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狗畜生還不死? 這柔弱的天花到底什麼……(2 / 2)

灼華 宇宙第一紅 14692 字 5個月前

她熬藥的時候,蠻族士兵沒找到生疫病的母牛。

西蠻人愛吃肉,牛羊什麼的根本養不住,拿到了就直接吃,偶爾還會把傷了的戰馬吃掉,偌大一個金烏城,什麼牛都沒有。

現在要找母牛,隻能出去找。

那就取不出牛痘了。

沈落枝便去想彆的辦法。

她看過的醫書上記載過其他幾種辦法,痘衣法,痘漿法,旱苗法,水苗法。

她最後選了水苗法。

水苗法很簡單,取痘痂三十粒左右,用專門的搗藥杵研成細末,和淨水調勻,以新的棉花吸收,再捏成指甲蓋大小,塞入健康人的鼻腔內,六個時辰取出。

一般七日內身體發熱、麵上生痘,便是成了。

“這種疫病,在我大奉被稱為天花。”沈落枝道:“天花來勢洶洶,但是不會二次染病,所以隻要取一些稍弱的病源沾染,讓健康的人熬過這一次就好,至於那些已經染了一次輕症的人,不會再染第二次,這天花便控製住了。”

沈落枝道。

一旁的耶律梟聽到此時,眼眸裡終於閃過了幾分冷色。

“郡主的意思,是讓孤這金烏城裡的人都得上一次天花?”他道。

沈落枝手指一頓。

她明白耶律梟的意思——若是這法子是她編出來騙人的,整座城的人染了天花,卻沒有變好,那就完了。

“對。”她抬起黑白清澈的眼眸,看向耶律梟,道:“我是已得過天花的人,我不怕與他們接觸,那些重病的患人我都可以照顧,不信你便將我放進那些患了疫病的人的帳篷裡去,我和他們接觸,不會得疫病,我可以這樣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

她就算是真想害耶律梟,也不會用天花疫病,天花並不是百分百致死的,也有人硬咬著牙熬下來的,若是耶律梟硬咬著牙熬下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且,她拚儘全力害死耶律梟一個也沒意思,這滿城的蠻族將士們還活著呢,她現在要做的,不是殺了耶律梟,而是取信耶律梟,然後,殺掉全城。

“再者說,若是你死了,我也活不成,外麵的那些西蠻人會殺了我的,我何必要拿自己來給你賠命呢?”

沈落枝抬起眼眸,纖細的手指一邊搗藥杵一邊說道。

耶律梟定定的望著她,似乎是在盤算她的話有幾分可信。

寬敞的帳篷之內,柔弱的大奉郡主與強壯的西蠻瘋子對視,像是羊羔與惡狼的一場無聲的交鋒,惡狼謹慎試探,羊羔伏趴示弱。

過了片刻,耶律梟微微抬起下頜,他耳側的兩根紅色掛穗隨著他的動作微微搖晃,他道:“孤第一個用。”

他沒說什麼其他的話,但是沈落枝明白他的意思。

他若是死了,沈落枝會給他陪葬。

沈落枝就衝他笑,粉嫩的唇瓣一抿,像是要將他的心都含住。

“你不會就這麼死了的,我會親自照顧好你的。”溫柔的大奉郡主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搗藥杵,她一邊慢慢的研磨,一邊垂眸道:“我還想與你一起,看看這座城呢。”

耶律梟心口一燙。

他生性謹慎敏銳,自然能夠察覺到多數時候,沈落枝與他說的軟話都是為了哄他,為了放那幾個侍衛走,為了與他討價還價,主動討好他,也是為了獲得些好處,但他還是吃這一套。

沈落枝一開口,他就無法拒絕。

罷了。

左右她這一生都離不開他的身邊,她日後若是聽話,娶了做王後便是。

若是不聽話——耶律梟無聲的調整了身後彎刀的垂放弧度。

——

耶律梟以身試藥的消息給他的親信傳開後,他的親信有些許躁動,但竟然沒有一個人跳出來反對,最多有人飛快的看一眼沈落枝,然後又收回視線。

沈落枝又一次感歎,耶律梟當真是軍威深重。

若是她的父親要在危機環境下以身試藥,父親的那些謀士早就會跳出來反對,權衡利弊說出來一大通話來勸說換人來試了,高坐名堂者,怎可立於危牆之下?

但耶律梟的人一句話都不會說,隻沉默的完成耶律梟的所有吩咐。

軍令如山,令行禁止。

耶律梟很快便被送到了一處寬敞的帳篷內。

帳篷很大,裡麵顯然是一個男子的帳篷,進了帳篷內,左邊擺著文案與書櫃,上麵放滿了各種關於戰事的東西,右邊擺著一排武器,武器架子旁邊是擋簾,擋簾後是一張簡單的大床。

按著沈落枝的話,耶律梟除淨了衣物,準備沐浴。

寬大的澡盆被放進來,一盆盆滾熱的熱水澆下,氤氳的水蒸汽瞬間遍布了整個帳篷內。

他沐浴的時候沈落枝想退出去,卻被他叫住。

“枝枝郡主。”耶律梟道:“你不是說,要親自照顧孤嗎?”

