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探的質問和特務科 強(?人所難江戶……(1 / 2)

內臟鏡像翻轉,是他在複活時,讓世紀饋禮做的一點微不足道的順手改動。

這點手段或許無法瞞過用匕首反複攪過他心臟的費奧多爾,但對初期的粉飾太平很有效果。

死而複生對大多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誘惑。

重量遠在幾百億之上。

至於他曾死亡過的真相,早在費奧多爾和他本身更改現場後,煙消雲散了。

“一點自保手段,見笑了。”

上梨子禦酒沒有後退,坐的筆直,毫不避諱的和黑發偵探對視。

也不算對視吧,畢竟江戶川亂步壓根沒睜開眼,另一隻手搭在下巴上,抬頭瞧他。

不過這家夥真的能看見東西嗎?

眯眯眼的視野本身就偏下,他還戴了帽子,留著劉海,走路不會撞牆嗎。

江戶川亂步屈指在上梨子禦酒額頭上敲了兩下:“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很失禮的事情。”

他坐到病床邊,抓著那盒薄荷糖在他眼前晃了一圈,甚至特意打開蓋子,讓清涼的薄荷氣息揮散,用誘騙小孩的語氣開口。

“把我想知道的說出來,就給你糖吃。”

“亂步先生。”上梨子禦酒抿唇,很難理解這位名偵探上行為:“這不是毒//品。”

雖然他確實很想吃。

但這隻是一盒薄荷糖,而已。

“哦。”江戶川亂步煩躁的抓抓頭發:“不管用嗎?那就……你不說我就向警方舉報你惡意破壞現場?”

上梨子禦酒扯了扯嘴角。

他沒說話,但言下的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

一個瀕死之人為求生做出的舉動,再昏庸的法官也不會將其判定為破壞現場。

江戶川亂步:“……”

不得不說,上梨子禦酒算是掐到他的死穴了。

偵探,偵探,偵緝探查之使,再完美的推理,優異的邏輯鏈,都抵不過擁有現實中名為證據的鋸齒支持和犯人親口懺悔認罪,否則就是一場空。

更何況,這家夥的身份是受害者,和凶手也完全是陌生人。

受害者阻攔警察找到並不熟的凶手,這種鬼話怎麼可能有人信。

江戶川亂步想不通的就是這個——上梨子禦酒為什麼要阻攔警察調查?

他的案發現場一目了然,凶手用匕首將他一擊斃命,然後留下畫框栽贓連環殺人案凶手,處理了指紋和毛屑後揚長而去,因為心臟異於常人的受害者僥幸沒死,清醒後爬到門口求救。

僅此而已嗎?

有太多說不清的地方了。

首先是有空布下栽贓的凶手竟然會犯下讓受害者留下一口氣的錯誤。

其次是連環殺人案凶手恰好在這天準備在永招商事犯案,太像被刻意拋出的棋子。

最後是上梨子禦酒的態度,他太冷靜了,就好像他看到的所有線索,都是他想讓他推理的。

江戶川亂步最不爽這一點。

他一個反身上床,壓在上梨子禦酒腿上,單指打開蓋子,‘嘩啦嘩啦’在手心積了一堆小山似的薄荷糖,用空餘那隻手,在紅發青年茫然的目光下掰開他的嘴,一股腦塞了進去。

上梨子禦酒:“……”

清涼的薄荷味在嘴裡炸開,口腔薄膜在加倍的刺激下隱隱作痛,大腿上的重量也預示著他沒在做夢。

拜糖所賜,上梨子禦酒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亂步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是盛夏,病房裡開了空調。

張口吸入風,整個人都仿佛置身冰窖,呼吸道和喉嚨涼到發痛,奈何口中塞了東西,咳嗽會把沾了口水的糖吐的到處都是,青年隻能捂著嘴,麵色不適。

江戶川亂步湊到他耳邊:“你的嗓子沒問題,對吧?”

蘇醒時的咳嗽隻是為了讓傷口撕裂……

上梨子禦酒耳尖被吹的發癢,他一把推開江戶川亂步,心重重沉下去。

江戶川亂步盯著他病服上再次暈染開的鮮血看了兩秒,輕聲‘嘖’了下,他也沒真想把人從急診弄到口腔科去,拿起剛放到一邊的保溫桶蓋子,送到上梨子禦酒嘴邊,讓他把糖吐出來。

上梨子禦酒直接全咬碎吞了。

不過七八粒,他平時就吃得多,並不放在心上。

江戶川亂步麵無表情的把蓋子扔回桌上,不鏽鋼的圓盤轉了幾圈,堪堪停住。

房間就這麼安靜了一會。

如果不是一人坐在另一人的身上,對峙的氛圍可能更到位些。

上梨子禦酒覺得這姿勢實在詭異,但他上身傷口才裂不久,亂動怕再次繃開,隻能僵著身子。

“你下來。”

“你先交代為什麼要破壞現場。”

江戶川亂步一點沒有欺壓病號的自覺,坐的坦然,把薄荷糖盒裝回兜裡後,慢條斯理的從另一邊掏出一架銀白的眼鏡,戴在自己鼻梁上,然後睜開眼睛看他。

“世界上任何東西,隻要存在過,就勢必會留下痕跡,你知道政府內部有能讀取記憶的異能者嗎。”

上梨子禦酒瞳孔一縮,認出那是自己留下豐富案發現場眼鏡。

它現在不該躺在警局的物證室嗎?

江戶川亂步觀察著他的變化,說話的語氣極緩。

“畫像連環殺人案非同小可,若你為了自己的私欲隱瞞線索,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

紅發青年低垂下眼眸,鴉色睫毛遮住情緒,像被逼到極限前的無謂的抵抗。

他身體緊繃,唇抿著,垂在身側的指甲刺入手心,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在那抹如鬆針般銳利翠綠的壓力下,上梨子禦酒的防線終是崩潰了,他本就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知廉恥,懂禮製,隱瞞現實的負罪感壓的他喘不過氣。

“我……不認識凶手,也不是故意為他遮掩的,破壞現場是因為異能失控下,情急的遮掩,我以為……隻要把案情複雜化,警察的注意力就會集中在凶手身上,不會太在意我的過錯。”

異能失控。

江戶川亂步想起現在外界的亂象,那雙綠眸愈發幽深。

“你知道破壞現場代表著什麼嗎。”

“但是我想活著。”上梨子禦酒的聲音在顫抖:“我有什麼錯,那可是五千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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