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紀由理趕到的時候, 上梨子禦酒已經把她手中部區的情報搜刮的差不多了,還很禮貌的道了謝。
早紀由理氣的腦仁疼, 但她是有見識的人,從那個紅發保鏢持槍的手就能看出來,這人是個高手。
畢竟房間裡倒了一地的人,生死未卜,牆壁上也有許多斑駁彈孔,桌椅淩亂,而兩個入侵者卻像是主人一樣悠閒, 毫發無傷。
“謝什麼。”她冷硬開口。
上梨子禦酒收起U盤:“當然是感謝鬆板先生將我帶到這裡。”
多客氣啊,直接將敵人帶到大本營來, 他來之前都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如果眼神能殺人, 上梨子禦酒已經被早紀由理弄死許多遍了。
青年無所謂的起身,緩步走向早紀由理。
這間屋子已經沒有價值了。但作為部長的她還有一點。
“那麼,與我共屬七號機關的同僚, 早紀小姐, 初次見麵, 我是上梨子禦酒。”
早紀由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她痛恨自己一瞬間的失儀,迅速用憎恨的情緒取代。
“我知道你,五千億事件的始作俑者。”
“我知道。”上梨子禦酒在距她三步遠停下腳步,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早紀由理, 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微表情:“早紀小姐不僅認識我 ,還知道七號機關……和小林延?”
“果然, 你認識,七號機關這個詞也是從他那聽來的吧。”
上梨子禦酒抬手,早紀由理背後的織田作之助就自覺將一罐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瓶和空注射器遞到他手中, 麵對早紀由理的怒目而視,紅發青年隻是一翻手。
那隻玻璃瓶和注射器一起掉到了地上。
玻璃碎片和液體四濺,液體沾的到處都是。
“隻是普通的吐真劑而已,彆緊張,早紀小姐,我不想傷害你。”
早紀由理不明所以,皺著眉:“你想乾什麼。”
成王敗寇,這人現在占了絕對優勢,就算是一腳將她踹倒,打斷她幾根肋骨,然後再用違禁藥品刑訊逼供都不為過,何苦做這一出戲。
上梨子禦酒抬眼,聲音淺淡:“小山惠美是你的人吧。”
早紀由理愣住了。
她不明白話題為何會跳到這裡。
女人思索兩秒,斟酌開口:“她告訴你的?”
“不。”上梨子禦酒搖搖頭:“因為早紀小姐的電腦裡有不少暗殺的情報,我想您對組織的暗殺者群體應該會更了解些,而小山君也是暗殺者,所以我做了個簡單的聯想。”
早紀由理若裝的若無其事,這隻會是個猜測。
早紀由理:“……”
上梨子禦酒溫和道:“我隻是看早紀小姐過於緊張,開個小玩笑緩和一下氣氛罷了,小山君本就是我不知道的暗殺者,也算不得我的部下,那她究竟是誰的部下,對我而言也不重要,更何況,暗殺者也不能隨便殺人。”
反正在‘那個組織’,現在該叫七號機關了。
在七號機關裡,部長和部員都是一樣的啊。
執行著不知來自何方的任務,扮演一隻勤勤懇懇的工蟻,渾渾噩噩,各司其職,渾然不知蟻王早已死去,支配自己的隻是一套完整運行的秩序。
那麼——作為這套秩序運行的節骨齒輪的暗殺者,以小山惠美為代表,作為監督工蟻的雄蟻,她的任務渠道自然不可能和工蟻相同,而是有專門機構。
那麼這個機構背後由誰運行呢?
答案是早紀由理。
出版社負責搜羅橫濱,乃至全國和全世界的情報,印刷報紙,周刊,各種小道消息都是嶄新的情報,且文學工作也不引人注目,比起容易引起警察關注的娛樂場所更適合成為這個機關。
“七號機關沒有首領這件事,是小林延告訴早紀小姐的吧,他做了九年部長,手中知道的組織情報估計是我們總和還要多不少,說不定他還經曆過首領存活的時光。”
早紀由理沉默了一會:“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又為什麼要來問我。”
“我不是說了嗎——因為這些也是個猜測。”上梨子禦酒說:“在對著早紀小姐麵前說出這些話之前,我並不知道它們的真假,不過現在知道了。”
他這次帶織田作之助來,就是來砸場子的。
畢竟小林延做了九年部長,而早紀由理隻有三年。
早紀由理:“……”
她滿眼寫著不信,認定了上梨子禦酒就是在耍她玩。
剛才那些話條理清晰,且準確度那麼高,怎麼可能是猜測。
女人直接了當的開口:“就算你說這麼多甜言蜜語,想哄我不追究,但私下對組織成員出手也已經犯了禁忌,負責暗殺的部區不止我一個。”
言下之意是,上梨子禦酒死定了。
“這就是小林延沒有一發現我的身份就殺了我的原因嗎?”誰知道上梨子禦酒竟好像被告知了什麼答案一樣,眉頭舒展開:“因為沒有首領存在,所以部長與部長之間存在不死不休的競爭關係,又因為暗殺機構的存在,這種競爭關係不能擺在明麵,隻能借刀殺人——”
各個部長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所以這導致這麼多年遲遲沒有首領誕生。
而這些天他光明正大與小林延,早紀由理構建合作關係的行為,算得上冒犯,所以那天小林延才會派狙擊手,可惜上梨子禦酒找了死角,小林延沒能抓住機會殺死他。
他點點頭:“謝謝你的解惑,早紀小姐。”
說罷,上梨子禦酒便轉身走了。
織田作之助回頭,用眼神指了指地上的人:“他們都隻是昏迷。”也跟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