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詞也冷著臉,徑直走向他,“趙智,請你跟冉冉道歉,並且我想你需要賠償她精神損失費。”
趙智目光落到薑詞臉上,盯她看半天,然後忽然像聽見什麼笑話似的,懶洋洋地靠在沙發裡,看著薑詞,諷刺地笑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薑詞,你跟你母親那點破事兒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靠男人撈錢走捷徑,聽說你母親最近連彆墅都買了,還包養小白臉,厲害啊。”
薑詞冷冷瞪著他,“我現在在跟你說冉冉的事,請你向她道歉。”
趙智冷笑了聲,看著薑詞,“你算個什麼東西,你讓我道歉我就道歉?你自己問問她,她隻有我一個嗎?”
周冉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趙智你不是人!”
她氣不過衝過去拉扯趙智,趙智惱了,起身一把將她推開,周冉被推得摔到地上,薑詞連忙過去扶起她,她緊咬住牙恨恨地看向趙智,“人渣。”
趙智手指向她,臉色陰冷,“你再說一次。”
薑詞站起來,眼睛也不眨地盯著趙智,像看垃圾一樣看他,“我說,人渣,你是人渣。”
趙智揚手就是一巴掌要往薑詞臉上招呼,可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落下,忽然就被一股力量擒住。
他皺眉,“誰他媽——”
未出口的話,在看到來人時下意識地止住。
沈聽南陰沉著臉看著他,聲音也冷,“你要慶幸我來得及時,你這一巴掌要是敢落到她臉上,我怕你要後悔一輩子。”
趙智家裡在北城雖然也算有點地位,但和沈聽南的家世背景比起來還是差得遠,所以他心裡即使再不服,也不敢當麵跟沈聽南作對。
他看向沈聽南,笑了下,說:“不好意思四哥,我差點忘了,薑小姐跟你曾經也算兄妹一場,不看僧麵看佛麵,我跟她道歉。”
說著,看向薑詞,嬉笑著說:“對不起啊薑小姐,大水衝了龍王廟,你早說跟四哥關係好,我哪敢碰你。”
薑詞仍是冷冷看著他,堅持地說:“我讓你跟冉冉道歉。”
趙智皺眉,盯著薑詞的眼神狠戾,一副你不要不識抬舉的樣子。
可薑詞不怕他,繼續說:“你如果堅持不肯跟冉冉道歉並且賠償冉冉一定的精神損失費,我們就法庭上見。”
趙智沒想到薑詞這麼難纏,他皺著眉,盯著她半天沒說話。
沈聽南坐到旁邊沙發上去,包廂裡的暖黃燈光照到他身上,襯得他整個人危險又禁欲。
他並不打擾薑詞自己處理事情,隻是坐在旁邊等她。
可沈聽南即使不說話,趙智也感覺到背脊發寒,猶豫很久,到底還是咬著牙跟周冉道了歉,說:“對不起冉冉,是我對不起你,你彆恨我。”
周冉恨恨地盯著他,恨自己曾經眼瞎愛上這麼個人渣。
薑詞道:“精神損失費,還有冉冉的手術費身體康複費用,以及手術期間的誤工費,我們需要算一算。”
“你他媽——”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按動打火機的聲音,在靜謐的包廂裡格外清晰。
趙智到底不敢得罪沈聽南,後麵半截話硬生生壓了回去,盯著薑詞,近乎咬牙切齒地問:“要多少?”
薑詞道:“我們按照法律條款來。”
她從包裡拿出紙筆,當場要和趙智算精神損失費。
趙智太陽穴一抽一抽地跳,被沈聽南架著,不得不坐下來跟薑詞算精神損失費。
半個小時後,核算清楚,趙智當場開支票。
薑詞拿到支票,起身走到冉冉麵前,笑著遞給她,說:“冉冉,這張支票是你的了,隨你怎麼處置。”
周冉接過支票,朝薑詞露出笑容,然後起身走到趙智麵前,把支票撕碎扔他臉上,冷笑道:“彆以為你有幾個臭錢了不起,我周冉不缺你這點錢。”
薑詞微笑著看著冉冉,其實要精神損失費不是目的,隻是想羞辱這個人渣而已。
趙智一輩子還沒被人用撕碎的支票砸過,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正欲發作,沈聽南站了起來,朝趙智看一眼,說:“聽說你爸近來正值升遷的關鍵時刻,我要是你,最近就安分點,少給他惹事,耽誤了你父親的升遷大事,你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趙智氣得咬牙偏還不能發作,點下頭,說:“四哥說得是,我最近一定多讀聖賢書,好好修身養性絕對不給我爸惹麻煩。”
沈聽南“嗯”一聲,徑直朝外走了。
薑詞牽著冉冉跟在沈聽南後麵,出了門,小聲和冉冉吐槽,“就他那德行,還讀聖賢書,他認字嗎?”
周冉嗤地笑出來,小聲說:“彆說,他真的是個文盲,我現在清醒過來才覺得自己當初腦子是不是壞掉了,居然愛上那麼個人渣。”
薑詞握著冉冉的手,小聲安慰她,“沒事,人一輩子誰不會碰到個把人渣,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談戀愛一定記得擦亮眼睛。”
“你說得對。”周冉小聲說。
“薑詞。”沈聽南原本走在前麵,但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臉,臉色有些難看地盯住薑詞,說:“過來。”
薑詞愣一下,隨後小聲和冉冉說:“你等我一會兒,我過去一下。”
她走到沈聽南麵前,還笑著望他,問道:“怎麼了?”
