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解除婚約 下跪賠禮(1 / 2)

灼華 宇宙第一紅 12385 字 6個月前

耶律梟的頭像是被人用重錘敲了一下。

他的耳廓有片刻的嗡鳴, 他想,沈落枝是一定不知道他是誰,才會這般問的, 一旦被沈落枝發現他的身份,沈落枝會殺了他的。

但他無法拒絕,他的肩脊在此刻緊繃,他的手臂隱隱在發顫, 他的喉頭裡發出了兩聲沉重的喘息, 幾乎是不經思索的便回答她。

“喜歡。”

怎麼能不喜歡呢?他朝思夜想,都想把她抱在懷裡, 想吻過她的每一處肌理,想在冬日裡把她的足踝捧到腰腹間為她暖足, 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獻給她,他若是為金蠻王,她便是他的王後, 她不願意當王後,那他就去當她的小倌。

“喜歡。”耶律梟又重複了一遍。

她的每一處他都喜歡, 如果要說的話,要說很多遍。

他在這一刻,被這樣濃烈的歡喜席卷的時候,想,他願意當一輩子的齊律,隻要她能喜歡他。

他說喜歡的時候, 沈落枝便站在他麵前瞧他。

一個人喜愛另一個人的時候, 是無法撒謊的,就像是沈落枝想起來齊律的時候,便會覺得暖, 像是冬日棉被裡滾熱的湯婆子,讓人格外貪戀。

她的呼吸也更急促了些。

說來也奇怪,齊律是與她過去所有見過的、喜好的都完全不同的人,他沒有高貴的出身,不懂禮儀,沒有財富,甚至也沒有一張好臉,但是沈落枝一想到他,就好似回到了在北山,他拔刀站在她身前的那一日。

隻要他還沒死,就不會有一支箭落到沈落枝的身上。

與旁人都不同,也並非是她世俗上會擇偶的男子,但是她貪戀齊律身上滾熱的血氣,她說不清是從何開始,也許是在從他遞過來的那兩支青枝開始,也許是他費力裝病誘引她開始,她總是對齊律留有一絲餘地。

她每次瞧他,都像是養了一隻凶狗狗,狗狗雖然會咬壞窗簾,雖然會背地裡搗亂,雖然會穿著紅肚兜跑到她的床上,但是狗狗有什麼錯呢?狗狗隻是喜歡她而已。

淡淡的甜蜜之意在胸口處蔓延,沈落枝覺得她像是枝頭上的一捧雪,要融化在西疆的冬日裡了。

而始作俑者還在用那熾熱的,滾燙的目光看著她。

那雙綠眼睛像是星空裡的寶石,灼灼的閃著光,望著她,聲線嘶啞的說“喜歡”。

沈落枝後脊梁都麻了一片。

她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種威逼而來的侵略性,鋪天蓋地,像是要將她摁倒在地,用尖銳的爪子抓住她的脖子一般。

但她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隱隱因此而麵頰發熱。

她早就知道他喜歡她的,他是那樣不會掩蓋自己心思的人,就算戴著麵具,也蓋不住他那雙望過來的眼眸。

上天待她還是不薄的,縱然曆經艱險,但她總能給她的敵人重重一刀,然後在泥礫之中,翻找出金子來。

沈落枝緩緩昂起頭來。

他們之間門已經離得極近了,像是一碗拔絲地瓜一般,輕輕一拉,便能拉出細細的,甜甜的絲線來,屋內昏暗,隻有角落處有一支纏花宮燈,花燈上擺放著幾盞燭火,泛著盈盈潤潤的光,將沈落枝的眉眼都照出晶瑩的色彩。

她粉嫩的唇瓣距離麵具隻有一點距離,近到隻要稍微動一下,她的唇瓣便能落到那麵具上。

直到某一刻,那麵具動了。

但並不是往前,而是向後。

沈落枝略顯詫異的抬眸。

她看見那如山一般厚重的男子以一種略有些可笑的姿態縮著臂膀,躲避她的親吻。

他是那樣挺拔高大的一個人,光是手臂都有沈落枝的大腿粗,他身後又是窗戶,所以縮起來格外可笑,沈落枝看到他下頜上的喉結上下一滾,人向後縮的時候膝蓋也要弓起來,呼吸也急促了幾分,看上去像是被人逼過去的,竟有幾分可憐的意味了。

“怎麼?”沈落枝挑眉看他:“不是喜歡我嗎?”

既然喜歡,又何必要如躲洪水猛獸一般躲開她呢?

