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知道到底是六號還是七號的?”她問。
“我也不能確定到底是哪天,”他徐徐吐了口氣,“不過,我仔細想過,每個人的生日都是特彆的,不能隨便選,所以,我打算在6號的24:00給你過生日。舊的一天的結束,新的一天的開始,同一個時間點橫跨了兩天,最準確。”
賀亭川說得有理有據,表述得清楚細致,考慮更是周全,儘可能地照顧了她的情緒。
薇薇想,她的生日,終於不再是旁人隨便挑選的日子了,而是有了一個明確的時間點。
第一次有人跟她說,生日是特彆的,不能選,得求準確。
她感覺到了來自他的珍視,就像那晚他喊她寶貝一樣。眼淚沒繃住,無聲地湧出來,洇進了他的外套裡。
他就那麼靜靜地抱著她,不說話,也不打擾,任憑她把那壓在心裡的情緒宣泄出來。
“賀亭川。”許久,薇薇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嗯。”他應了一聲。
“謝謝你。”
他這才繼續安慰她,語氣寵到沒邊:“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寶貝從今往後一年可以過兩次生日,收兩次生日禮物。”
“哪有人一年過兩次生日的?”薇薇說。
“不用管彆人,我給你過。”
海浪拍打在船舷上,岸上的燈光已經看不見了,遊艇駛進漆黑的海域,海風也變得有些涼了。
遊艇裡有自帶的餐廳和廚師,兩人吃完了晚飯到三樓露台上吹風。
薇薇背靠著那金屬欄杆,長發漫卷,感歎道:“我們家的這個遊艇還挺適合開party的,夏天的晚上,整點啤酒燒烤小龍蝦,再配上炸耳朵的音樂,吹吹海風一定很愜意。”
“想公開了?”他勾著她的手指問。
“沒呢……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當然還是自由更重要一點。
快十二點時,一樓的甲板上,有人出來放了煙花。
“嘭——”地一聲,薇薇回頭,見漆黑的海麵,被七彩的光芒照亮又熄滅,一簇之後又是一簇,煙花飛到高空,熱烈綻放,空氣裡漂浮著一股很淡的煙火燃燒的味道。
薇薇支著下頜問他:“哥哥今天到底安排了多少人過來啊?”
“不多,就幾個。”他說。
不一會兒,又有人推著蛋糕過來了。
小推車停好,那人躬身就下去了。
賀亭川走過去,握著打火機點蠟燭。藍色的火焰,被海風吹得亂跳,他隻好俯身湊近,彎曲指節攏手上去,一隻手護,一隻手點。
一根以後又是一根。
火光將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映照得很亮,他鼻梁很挺,唇薄眉鋒,明明長著一張和溫柔沒有絲毫關係的臉,瞳仁裡卻滿是虔誠與柔情。
他這個樣子,真的好讓人心動啊。
薇薇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著。
她一直背著手,站在邊上看他。
賀亭川點完了蠟燭,示意她過來許願。
薇薇過來,認真許了個願,在那翻騰的海風裡,好不容易把蠟燭吹滅了。
“許的什麼願望?”他抄手立在一旁問她。
“希望明年還能和哥哥一起來這裡。”薇薇笑著說。
“許這麼簡單的願望?”賀亭川有些意外。
“嗯,簡單點的願望,才比較容易實現嘛。”她笑著說。
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挑戰太難的事情,而且她覺得今年已經圓滿得超出了她的預期啦,她不想再貪心了,人得知足。
*
煙花燃儘,他牽著她去了裡麵的臥室。
遊艇的三樓,沒有人來,很空也很靜。空氣裡有海水的鹹腥,也有玫瑰的馥鬱。
薇薇發現,這個房間還保持著婚禮那天的樣子,玫瑰花是新鮮布置過的,這次用了熱烈的紅玫瑰,窗戶敞著,床頂連接著的白色的夢幻紗帳隨風飄動。
婚禮那天,她以為他們會在這裡過夜,結果並沒有。
賀亭川將窗戶合上,慢條斯理地將風衣脫下來掛好,又一粒粒地解襯衫的金屬袖扣,袖口往上一擼,結實的小臂露了出來,上麵凸起的血管蓬勃湧動,格外性感。
在做某些事情時,他總喜歡反扣住她的手腕,手臂皮膚相貼,炙熱又纏綿。
薇薇瞳仁微爍,口乾舌燥,後背隱隱出了層薄汗,她背靠著邊上的化妝桌,咬唇問:“我們今天晚上是要在這裡過夜嗎?”
薇薇問完,聽到賀亭川從鼻腔裡逸出一聲低笑,他脖頸一動,扯掉了那條礙事的領帶,喉結翕動著,看向他的眼神欲且撩。
“寶貝想在這裡過夜?”
“沒有……”薇薇的臉立刻燒起來,碳火似的,她目光閃躲,全然不敢看他。
賀亭川隨即走了過來,他將她提抱到桌上,手臂壓過來,將她困在了臂膀裡。
他生得高,氣息濃烈灼熱,帶著極強的壓迫感,一雙眼睛深邃幽暗,裡麵的欲.望昭然若揭。
他低頭,滾燙的指腹隔著她的西裝外套,找到她凸起的脊柱骨節,一塊塊描摹上去,直到碰到她的發梢才停下。食指捉過一縷長發,繞了繞又送至鼻尖嗅了嗅又鬆開。
他壓近了些,貼在她的鬢角處說話:“寶貝的頭發絲上都是鳶尾花的味道,真可愛。每次吻你的時候,這種味道就會變濃、變甜,最後……它會爆炸在空氣裡,久久散不掉,有時會一個晚上都在房間裡飄蕩回旋……”
薇薇後背、心臟都在發麻、發癢,連呼吸都窒住了……
窗外是洶湧的浪濤,她的心也在那浪濤裡起伏翻滾,瘋狂跳動。
賀亭川看到她的臉頰變成了熟透的水蜜桃,甜甜的,香氣四溢,引得人想咬開那層皮,吮進那蜜桃的每一滴汁液。
他若有似無地碰了碰她西裝上的紐扣,啞著聲音說:“賀太太,我記得,你好像欠我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薇薇懵懵地看著他問。
他惡劣捉地銜住她的耳骨道:“洞房花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