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與失去生命的威脅相比,她更在乎被愛情背叛。
她開始變得富有攻擊性,看向泰利耶的眼神也冰冷無比:“所以從我進門起,你就在看我的笑話?”
“溫頓說得對。”和他待了兩天,她也被汙染了:“你們這些下賤的alpha,都去死吧。”
泰利耶本該生氣的,但他奇異地覺得,著才應該是她的本來麵目。
他皺著眉:“汙言穢語,噤聲。”
她自暴自棄:“那你宰了我啊,惡心的alpha。”
泰利耶捏住她手臂的那隻手用力,萊爾的眼淚嘩地一下就下來了:“你有病啊!”
他不放手。
她扯著嗓子蹲在地上痛哭:“都欺負我是吧,我不活了。”
她站起來,掙又掙不脫,隻能低著腦袋往他胸口上撞,撞得頭暈眼花,看著眼前沉默如鬆的alpha,她不可置信:“你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的?”
這會兒又把恩情掛在嘴邊了。
“你想要什麼報酬?”他像聽不懂人話一眼,隻重複那句話,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氣氛完全僵持下來。
她在旁邊嚶嚶哭,那神態竟然和溫頓發瘋的時候,有兩分相似。
泰利耶覺得腦子疼,麵上仍維持著冷淡平靜。
過了一會兒,她哭累了,惡意滿滿的對他說:“那你就以身相許吧。”
“反正皇太子妃也沒影,聽說提亞特見你是要行禮的?”她漫不經心地說:“我還挺想看他給我下跪的,曾經任他愚弄的狗,變得高高在上,他的表情肯定很有意思。”
泰利耶點頭:“可以。”
“什?!”萊爾一驚:“我瞎說的。”
他緩緩點頭,抬手蓋在她腦袋上,壓下她的躁動,說:“我說可以。”
他手上力氣很重。
泰利耶彎腰,第一次平視她,用一種很可怕的,充滿壓迫感的眼神看著她,笑著說:“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你說的是實話。”
他的笑容又沉重又黏稠,像從深淵爬上來的惡意怪物,凝視著她:“如果你騙我,你不會想知道結果的。”
他笑起來和溫頓有點像,又偏執,又帶一點神經質。
這對性格迥異的異母兄弟,第一次在她麵前露出相似的地方。
萊爾沒往心裡去,她很快從震驚中回神,第一時間開始試探:“那明天的宴會你會帶我去嗎?”
“如果你想。”
“那你先彆說,明天我要親自跟他說。”
泰利耶點頭,他並不在乎這些小細節。
萊爾這下也不犯病了,也不拿頭去撞他了。
她興高采烈地:“那你到時候跟他說,你來的第一天,見我第一眼就喜歡上我了。”
泰利耶盯著她。
在她逐漸感到壓力時,毫不留情地說:“你清醒一點,”
這就是個交易。
“哦哦。”萊爾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明白明白。”
她用手去扒他胸口的衣服,角色轉換非常順滑又流暢:“剛才沒撞疼你吧。”
她嘟嘟囔囔:“都怪你,早這樣不就沒事了,都是一家人了,還跟塊臭石頭一樣。”
苦大仇深的樣子沒了。
泰利耶覺得她像隻蜜蜂一樣,扇著翅膀,在耳邊嗡嗡個沒完。
他忍無可忍,冷著臉說恐怖故事:“你不睡的話,上去繼續教我吧。”
泰利耶以為她會抗拒到直接逃跑,畢竟他在跳舞這事上確實沒天賦。
沒想到她美滋滋應了:“寶貝放心,包教包會。”
萊爾看著他,含情脈脈,他就是個癱子,今天她也會把他教會。
……
萊爾這邊歡聲笑語,溫頓那邊烏雲密布。
拿回光腦,看到上麵的消息後,他的表情就難看得像要吃人。
除了光腦,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他的隨身物品,以及從帝庭那裡送過來的各種營養劑和藥。
還有他平時穿的洋裙,以及禮服若乾。
他的國王父親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讓他在砂之海老實地住下,和提亞特培養感情,過幾個月按計劃結婚。
他沒有提莫托的事,但是語氣中暗含威脅。
[你的作用就是儘快為索蘭帝國誕下繼承人,你不會想知道二次違逆的後果。]
老東西說話慢吞吞,笑嗬嗬的,大晚上的倒人胃口有一手。
特製的止疼藥用上了,但他仍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病房裡麵塞滿了他的東西,已經大變樣,床對麵的架子上掛著昂貴華麗的衣裙,溫頓麵無表情地下床,萊爾馬上就要到了,他要儘快挑見能見人的衣服。
溫頓滿懷期待,挑了件鵝黃色一字肩長裙,裙擺剛剛蓋到腳麵,上麵貼著幾千片米粒大小的水晶,走動時光華璀璨。
背後的綁帶稍顯複雜。
萊爾結束了一晚上的勞累,推門進去就看見溫頓背對著她在綁帶子。
他沒什麼耐心,搞了半天也沒係好,已經在瀕臨發癲的邊緣。
溫頓聽見響動,轉身暴躁地說:“還杵在那裡乾什麼,快點來幫我。”
渾身閃著不可逼視的光芒,活像鑽石成精,萊爾捂著略顯刺痛的眼睛走到他背後:“你這是……”
“你不是要帶我出去?不穿好看點怎麼行。”他偏著頭,側臉線條流暢優越。
鵝黃色的料子襯得他皮膚更白,堆雪一樣。
她幫他穿綁帶,覺得好看是好看,但是怎麼看怎麼像顆閃耀的燈球。
這種程度,說聲光汙染也不為過吧……
“你昨天晚上想我了嗎?”溫頓托著腮,看外麵的景色。
萊爾打了個哈欠:“昨天有點忙。”
他馬上開始躁動,一拳頭砸在玻璃窗上,表情猙獰:“我想了你一晚上,你就這麼對我。”
他轉身靠近她,低頭把鼻尖懟到她臉上,剛要繼續開噴,結果在她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你說!”他質問道,藍色眸子裡的光明明滅滅:“你身上怎麼會有泰利耶的味道!”