她便瞧見那雙麵具後的綠眼睛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後,挪開了目光,然後聲線嘶啞的說:“大奉禮儀之邦,不得無禮。”

他說完之後,沈落枝那雙月牙眼都跟著微微瞪大了一瞬,隨即“噗嗤”一聲笑開,然後抬手一勾,用一根手指勾開了齊律的衣襟。

他的衣襟係的亂糟糟的,隻匆忙一係,沈落枝一勾,便露出來裡麵紅豔豔的肚兜和堅硬的古銅色、飽滿的胸肌。

紅的發豔的肚兜與在燭火下閃著蜜光的皮色混在一起,何其旖旎。

“都穿成這樣跑來我的房裡了,還講什麼不得無禮呢?”沈落枝笑盈盈的靠過來,在小倌驟然緊繃的瞬間門,俯身,在他的麵具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柔軟的唇瓣貼上冷硬的精鐵麵具,耶律梟見她站起來,月牙眼中倒映著他的臉,聲線輕柔的與他道:“我喜歡,便都不算無禮。”

她瞧著清冷矜貴,但實際上,卻並不是什麼不食人間門煙火、見到了喜歡的也強撐著說不喜歡的人,她隻是高傲,不屑於去掠奪壓迫而已,但卻從不會遮掩自己的喜歡,也願意表露出自己的在意,她想要什麼,向來是主動出擊的哪一個。

她喜歡裴蘭燼時,便能千裡奔襲而來,現在喜歡齊律,也不會因為他的出身看不起他。

她從來不舍得她喜歡的人受苦的,她珍視所有,她喜愛的人,和喜愛她的人。

耶律梟要在她的目光中融化了。

那樣柔,像是水一樣的目光,不,應當是蜜水,纏綿溫暖,一讓人瞧見,便覺得心裡頭甜滋滋的。

耶律梟幾乎要醉死在這種甜裡。

他們二人之間門的氣氛越發甜膩濃鬱了,兩人都不言語,隻靜靜地瞧著對方。

這世上的一切道理,到了“喜歡”麵前,就都不成道理了,成了對方的眼、對方的手、對方的衣,甚至在某些時候,對方就成了“道理”。

所以,喜歡總是沒有底線的,有的時候,這種喜歡是好的,但是有些時候,這種喜歡是好是壞,就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

就像是沈落枝允許他無禮,而耶律梟要戴兩層麵具一樣。

他們倆此刻什麼都不用說,隻要與對方共處在一個廂房裡,便覺得心口漲的很,但這種感覺讓人沉溺,身心都因為對方而被牽動,對方也被自己牽動,你拉我扯之間門,仿佛魂魄都在震顫,目光一對上,便再也挪不開。

耶律梟的心口越跳越快。

他的唇瓣微微抿緊,緊盯著沈落枝,問:“我做多無禮的事,都不算無禮嗎?”

沈落枝被他的目光看的身上都發燙了,那一層薄薄的雪綢似乎在她的身上流淌,像是隨時都能掉下去一般。

她的身體開始緊繃,齊律還沒有碰到她,但她卻已經想到了齊律寬闊的肩膀,滾熱的肌理,和強有力的粗壯腿骨了。

沈落枝的腦海都跟著微微漲熱。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可那雙綠眼眸便那樣灼灼的盯著她,讓她心神微蕩,讓她無法開口說不,讓她——

“篤篤!郡主?”

廂房外間門的木門邊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然後便是彎月的聲音:“郡主,裴大人來了,現下正跪在院門口,請見您呢。”

沈落枝被酒水泡的暈暈乎乎的腦子瞬間門清醒過來了。

她抬眸望了一眼她的小倌。

現下已是醜時,廂房外寒風呼嘯,她的小倌依舊維持著可憐巴巴的縮著肩膀、弓著脊背、彎著腿的姿勢,抬眸看著她,與她對視上兩秒後,她的小倌才開口道:“郡主要過去看他嗎?”

沈落枝點頭,道:“得去看一眼。”

她剛打了一場勝仗,但後續還要收拾戰場呢,裴氏在京中家大業大,縱然她占據上風,也不能掉以輕心。

但她說完之後,便瞧見她的小倌有些艱難的扭動了一下腰背,然後掐細了聲音,那麼大個人,硬是擠出來一副柔弱姿態,道:“那,郡主還能回來看我嗎?”

沈落枝微微一頓。

這姿態...學的袁西吧?

你怎麼什麼都學呀!

她粉嫩的唇瓣微微一抿,勉強壓住了笑意,但那雙月牙眼卻彎起來了。

人家袁西纖細可愛的一個小公子,穿著一套紅紅豔豔的綢緞衣裳,敷□□描長眉,擺出來一副柔柔弱弱的姿態倒也相稱,但齊律呢?這人高大威猛,一拳能砸死一匹馬,他學著袁西一樣扭腰頂胯,便顯得格外笨拙。

像是隻馬上要被主子拋棄的大黑熊,努力的學貓貓討巧,但那大爪子一揮,實在是瞧不出什麼“柔媚勾人”來。

但沈落枝還是覺得心軟。

熊熊扭腰也很可愛的!瞧他笨拙又努力的樣子,誰能不疼愛他呢?

“會看你的。”沈落枝眉眼一彎,道:“你先回院裡去,我忙完裴蘭燼,便去尋你。”

得了她的話,她那小倌才推開門窗離開。

沈落枝站在窗旁看他,等到那道身影從夜色中漸漸遠去後,她才重新關上門,穿上外衣,拿了一根銀簪子挽過了一個垂發鬢,又披上大氅,出了內間門。

一出內間門,到了外間門,便覺得寒意森森,北風透過門縫鑽過來,彎月守在內間門的門口,見沈落枝出來,便輕聲細語的與她講:“來跪了好一會兒了,說是來向您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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