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事情,我父親也提過,我們結婚以後,蘇家和徐家會是一家。蘇小姐,喜歡秋天的婚禮嗎?”
對方說得很實際,卻也不乏真誠,薇薇莞爾:“喜歡呀,秋天很浪漫,穿婚紗應該會很舒服。”
每一朵花都會凋謝,秋天最適宜與年少時懵懂的心動告彆,有落葉與枯草相伴,腐爛了也不至於曝屍荒野。
梁詔離得近,感覺到自家老板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先生,需不需要讓他……”這種事,梁詔已經處理過好幾回了,遊刃有餘。
賀亭川卻抬了下手,示意他不用。
梁詔看出來了,他這回要親自處理。
服務生來給蘇薇薇那桌送甜品,賀亭川伸手給截了過去。
“賀總……”
“我送,你去拿瓶椰奶。”他聲音低沉,難辨喜怒。
“是。”那服務生點頭應聲回去了。
小提琴聲嫋嫋入耳,漆黑的皮靴,踩過複古棕的實木地板,發出簌簌輕響。
薇薇若有感應似的抬了眉毛,目光和他在空中無聲地交融到了一起。
她的心臟沒來由地緊縮起來。
蘇薇薇見賀亭川端著托盤,有些驚訝,更驚訝的是他居然徑直朝她走了過來。
木質托盤在桌上發出一陣輕響,徐旭文的注意力被打斷,抬頭望過來——
這才猛然發現來人是賀亭川,連忙畢恭畢敬地站了起來。
“賀總,你好。”
賀亭川神色冷淡地朝他點了下頭,說:“坐。”
徐旭文隻好又坐了下來,但全身每塊肌肉都僵著,額頭隱隱有細汗流出,活脫脫四個字:如坐針氈。
蘇薇薇看不明白賀亭川的意圖,也無意揣測。
相比於徐旭文的慌張,她則淡定了許多,她抿了口酒,垂著眼睫繼續吃盤子裡的香煎鱸魚。
賀亭川等她吃完了,慢條斯理地將她麵前的盤子撤走,換了一個乾淨的骨碟,又俯身過來,替她重新整理好了刀叉的位置。
薇薇的視線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他的指甲修剪得很乾淨,皮膚偏白,偏稍稍用力時可以看到一些凸起的血筋。
這樣的手適合彈琴、適合發脾氣時扯領帶、適合單手轉方向盤、甚至適合情趣時的掐脖子、攪動晶瑩透明的水珠……
薇薇被自己一係列不正經的想法驚到了,她移開目光,耳朵泛起一抹滾燙的熱意。
先前的那個服務生回來了,他照著賀亭川的意思把椰奶放在了桌邊。
金屬蓋子在他指尖“哢噠”響了一聲,薇薇手邊的玻璃酒杯被他拿走了。
杯中剩餘的葡萄酒,被他倒進了垃圾桶,純白的椰奶從他手裡的鐵罐徐徐落入杯中,晃了晃倒掉,又重滿上椰奶,遞到了她手邊。
薇薇的手放下桌沿上,他遞杯子過來時,西服袖口墜下來,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手背,很輕的一下,麻到心尖去。
“慢用。”他說。
“謝謝。”薇薇禮貌地說。
“今天怎麼過來這邊的?”他整理了下溫莎結,狀似不經意地問。
薇薇捏了捏食指說:“打車。”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賀亭川聊天,她在相親呢。
偏偏賀亭川不遂她的心意,繼續說:“那輛Mini已經修好了,晚上我讓梁詔送去你家。”
如果說,之前薇薇還不知道賀亭川是來乾嘛的,現在她已經清楚了。
他就是明目張膽地來攪局的。
這人太壞了!
薇薇灌了口椰奶,掀唇道:“賀總,我這裡不用您忙活。”
賀亭川點頭,直起了背。他來這裡,自始至終隻服務了蘇薇薇一個人,對麵徐旭文完全則被他當空氣忽略了。
徐旭文當然不是呆子,要是這都看不出來點端倪,他也不用在圈裡混了。
賀亭川走後,徐旭文也找了個理由走了。
薇薇莫名有些生氣,她是真的想相親找個人嫁了的,不明白賀亭川乾嘛三番五次整她。
她心裡暗暗罵了他幾遍,背著小包下樓,卻在一樓昏暗的長廊裡碰見了他——
男人單手插兜,斜倚在牆上,似在等人。板正的西裝外套被他脫了,閒閒地提在手裡,黑色的襯衫外麵套著件複古黑的馬甲,他微側著下頜看向長廊儘頭,一雙眼睛深邃似墨。
“蘇小姐。”他看到她,低低地喊了一聲。
薇薇不想理他,路過他時,甚至都沒看他。
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哂,指尖探出來,隨手勾住了她的小包,低聲笑:“生氣了?”
既然他問了,她也懶得再藏著掖著了。之前那幾回,她沒逮到證據,也沒法和他拉下臉來掰扯,今天她得把話說清楚。
“是啊,哥哥,你剛剛嚇跑了我的相親對象,我本來今天就要有男朋友了,現在沒了。你欠我一個男朋友,怎麼賠?”
她故意掌心向上,在他麵前攤開來。
他看了眼女孩潔白的掌心,有些啼笑皆非:“要不給你介紹一個?”
“介紹的不好,哥哥不如毛遂自薦?”她講得非常直白,沒有繞一點圈子。
賀亭川眉骨動了下:“嗯,可以。”
可以個屁!薇薇在心裡罵。
“我……開個玩笑。”她訕笑道。
“嗯,慫了。”他言簡意賅地點評。
“我才沒有沒慫!”蘇薇薇拔高了聲音反駁道。
他居然笑了。冰川消融,化作滿湖的春酒。
薇薇的心跳滯住了。
“蘇小姐,我收回昨天的話,我不想你過河拆橋,我想一直做你的橋。”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救命!我有被蘇到啊啊啊
明天入V啦!會掉落大肥章,求老婆們支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