沈聽南臉色不太好看,盯著她,“你膽子哪來的這麼大?什麼地方你都敢去,什麼人你都敢惹,你知不知道趙智是什麼人?你惹急了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薑詞道:“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信他敢對我做什麼。”
“你不信?”沈聽南快被薑詞氣死,嚴厲地看著她,說:“我剛才要是來晚一點,他那巴掌就打到你臉上來了。你這種虧還吃得少了嗎?上次在榕城,那把椅子砸到你身上來的時候,你知不知道我差點被你嚇死?”
薑詞知道沈聽南是緊張她,她伸手去拉他的手,仰頭望他,小聲道:“我錯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彆生氣。”
沈聽南不鬆口,隻覺得太陽穴都被薑詞氣疼了。
周冉不遠處看到他們倆吵架,忍不住走過去,抱歉地說:“那個,沈總,你彆生小詞的氣,小詞是看到我受委屈,氣不過,才過來找趙智要說法的。”
沈聽南沒應聲,低眸看了眼薑詞,說:“回去再跟你說。”
他說完牽起薑詞就往外走,薑詞亦步亦趨,還挽著沈聽南望著他哄,“彆生氣了沈聽南,我錯了——”
出了會所,沈聽南先把周冉送回家,然後把車停到路邊,跟薑詞算賬。
薑詞知道自己理虧,乖乖坐在那裡等著沈聽南訓她。
沈聽南盯她看一會兒,最後無奈歎了聲氣,說:“你上輩子是個俠女嗎?整天替人出頭?”
薑詞道:“是那個趙智太過分了。他弄到冉冉懷孕,還不負責,做手術都是冉冉自己去的,他居然還說孩子不是他的,我真的氣不過。”
“氣不過你就隨便去替人出頭?”沈聽南不悅地看她,說:“你去之前有沒有先了解過對方的背景?”
薑詞小聲道:“我知道趙智,他家裡有點錢,媽媽是個畫家,爸爸好像是個什麼領導。”
“你就隻知道這個。”沈聽南道:“你知道他爺爺奶奶做什麼的嗎,你知道他外公外婆什麼背景嗎?你知不知道他被家裡溺愛長大的,什麼事沒乾過?早些年他碰毒/品,差點進去,他媽把他送出國避了幾年風頭才回來。他在國外那幾年玩得更瘋,你指望跟這種人講什麼道理?惹急了,你猜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薑詞聽到沈聽南說這些,才忽然有點後怕。她看著沈聽南,小聲說:“我不知道。”
沈聽南見薑詞總算知道怕,他拉過她的手,認真看她,說:“薑詞,你就當是為了我,以後不要再做這些危險的事,做任何事情之前跟我說一聲,我知道你嫉惡如仇,我不會阻止你去做你覺得應該做的事,但你起碼跟我說一聲,讓我安排好,或者陪你一起去。”
他不由得將薑詞的手握得更緊一點,擔心地看她,說:“你當我求你,彆讓我擔心。”
薑詞一瞬間忽然感到很愧疚,她從前做事確實不太顧全自己,因為對奶奶也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所以就算出什麼事也不會讓奶奶知道。
她現在忽然意識到,她不是一個人在扛著了,沈聽南會知道,沈聽南會擔心她。
她不自覺地雙手將沈聽南的手握住,看著他,很認真地點頭,說:“好,我保證,以後不管做任何事都提前跟你商量,你不同意的事我一定不去做,我保證好好保護自己,不讓你擔心。”
沈聽南看她這麼認真地保證,沒忍住笑了,逗她,“發個誓。”
薑詞從善如流,舉起手來,笑說:“發誓。”
沈聽南看著她的眼裡總算有了笑意,薑詞趁機湊過去摟住沈聽南吻他,末了眼睛水潤潤地看他,小聲問:“不生氣了吧?”
沈聽南笑,手摟在薑詞腰間把玩她長發,看著她,唇角勾著點笑意,說:“還行吧。”
薑詞忽然想起來件事,問道:“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邊。”
沈聽南道:“那間會所是我朋友開的,他正好路過看到你,給我打了個電話,我就趕緊過來了。”
薑詞問道:“你哪個朋友呀?他怎麼認識我?”
沈聽南道:“說了你也不認識,下回把他們都約出來,介紹他們給你認識。”
薑詞聞言,知道沈聽南是要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認識,她心中忽然湧上一點甜蜜。
她雙手不自覺地將沈聽南摟得緊一點,看著他,忽然想起來,又問:“那個趙智跟你是什麼關係?你跟他很熟嗎?”
沈聽南道:“不熟。”
薑詞問:“那他為什麼叫你四哥?”
沈聽南道:“大家都這樣叫,習慣了吧,就是個稱呼。”
薑詞“哦”一聲,笑著道:“那我也可以叫你四哥嗎?”
她確實聽見好多人都叫沈聽南四哥,於是學他們也跟著叫,笑盈盈的,喊一聲,“四哥。”
沈聽南看著她,說:“誰是你哥?”
薑詞笑著道:“你不是嗎?我以前還叫過你一段時間哥哥。”
“你也知道是以前,還提?”沈聽南可不愛聽薑詞叫他哥哥,有種莫名其妙的背德感。
薑詞感覺沈聽南不喜歡她叫他哥哥,忍不住笑,故意叫了好幾聲,把沈聽南給聽笑了,摟住薑詞低頭吻住她。
薑詞抬手環住他脖頸,回應他親吻。
兩人在車裡接吻纏綿了一會兒,沈聽南鬆開她時,在她耳邊低著聲說了句,“還叫哥嗎?哪個妹妹跟哥哥做這種事?”
薑詞抬頭看沈聽南,她臉頰緋/紅,忍著笑搖頭,說:“不叫了。”
沈聽南“嗯”一聲,親下她臉頰,說:“以後也不準叫,不喜歡。”
薑詞從善如流,感覺自己抓住了沈聽南的弱點,她笑著點頭,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