他再度逼近,發現她黑眼圈也很嚴重,雙眼無神。
溫頓攥著萊爾的肩膀,離她更近,像狗一樣鼻尖在她肩膀和腦袋那一圈上上下下的聞:“為什麼還有他的煙味。”
“你們待了很久吧,你跟他能有什麼事能在一起待這麼久。”他開始生氣,然後碎碎念,把綁帶從她手上扯過來扔到一邊。
萊爾沒說話。
她根本來不及說話,從進來開始,隻能靜靜地看他無縫發瘋。
他捏著她肩膀的手一鬆,圍著她走來走去:“我我他媽為了你一晚上沒睡,不僅要承受跟提亞特那個傻逼恢複婚約的痛苦。”
“還要想你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傷心。”
他驟然停下腳步,抓著她的衣領,把她提起來:“天沒亮我就起來選衣服,想著穿哪條能讓你更喜歡,誇我兩句。”
“可你呢。”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乾脆直接發癲:“你進來之後就是敷衍,你有一句好話嗎。”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鎖骨上。
萊爾抬頭,發現是他的淚水。
他把紮好的頭發扯開,金沙一樣的長發散到身後,流向肩膀,蜿蜒到腰後:“不去了,你他媽去死吧!”
“我在心裡誇了,你今天特彆閃。”他話太密了,萊爾根本找不到插話的機會。
他眼睛發紅:“你就找不到彆的話說了是吧,非要惡心我。”
“你知道我搞這個頭發花了多久嗎。”他把手上身上的珠寶全部摘下來,叮鈴哐啷地往地上砸:“閃!我讓你閃!”
氣頭上他把裙子也扯開,上半身沒了遮掩,就這樣突然地袒露在外。
繼續下滑,馬上要露出某種不可描述之物的時候,萊爾一個箭步上前,幫他扯住。
她猶豫半天,眼睛不知道往哪看,一巴掌甩在他後腰上:“你發什麼瘋,要不是你,我至於去找泰利耶嗎!”
她遭了一晚上的罪啊誰懂。
萊爾一拳錘在他小腹上,他往後一縮,心中怒火更甚,挺欺身上前去懟她:“你躲什麼,你不敢看是吧?”
他開始暴怒:“我告訴你這都是假的。”
溫頓扯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對她冷嘲熱諷:“你連假的都不敢看,到時候看見真的,你怎麼跟我在一起。”
“你就是個大騙子!”
萊爾忍無可忍,她掐著他的脖子,把人懟在窗戶上:“泰利耶讓我離你遠點,我根本沒理,一大早就趕過來了,飯都沒吃。”
“給你臉了是吧?”
聽到這話,溫頓有幾分開心,他睫毛上掛著淚珠,顫顫巍巍的。
他把日夜戴著的假胸摘掉,甩到一邊,將自己一直無法麵對的真正模樣袒露在她眼前。
溫頓暫時失去理智,他沒有精力去追究,泰利耶憑什麼讓她離自己遠點。
他垂頭問萊爾:“你不喜歡我發瘋的樣子吧?”
萊爾:“你看看你像個人嗎。”
他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說:“我不要跟提亞特那個傻逼一起,你不生,我就要給你生。”
萊爾猛地把手抽開,後退兩步,她腦子嗡嗡的,不知道事情怎麼又繞到這上麵來了。
吃了止痛藥的溫頓,戰鬥力明顯比昨天高。
他單手抓住她兩隻手腕。
沒等萊爾尖叫,他收回試探的另一隻手,先叫了出來:“你到底什麼病,為什麼又縮了。”
萊爾頭皮發麻:“鬆開快點鬆開,你這條爛狗,滾啊。”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生?”他臉上陰晴不定:“你先去做個全身檢查,等我的私人醫生到了,給你取金。”
萊爾如遭雷擊。
有了計劃,溫頓的聲音輕飄飄的。
發現她可能是個不能讓自己懷孕的廢物,他又開始覺得自己占據上風,說話開始不乾不淨。
他比劃了一下,陰陽怪氣地說:“甚至都不用你出力,你不會連這個都搞不出來吧。”
啊啊啊啊啊。
萊爾腦子裡名為理智的弦終於斷了,她扯著溫頓的長發,把他的腦袋往玻璃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