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蘇小姐嬌生慣養,廚藝還是結婚前幾天學的,隻夠分辨油鹽醬醋用,火苗一竄上來,嚇得直跳腳。
賀亭川從她手裡接過鍋鏟,道:“以後廚房彆進了。”
“哥哥是怕我做的菜難吃嗎?”他之前也吃過幾次,大概是給了她麵子。
“怕油燙到你的手。”
“行,那以後哥哥做飯,我洗碗。”
“有洗碗機。”他殘忍地提醒。
薇薇小聲嘟囔:“那不得人工放進去嘛,碗筷又沒有腿,不會自己跑進洗碗機。”
她說得有理有據,他竟然舍不得反駁。
午飯後,兩人去了趟花鳥市場,薇薇看看這種花也想買,看看那種花也想要。
“天冷,這些花買回去都養不活。”
薇薇撇嘴道:“那肯定是沒有用心,用心養的話,怎麼會養不活?”
“薇是什麼花?”賀亭川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薇薇背著手,捏著播音腔,吐字清晰地說:“薇字最早出現在詩歌裡是一種野菜,準確來說是一種野豌豆,並不是什麼花。野花野草,春天一來,遍地生根,用不著費心去養。”
她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好養活。
“可我不想用心養彆的花,就隻想養一株薇草。”他堅持道。
薇薇笑著說:“好啊,哥哥願意就養。”
隻是,兩人逛遍了南城的花鳥市場,也沒有找到一家賣薇草種子的。
賀亭川輕輕攏過她的指尖說:“普通的花隨處可買,薇草卻要特意去尋,可見薇薇就是珍寶。”
大概是他太會說情話了,蘇薇薇眼窩裡忽然湧上來一陣熱意。
許久,她搖著他的手背說:“那我也要養一株荷花。”
賀亭川停了步子,有些愣怔地看向她。
薇薇揚著眉毛道:“因為‘亭亭風露擁川坻’寫的是荷花呀。”
“倒是知道我名字的由來。”他不禁啞然失笑。
“柔柔和我說的,哥哥出生的那天,正好是那年的立夏,你是在全家去煙湖賞初荷的路上生的。”
“還知道什麼?”
“知道的可多了。”薇薇驕傲地說,“亭亭風露擁川坻,天放嬌嬈豈自知。”
“那晚上,我也去嶽父大人那裡,問問你以前的事,看看你小時候是不是個愛哭的美嬌娘。”
“我不愛哭,”薇薇強調道,“但我確實是美嬌娘!”
賀亭川被她的話逗笑了,不似平時那種微笑,而是清脆爽朗的一聲笑。
太陽落至西天,冷風吹麵,薇薇卻被那笑引得心口發熱。
那一刻,她想,凜冬、盛夏都不及他。
“薇薇。”他忽然喊了她一聲。
“嗯?”
他彎唇,緩緩念道:“亭亭風露擁川坻,迢迢春水念采薇。”
薇薇心尖一動,耳朵仿佛觸了電。
*
隔天,薇薇去台裡上班,剛在位置上坐下來,大威就挪了椅子過來八卦——
“前天胡海林的事有後續,聽不聽?”
“聽呀!”薇薇說。
“我們走之後,胡海林老婆忽然收到一組他在外麵亂搞的照片,胡海林回去直接被他老婆關禁閉了。他是吃軟飯起家賊怕老婆的,估計不敢再騷擾你了。”
薇薇笑出了聲:“那可真是喜聞樂見。”
大威轉了轉椅子道:“你也太牛了吧,還有他照片。”
“我怎麼可能會有他照片?”薇薇小聲說。
大威扯著嘴問:“那是誰發的啊?”
薇薇也挺好奇,她摁開了電腦,找了首快節奏的歌,笑著答:“不管是誰發的,反正都是為民除害。”
本來她還想著接下來怎麼對付這件事的,沒想到竟然已經解決了。
她心情愉悅,點開朋友圈編輯了一條即時動態:“感謝大神暗中相助,鏟除禍害,祝大神萬事如意、長命百歲。”
發布之前,她特意把賀亭川屏蔽了,畢竟這條動態有點不淑女。
中午休息時,賀亭川在他小號朋友圈的動態裡看到了這條。
他去翻看了大號,卻沒有,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他家親老婆把他給屏蔽了……
他捏了捏眉心,走內線把梁詔喊進了辦公室。
“先生。”梁詔以為自家老板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畢恭畢敬地站著。
賀亭川轉了轉手機問:“你說說,妻子為什麼要屏蔽丈夫發朋友圈?”
“先生……”梁詔欲言又止,再說,“我還沒有老婆。”
“那你分析下?”
“……”梁詔有點語塞,又不是他老婆,讓他這個光棍分析個屁啊。
“說說看。”
梁詔沉思許久道:“或許是太太在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