沈落枝腳步一頓,沉著臉盯著耶律梟看。

說話間,耶律梟脫下了身上的麟甲與外袍,露出了他的身軀。

他生的極高,肩背筆直,虎背蜂腰,脫下外袍後,露出了具有強健肌肉線條的身軀,後背背肌隆起,胸膛腹部線條流暢漂亮如刀劈斧鑿,胸口上有個鷹爪刺青,亮銀色的,與昏暗中分外清晰。

他的身體具有一種野性的、爆發力十足的美,充滿了血腥與暴力雜糅的凶悍,身上滿是疤痕,偏生又生了一張昳麗妖冶的臉,他赤著身子站在氤氳水汽中,抬起綠眸望向沈落枝的時候,那種強大雄性生物的捕獵氣息幾乎要撲到沈落枝的臉上。

像是千年修煉而成的蛟龍,性本淫,重欲重色,強大惡穢殘暴嗜殺,不在乎善惡,隻有掠奪的本能,為了滿足私欲,專挑貌美的女子引誘綁走,擄進洞裡,頂著一張郎獨絕豔的臉,乾著喪儘天良的事。

沈落枝想到此處的時候,他剛一把扯掉衣物。

沈落枝猝不及防的瞧見了他。

他竟然是——

原先話本上看過的那些東西全都浮出水麵,沈落枝一時之間竟不能動了,目光定定的望著。

是這樣...的嗎?

跟她以往瞧見過的畫像不同。

並不是很好看的樣子。

沈落枝這輩子就沒想過她能這樣明晃晃的瞧人沐浴,而耶律梟還坦然的站在那裡,迎著沈落枝的視線站直了身子,隱隱還有些蠢蠢欲動。

他似乎很想被沈落枝看,沈落枝要是表現得有興趣一點,他說不準都能走過來讓沈落枝看的更清楚點。

沈落枝臊紅了臉,背過身去惱羞成怒道:“耶律梟!你趕緊進水裡沐浴!”

耶律梟慢慢的進了水桶裡,一雙幽綠的狼眸盯著沈落枝的背影看。

他的手有意無意的撥弄了兩下水麵,覺得不夠勁,便不再動了,隻閉著眼躺靠著。

他的手沒意思,美味羔羊才有意思。

過了兩刻鐘,耶律梟坐在滾燙的水中,閉著眼,道:“孤沐浴過了,你來給孤擦淨。”

沈落枝頭都不回。

耶律梟從桶中站起,道:“你不來擦,孤就去找你那個侍衛了。”

沈落枝咬牙切齒。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那瘸子可隻有一條好腿了。”

沈落枝當場怒道:“閉嘴!西蠻畜生!”

她遲早,要砍斷他的腦袋!

沈落枝一咬牙,轉過身來狠下心用棉布匆匆擦過他。

她擦完後,耶律梟一把將她扯過來重重抱在了懷裡。

沈落枝的腦袋磕在了他的肩膀。

救命,胸口這一塊胸肌看起來硬邦邦、還鼓起來,但是腦袋碰上去的時候居然是軟的!

軟的!彈的!

耶律梟周身膚色為麥、又有不少粗糲傷痕,沈落枝兩眼正對著,看得她手腳都發熱,太陽穴都發脹。

而耶律梟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像是惡狼盯著一塊肥美的肉一般,道:“沈落枝,落枝,枝枝,灼華,小郡主...彆動。”

沈落枝哪裡敢動!

這個該死的西蠻瘋子,滿腦子情念的狗畜生,都被染了天花了,為什麼還這麼生龍活虎!

這柔弱的天花到底什麼時候能戰勝他?

耶律梟抱了她大概幾息,便抱著她往床榻上走,沈落枝在他的耳畔驚呼:“耶律梟!你在治天花,你不準胡來!”

“孤沒有。”耶律梟抱著她滾到塌上,床榻被壓得嘎吱響,他高挺的鼻梁貼著她乾淨細膩的後脖頸,聲線低沉的道:“孤隻抱一抱你。”

今夜本該是他大快朵頤的日子,可這疫病阻攔了他。

耶律梟隻能抱著她解渴。

他廝磨著她的後頸,又將她翻過來麵對他,語氣嘶啞道:“好灼華,幫幫孤,給孤唱首歌?孤聽聞你能歌善舞。”

他純粹是吃不到肉,又想與她親近,所以硬找話與她講。

沈落枝頭皮發麻,臉色漲紅,一雙彎彎月牙眼瞪得溜圓,忍了又忍,說道:“你要聽,我下榻去給你唱。”

“好灼華,要聽孤的話。”他自知患病,縱然灼華說她不會生病,他也沒有吻灼華粉嫩的唇,隻用幽綠的眼眸望著她,道:“孤喜愛你。”

他竟然那樣深情的說話,還那樣自然地握住了沈落枝的手。

沈落枝被他握住手的時候,滿腦子都是怎麼殺了他。

可他不這麼想。

他像是喜愛沈落枝一樣,也喜愛沈落枝這隻手。

他哪是要聽歌呢?

沈落枝想,他分明是要吃人啊,還是從手開吃。

作者有話要說:  耶律梟:踹瘸子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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