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主持人熱情洋溢的介紹著身後, 一艘漂亮的觀光旅遊船停靠在岸邊,春光明媚,清澈寬廣的湖麵蕩起粼粼波光, 浮光躍金, 美不勝收。
這一幕讓直播間前的觀眾不禁好奇起來,果然, 下一刻就聽主持人說道:“這次的直播地點, 就在雙江上!”
“大家看到我旁邊的旅遊船了嗎?”主持人說著指向一側的船:“這就是我們這次的交通工具,聽說,雙江上還有比較出名的水上樂園, 節目組的嘉賓將會乘船過去, 兩個小時的雙江水上漂也是一絕!”
主持人舌燦蓮花, 彆說麵前的嘉賓, 就連直播間的觀眾都忍不住心動起來。
可惜為了保持神秘感, 主持人隻簡略地提了兩句,便開始朝岸邊招手, 令月看著朝岸邊開來的旅遊船,眼底劃過一抹深意。
她晚上收到王疆發來的消息, 確定了,那是假地址, 真正的毒梟交易地點就在雙江之上。
令月忍不住想, 這是冥冥中的天意嗎?
此時的她並沒發覺,周圍的旅遊船數量似乎不是一般的多,雖然有這水上樂園降價的幌子, 但是,距離令月她們乘坐的旅遊船最近的一艘船上,古銅膚色的船員望向一望無際的江麵。
隱藏式耳機掛在一側, 為首的男人戴著帽子,遮住大半張臉,可即使這樣,也仍舊能看出帽簷底下優越的下頜線。
“總隊長。”
倘若令月在此,一定能聽出他的嗓音,不正是臨時調來的林少澤。
這一船人都是抽調而來的緝毒警察,隱藏在真正的遊客之中。
隨著船隊出發,水麵蕩起層層波紋。
江麵上,清風徐徐拂麵而來,宋優栗在船艙待不住,趴在欄杆邊沿,眼神一瞥,整個人都瞬間定格了。
她們的小船並不算簡陋,有遮陽的頂棚,休息的座位,然而,這一刻,宋優栗深深明白了什麼叫差距。
她抓著令月衣角:“你看!你們快看!”
手指著一旁的旅遊船,好家夥,這竟然是一艘豪華遊輪,兩層樓高,和它一比,旁邊的旅遊船瞬間變得灰頭土臉。
宋優栗跺了跺腳:“這就是導演說的最好的旅遊船?旁邊那是什麼?導演組也太摳了吧!”
一時間,聽到她說話的網友都被逗笑了。
聽見這話的節目組副導,腦門冒出一頭熱汗,要不是不在跟前,他肯定要大喊一聲:冤枉啊!
這確實是一艘豪華旅遊船,可這是人家私人物品,他們下訂單的時候根本沒看到!
副導委委屈屈地在網上發解釋,看到這番說辭的網友更想笑了。
合著是鬨了個烏龍。
不過,看著鏡頭裡遮天蔽日的豪華遊輪,旁邊的小旅遊船,瞬間變成了陪襯的綠葉,不怪宋優栗心理不平衡。
同一時間,那艘豪華遊輪上,一顆刺眼的光頭閃著光,倒映在水麵上,像極了一顆碩大的電燈泡。
光頭男看起來四五十歲,眼尾一道長疤貫穿,差幾毫米就要刺到眼睛,看得出當時情況十分驚險。
他悄悄往下掃了眼,神色瞬間變得不好,除了離得最近的旅遊船,向來平闊的江麵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七八艘船。
這麼多人啊……
他神色緊繃,眉頭幾乎皺成川字型,思索間,已經掏出手裡的電話,還沒撥打,聽見旁邊遊客攢動交談。
是一群年輕漂亮的男男女女。
言談之間,這些人似乎都相互認識。
正如節目組說的那樣,這艘大型遊艇並不是租賃的旅遊船,而是這批富二代裡,某人的私產。
因為畢業狂歡,這群人在船上玩兒嗨了。
一個穿著花襯衣的男生餘光一瞥,看到年紀成熟的光頭男人,忍不住問:“你是誰家的保鏢?我怎麼沒見過你?”
船上的都是他的同學,一群年輕人,成熟臉的光頭男人,毫無疑問就是保鏢。
光頭男人聞言扭頭,眼裡的凶戾轉瞬即逝,卻被年輕富二代捕捉到,不禁皺緊眉頭:“你是誰家的?怎麼不說話?你什麼態度?”
其他人聞言都是一怔,保鏢?
有人愣住了,茫然地搖頭:“怎麼可能?他看起來……實在不像我的審美,又老又醜,你們誰請這樣的保鏢了?”
其他人聽見這話,眼裡幾乎噴火:“張銘你怎麼說的,誰會請這樣的保鏢啊!你隻是質疑我的審美!”
“這位大叔看樣子都四五十了,坐公交車都得給他讓座,要是保鏢,是我保護他還是他保護我啊?”
一個紅發女生搖頭,自信地說:“反正不是我家的保鏢,而且,不是早就說了嗎,保鏢都留在特定區域,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怎麼會有保鏢來這裡?”
說話呢,他們懷疑的目光紛紛朝男人投來。
“難道是船員?”
