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組織’雖然神秘到連名字都不告訴下屬, 但效率卻很高。
至少上梨子禦酒要的組合和鈴木財團秘書處的電話,它隻用了二十秒就發了過來,還順帶附上了組合首領弗朗西斯和鈴木財團董事鈴木史郎的相關信息。
江戶川亂步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份詳細到對方家人兒女喜好的情報。
“這可不是普通組織能拿到的東西。”
上梨子禦酒掃了眼屏幕, 將兩個號碼存到手機裡。
非犯罪組織的債主, 他都要親自賠罪——說來荒誕,剩餘五十五個債主,除去咒術界, 非法組織,貪汙的官員們,就武裝偵探社、鈴木財團和組合這三個和正義稍微沾親帶點故。
之所以說稍微……大概是真細揪起來, 誰也不乾淨。
“‘那個組織’神通廣大的很。”上梨子禦酒慢慢按著按鍵加備注, 瞳孔倒映著屏幕的冷白光:“被頂尖富豪收藏的孤本,我開口要, 第二天就會出現在我辦公室,然後報紙上刊登失竊案。”
儘管是他一手操控了永招商事和‘那個組織’的合作。
但上梨子禦酒對‘那個組織’的了解還是十分有限。
而且據他所知, ‘保密部’的同事們和他迄今為止見過的所有‘那個組織’的人, 和他都是一個狀態。
——對組織一無所知,任務極度碎片化。
‘那個組織’的總部和首領到底在哪,上梨子禦酒甚至懷疑,真的有那種東西嗎?
江戶川亂步歪歪頭:“那他可以研製出一百種口味的粗點心嗎?”
不太采購成品食物的上梨子禦酒思考了一秒:“……粗點心指的是老舊零食?”
那應該用種類來做量詞吧, 畢竟麥芽糖、米糖、棉花糖和蘸醬餅乾都能叫做粗點心。
江戶川亂步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我說的是粗糧點心。”
上梨子禦酒輕咳一聲:“我認為‘那個組織’沒有這個能力。”
加果醬和香精叫什麼粗點心,單純粗糧還一共就那麼幾件,能做出什麼花樣。
“那你是從哪知道它的?”江戶川亂步對他的事情似乎很感興趣:“你讀大學的時候,和黑白兩邊的世界都沒有接觸吧——你那個朋友,應該也被家裡叮囑了不要靠近你。”
身為敏感人物的兒子,若是名落孫山,就此籍籍無名, 倒還能博得上位者一絲憐憫苟且偷生,可上梨子禦酒不僅考上了頂尖學府東京大學,還是跳級,而且名列前茅。
就算填誌願時選擇了沒什麼威脅的語言係,但還是讓某些人如鯁在喉。
“那還真可惜,‘那個組織’的消息就我是從卓一那得到的。”上梨子禦酒笑了笑,眼角流露出不知是得意還是淒哀的微光:“他父親那段時間得罪了人,仇家派殺手對付他。”
大學時期的青木卓一具備大多數那個年紀學生的特質。
天真浪漫,青澀稚嫩,沒有任何實戰經驗,他被富饒的理論滋養出對真正在血泥中掙紮的殺手毫無威脅的反抗。總而言之,慌不擇路的少年遇到了夜晚散步的舊友。
“我幫了他,然後有幸參與到青木先生對這件事的後續處置中。”
上梨子禦酒本來想借此站隊的。
但後續發生了一件事,讓他臨時改變了主意。
“我聽見青木先生和人打電話,說殺手是仇家通過‘那個組織’的渠道找來的,得不到一點證據,因為‘那個組織’非常棘手,就算是他,要想聯係到它也要通過五六個中介。”
‘那個組織’是淩駕於法律和政府之外的存在,它是無數隱藏在幕後的大佬手中牽著的線織成的影子,神秘莫測,堅不可摧,誰也無法窺破陰影後的真容,誰也無法撼動它。
上梨子禦酒想,與其把命運交給其他人,不如拚一把。
他謝絕青木先生的拉攏,開始全力打探‘那個組織’的消息,並在畢業前找到了‘那個組織’的人。
“我和桐庭美智子合作,可惜她……”上梨子禦酒搖搖頭,後麵的事情他們都知道,野心勃勃的女社長引狼入室,引發了讓整個日本動蕩的異能災難:“好在我和‘那個組織’的聯絡點在家裡。”
“然後呢?”江戶川亂步聽的津津有味:“關於‘那個組織’?”
上梨子禦酒彎腰將貓撈起來:“然後,我們該走了。”
未來光明燦爛,他不想回味過往敗筆。
如果他的預感沒錯——完成這個任務,他將會離‘那個組織’更進一步。
*
本牧市民公園因為位置偏遠,離碼頭也遠,不受旅遊客歡迎,平日隻有附近居民和學生會來,加上現在是工作日的午休時間,所以人並不多。
至少上梨子禦酒一路開車過來,沒看到幾個人。
所以,那輛正正好停在路邊的黑車尤其顯眼。
他掃了一眼:“德產保時捷356A,好老的車型。”
“你不也是。”亂步貓趴在副駕駛,將自己窩成一團,車子沒開空調,但開了窗戶,身上的毛毛被風吹出麥浪般的痕跡,它翻了個身,露出肚皮:“看來對方也不太守時。”
距離一點還有半個小時,約定的兩邊就都到了。
——該怎麼說?雙方對這次聚會都很在意嗎?
可惜這不是相親大會,沒人會為此喝彩。
上梨子禦酒開的是一輛也不算年輕的英菲尼迪,已經停產很久了。
他看了眼方向盤上車標,無所謂的笑笑:“所以說,我是來參加老爺車博覽會的嗎?”
江戶川亂步沒說話,上梨子禦酒在心裡接上來該有的吐槽。
——那那輛保時捷356A一定是頭牌。
很可惜,頭牌內空無一人。
“看來對方很守時。”紅發青年反駁了偵探貓的上一句話:“還很會管理時間。”
江戶川亂步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