下一塊,我睡姿一直很好的,從來不會亂動!”
“更可怕的是……”
她聲音發抖地說:“我、我經常能聽見嬰兒的哭聲,最近的一次,差點兒出車禍,駛出高架橋!差一點,我就會車毀人亡,暈倒前我又聽到了哭聲!我可以保證,自己從來沒去泰國請靈童,也沒有養小鬼,但是我懷疑,我被小鬼盯上了!”
令月:“……你身上確實有點陰氣。”
譚明華瞬間門像是找到了知己,十分激動地說:“月月主播你相信我?!”
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我弟弟和妹妹從來不相信我,他們告訴我那都是我的幻覺,他們沒有體會過,可是我知道,我一個人被折磨了兩個月,兩個月!”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就連請來的大師都說,我身邊根本沒有陰氣,也沒小鬼,他們還讓我吃藥!我沒病吃什麼藥啊!”
她情緒異常激動,片刻後反應過來,慌忙閉緊嘴巴,生怕惹了令月厭煩。
那姿態小心翼翼又卑微。
其實,令月挺能理解她,任誰被無窮無儘的幻覺騷擾兩個月,日夜不得安息,也會差點兒被逼瘋。
她抿了抿嘴唇:“除了這些,沒有其他嗎?”
譚明華點點頭,忽然意識到,主播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肩頭,還是後背?
她身體緊繃,後背上,一層一層的冷汗沁出來:“月月主播,我、我怎麼了?”
令月:“啊?”
她像是在和人聊天,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驚訝地叫了聲,才問道:“譚夫人,你聽說過小貓鬼嗎?”
“啊?”這下輪到她開始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