“不可能,我剛才去駕駛室,船員都在裡麵待著,外麵是我們的地盤,他是誰?!”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迷途的羔羊看著光頭男人。
後者聽著七嘴八舌的討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他冷冷一笑:“我不是保鏢,是要你們命的人!”
話音剛落,犀利的目光望向四周,轉瞬間,竟然閃出十幾個男人,再看他們手裡的東西,這群年輕且貪圖享樂的富二代瞬間慘白了臉。
槍!
他竟然有槍!
他們第一反應是劫匪!
像他們這樣的富二代,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家裡人教訓了多少遍,小心綁匪,沒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人後悔自己之前的決定,為什麼要讓保鏢離開!
剛才信誓旦旦的男生顫抖著腿蹲在地上:“好漢、好漢饒命啊!”
女生倒是鎮定下來,怯生生地看著對方猙獰的表情,示弱道:“我家有錢!我爸爸是本省首富,你想要什麼都行,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誰也沒想到,光頭男竟然笑了起來,看著這群小雞仔兒似的年輕人,手一揮,手下拿著繩子五花大綁起來:“錢?你以為我是劫匪嗎?”
其他人震驚地看著他,光頭男殘忍一笑:“把船上所有人都抓起來,關到船艙底下。”
他隻字不提要錢的事。
一群人的心直直墜入地獄,他們不怕劫匪要錢,怕的就是錢都不要,複又想起男人手裡的槍,在嚴禁槍支彈藥的國內,普通的劫匪怎麼會有這樣的玩意兒!
一個猜測湧上大腦,紅發女生狠狠打了個哆嗦,被關進不見天日的密室之前,她發現一人的目光垂涎地盯著自己身上的寶石項鏈。
“咕嘟,臥槽,這寶石好大,看著跟假的似的!”
旁邊的同伴冷冷出聲:“你覺得是假的?”
男人搖頭:“肯定是真的,這群人這麼有錢,不是說了富二代嗎?”
“你想要?”
男人不說話了。
紅發女生心頭一喜,正慶幸碰到這樣的人,忽然對上另一個男人的目光,不帶絲毫情緒,冷漠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看一具屍體:“死心吧,老大要是知道你乾的事,你覺得自己還能留下全屍嗎?”
男人聞言嚇得臉色慘白:“我、我就拿一個,不會……”
“不會什麼?老大說了,這群人不能動,你覬覦死人的東西乾什麼?這次賣粉錢都不夠花嗎?”
船艙裡死一般的寂靜。
一群人都嚇呆了,驚恐得瞪大眼睛,看向說話的男人,賣粉,他們、他們是毒販!
同伴說著瞥了眼瑟瑟發抖的小年輕們,笑了起來:“你們都聽見了?沒關係,等事情完成,這艘船都要一起燒了,你們就是死人,知道也無妨。”
“你們挺幸運的,我們老大正苦惱找不到合適的水上交通工具。”
聽見他的話,已經有人嗚咽地哭了起來,幸運?簡直倒了八輩子黴啊!
不是劫匪,是殺人不眨眼的毒販!
媽,爸,救命啊!
此時此刻,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裡哀嚎,悔不當初!
此時,光頭男坐鎮最高點,向下眺望,將整片海麵儘收眼底,眉頭一直沒舒展,擰成一個死結,他走回船艙,看到眼前糟心一幕之後,臉色更加難看。
這艘豪華大船內部,擺滿了富二代們精心準備的食物和酒水飲料,本來該是勁歌熱舞的大廳裡,此時隻有兩個人。
一個小腹微凸的年輕女生,一個沉穩英俊的男人。
許甜坐在餐桌前,麵前是擺好的食物,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英俊高大男人端著兩杯牛奶:“老婆,牛奶熱好了。”
許甜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怎麼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機會,她笑吟吟地注視著陳木清,眼神十分熱切,畢竟,在她眼裡,此時的陳木清可是行走的一等功。
聽到聲響,陳木清第一反應看向許甜,許甜吃了一口蛋糕,朝他點點頭。
後者才看向光頭男,眼神淩厲地盯著他:“彪子,你進來乾什麼?”
許甜笑容清淺,彪子,是陳木清手下一員大將,同時也是他最忠心的一條狗!手段極其殘忍,毫無人性,不知道多少緝毒警察折損在他手裡!
思考間,許甜已經聽到對方的話,光頭男,也就是彪子,粗獷的聲音在室內響起:“大哥,我發現外麵突然多了很多人,會不會對我們的交易不利?”
許甜輕輕出聲:“怎麼會。”
彪子臉色一變,下意識看向陳木清,後者滿不在乎,向來呆板的唇角竟然輕輕勾起:“甜甜說的沒錯。”
他還是那麼胸有成竹,看向彪子時,柔軟的眼眸如同寒冰一般凜冽:“人多不好嗎,到時方便我們儘快離開,人多眼雜,就算本地警方知道了,也不會發現我們的蹤跡。”
“好了彪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這件事我將全都交給你處理,你看著辦就行。”
末了,他忽然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可是你第一次自主行動,彪子,彆讓我失望。”
他一句話遮掩過去,男人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想到老大的話,彪子心頭一緊,連頭也不敢抬,狠狠點頭:我知道了,大哥!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