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崢想入非非了一整夜, 第二天頂著一雙碩大的熊貓眼起來了。
夏顏莫嚇了一跳,捧著他的臉看了又看,相當驚恐, “你夜裡跑出去偷牛了?”
蕭雲崢白了她一眼,但因為麵色憔悴,看起來並沒有多少殺傷力。
夏顏莫實在關心, “到底是怎麼了?你從昨天晚上就開始不對勁了。”
好不容易忘記那事,她這一提, 蕭雲崢又忍不住開始浮想聯翩。
聽說實在忍不住的時候, 用腿也可以……
於是夏顏莫眼睜睜的看著麵前的人兒從白的變成粉的紅的。
“?”這人到底是怎麼了?
夏顏莫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揣著一肚子迷糊被康福請去上朝去了。
她一走,蕭雲崢這才有功夫平複自己的心情。
他也不敢繼續睡了,生怕夢裡再是些活色生香,弄得他口乾舌燥身子發軟。
秋兒給花換了水,放進來的時候就見自家主子坐在床上發呆。
“主子, 起麼?”她將花瓶放好, 走了過來。
蕭雲崢腦子有點呆滯, 反應也慢吞吞的, 聽到她這麼問,先是緩緩抬頭認真看了她好半天,隨後才悶悶的嗯了一聲。
秋兒看出了點不對, “主子, 您這是怎麼了?”
難道又和皇上吵架了?
蕭雲崢沒理她, 隻自顧自抱著膝蓋,眼神毫無焦距的神遊天外。
秋兒也發現了,主子這是在放空自我呢。
她也沒多想,轉身就想去招呼熱水, 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主子那扭扭捏捏磨磨蹭蹭的聲音。
“你說……妻子懷胎那十月,尋常人家的夫君都是怎麼過的?”
“?!”秋兒猛地轉身,聲音尖細,“主子您有龍嗣了?”
“放屁!”蕭雲崢吼她, “你想什麼呢!”
他怎麼可能有夏顏莫的孩子!
秋兒頓時焉了下去,“那您問這個乾什麼?您現在和皇上蜜裡調油的。”
蕭雲崢臉色不自然,“我……我好奇問問不行嗎!”
秋兒沒說話,隻是有些意興闌珊。
虧她還以為主子有喜了呢。
蕭雲崢喊了她一聲,“你快說!”
他也好為自己以後的那十個月做做準備。
秋兒真是納了悶了,問他:“主子,您父親難道沒有納過妾麼?”
蕭雲崢沒反應過來,“納過啊。”
他父親是皇帝,後妃出了名的多。
“這和那十個月有什麼關係嗎?”
秋兒深深看了他一眼,眼裡含著對他智商的擔憂,“都納了妾了,這十個月難道就不能找妾室麼?”
蕭雲崢臉上一白,想也不想就反駁道:“不行!找妾室不行!”
他才不要和彆的女人做那檔子事!
光是想想就覺得反胃!
秋兒不解,“為什麼找妾室不行……”
注意到蕭雲崢的臉色,又恍然大悟,“您是在擔心您懷了龍嗣後皇上會去寵幸彆人嗎?”
才!不!是!
蕭雲崢心裡高喊。
但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反駁,隻有沉默。
秋兒將他這反應當作了默認,心道自己的主子還真是霸道,竟還想讓皇上為她守身如玉。
不過沒法子,皇上就喜歡這個霸道的,保不齊真會憋十個月。
秋兒作為夏貴人的貼身宮女,自然也不願意讓彆人分走主子的寵愛,聽主子如此一番擔憂,也認真思考起來。
半晌後她道:“我聽說,女子懷孕時,隻有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是最要緊的,其餘時候都可以行房。”
蕭雲崢忍不住換了個姿勢,懇切問道:“那……那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怎麼辦……”
雖然不用忍十個月,但三個月也挺難熬的啊……
秋兒很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您和皇上都……那麼多次了,難道還不知道麼?”
蕭雲崢的臉頓時又紅又紫,隻有梗著脖子喊道。
“你……我問你你就說!天天問這問那的,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秋兒癟了癟嘴,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寵主子的,怎麼主子連這事兒都不知道。
話是這麼說,但她心裡也有點羨慕,即使是尋常人家,夫君也少有這麼寵著妻子的。
“前三個月和後三個月如何,主子您不用知道,若您真的懷了龍嗣,皇上一定會身體力行的告訴您的。”秋兒促狹道。
蕭雲崢問半天問了個寂寞。
他不甘心一無所獲,追問道:“若是皇上都不知道呢?”
“怎麼可能!皇上是有教引宮女的,這種事肯定知道。”秋兒十分篤定。
再說了,要是不知道,又怎麼和主子徹夜胡鬨?
蕭雲崢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隻有無力的揮了揮手,“你忙你的去吧。”
彆來給他添堵了。
秋兒哦了一聲就要走,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折回來勸道。
“主子放心,您在皇上心裡是不一樣的,便是你懷了龍嗣不能侍寢,皇上也不會冷落您的。”
蕭雲崢心道你知道個屁,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聽外邊一道驚喜的女聲。
“夏貴人有了?”
竟是周氏來了。
她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很是素淨,但因著臉上的喜意,倒也還有幾分明豔。
蕭雲崢聽清她的話,朝天翻了個白眼,“沒有。”
周氏一怔,臉上閃過了片刻的失落,又說:“找太醫來看過了?”
蕭雲崢搖頭。
周氏重燃希望,“既然太醫沒說,那就是有可能的事,你多注意著點。”
蕭雲崢頗覺荒唐的眯了眯眼,“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麼?”
周氏二度浮上麵龐的欣喜被這話打碎得徹底。
她的宮女拉了拉她的衣角,又對蕭雲崢道:“夏貴人不要介意,我家主子這是受刺激了。”
難怪今天穿的奔喪一樣,蕭雲崢頓時了然。
“怎麼了?”他問。
周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回答。
蕭雲崢將疑惑的視線投向那宮女,那宮女也隻是訕訕的回以一笑。
“……”更搞不懂了。
周氏進了鐘秀宮也不說話,隻是坐在桌子邊,一邊喝茶一邊歎氣,等到蕭雲崢洗漱好出來,她茶都添了兩盞。
“我想著你要不還是有個孩子比較好。”蕭雲崢一坐下,就聽周氏忽然開口。
蕭雲崢屁股跟被火點了一樣,立馬就躥了起來。
“你說什麼?!”
難道這人聽到他問秋兒十個月怎麼熬的事了?!
周氏無辜又不解的看他,“怎麼了?在後宮本來就是有子嗣傍身比較好啊。”
蕭雲崢驚疑:“你就是這麼個意思?”
不是聽了什麼不該聽的?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周氏有些許的迷茫。
兩人對視了片刻。
“好吧,”蕭雲崢鎮定坐下,“你怎麼忽然說起這事了?”
以往兩人可很少聊龍嗣的事。
聽了他這疑問,周氏臉上更是愁雲慘淡,“我這是好心勸你啊,你知道不,我家準備把我妹妹給送進來了。”
周氏的妹妹?
蕭雲崢認真回想了片刻,最後才在腦子的角落裡搜到個人名。
“周晚?”
“你怎麼知道?”周氏驚訝不已。
竟然還真是她。
蕭雲崢皺了皺眉,含糊答了一句:“皇上提起過她。”
周氏臉色更糟糕了,嘴裡碎碎念道:“這下糟了啊,皇上竟然還記得她!”
蕭雲崢費解,“這怎麼就糟了?”
他又不是忘性大的人,記著幾個人不是很正常嗎?再說這人是敬國公二女,敬國公有事沒事就會提一嘴,他記得也不算什麼吧?
周氏手拍的啪啪響,“你這人心怎麼這麼大啊!能讓皇上記得,那是何等的殊榮!”
“……”
倒也不是,也有可能是等死。
皇帝本人暗暗道。
又聽周氏在一邊說:“我那個妹妹,還算得上是皇上的青梅竹馬呢。”
蕭雲崢像聽不懂人話一樣的瞪大了眸子。
“青梅竹馬?”
笑死,他什麼時候跟女子青梅竹馬過了?
要是他記憶沒出問題,他小時候除了和薛靜瑤相看兩厭外,應該就沒有第二個相處過的女生吧。
怎麼現在又憑空冒出來個青梅竹馬?還是敬國公的庶女?
周氏道:“是啊,說是以前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在荀城時認識的,兩人還一同逛過燈會呢!”
“……”蕭雲崢懷疑自己的記憶被人篡改了。
他什麼時候和女子逛過燈會了?
再說荀城……他也就是幼年冬獵的時候去過一回。
等等。
提到冬獵,蕭雲崢忽然記起了一件事。
他在荀城時頗受追捧,做什麼身後都有一群勳貴子弟跟著,裡麵不乏一些夢想著能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貴族少女亦步亦趨。
他對燈會之類的事向來沒什麼興趣,若不是一群人死纏爛打的求他,他也不至於因為一場燈會而弄丟了先皇給的一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