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 這很難評與你不會不行吧。……(1 / 2)

Beta,但萬人迷 閒時煮酒 15729 字 9個月前

兩人簡短的交流了兩句, 她發現泰利耶是個很固執的人,做事有先後。

現在他隻想談跳舞的事,那就隻能談這件事。

他的命和萊爾嘴裡說的交易,都得排在後麵。

這源於一種習慣把一切都捏在手裡的掌控欲。

“那麼可以開始了嗎?”他低聲詢問, 向她伸出右手, 掌心向上。

看似禮貌的問話,實則是希望她能集中注意力的催促。

萊爾手上剩下的半截煙燒得差不多了, 沒有如泰利耶想象中的那樣, 把煙頭交給他。

燃燒的香煙被她捏著, 按在泰利耶的掌心, 將他的皮膚灼出一點黑灰。

萊爾收回手,泰利耶五指向上把東西接住, 抬手一拋, 準確地投進桌上的煙灰缸裡。

她這才回過神來, 略帶歉意地說:“我應該沒有會錯意吧?”

她假裝看不懂泰利耶含笑卻極富壓迫感的視線,走到椅子旁邊,然後坐下。

萊爾歪著腦袋, 拍拍手順便清了清嗓子, 說:“那就開始吧?”

他想掌控這場談話的節奏,她非要打破, 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然後在場外看他表演。

她有心把他當猴看,麵上仍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見他一直沒有動作,突然回過味來,眼神變得惶恐。

“是我會錯意了嗎?”說著他,她就要站起來。

這種暗藏質問的反問句式, 在交流時會挑動對方的神經,把問題拋出去的同時,主動權就又回到了自己手上,還會讓聽的人感到不舒服。

這種綿裡藏針,泰利耶感受到了。

他暫時沒有反駁什麼,反而一臉認真的說:“我隻是覺得,你手把手教我的話,對我們倆來說都輕鬆一點。”

後麵的話他沒說,板著臉開始動作。

隨著時間推移,萊爾的眼神變得微妙,明明看上去挺正常一個人,跳起舞來的時候,怎麼像小腦沒發育好一樣。

“嗯……”看著停下動作,等她指教的泰利耶,她沉默片刻:“呃……”

這很難評。

突然有點明白那些煙頭都是怎麼來的了。

她這次是真心實意,沒有一點猶豫的站起來,握住他的手:“你跟著我,順著我牽引的方向動作,明白嗎?”

不願再看。

給他當個搭子,跟他一起跳,至少眼不見心不煩。

泰利耶打起精神,眼神明亮,十分期待地反問:“你確定嗎?”

“你還是第一個主動邀請我跳舞的老師。”他笑了一下,說:“叫你一聲小老師,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帝庭的舞蹈老師看他的眼神雖然也很奇怪,但是礙於身份,沒有主動邀他當舞伴的。

他興致勃勃。

很快萊爾就發現自己還是草率了。

他身形高大,體型健碩,巨大的體型差,就算讓他放棄自己思考,她也牽引不動他。

本該輕裝上陣,腳步輕盈,結果像連接了一台無法控製的外骨骼。

走了十個拍子,她的腳被踩了四次。

沒有辦法,隻能把兩隻腳都踩在他腳背上。

這樣一來,就隻能用嘴指揮了,她講得口乾舌燥,喉嚨冒煙,旁邊的榆木疙瘩仍是不開竅。

她狠狠踩了泰利耶一腳,腳步虛浮地走進房間,拿了杯水抬頭猛灌。

泰利耶跟在她身後。

萊爾神情萎靡:“今天這舞就非學不可,學不會就沒得談是吧。”

見她意誌消沉,他懶洋洋道:“也不是非學不可,作為宴會當天地位最高的人,我有權力躲起來,不在人前展現這種拙劣的舞蹈。”

萊爾這時終於反應過來:“你耍我?”

他沒有回答,走到衣帽架那裡,從製服外套的暗袋裡麵抽出一根煙點上。

泰利耶咬著濾嘴抱臂倚在牆上,眸光微顫:“直覺告訴我,你是個難纏的人,所以在我們正式交談前,應該消耗一下你的精神。”

萊爾:“我是不是應該覺得榮幸?大晚上不睡覺,在這裡看鴨子跳舞。”

她揉著太陽穴,看向他。

泰利耶總和她保持著一種安全距離,說話的時候她,她的視線很難穿過重重煙霧看清他的表情。

“之前不是說最後一根?”她笑容無害地說:“你躲什麼,怎麼一副很怕我的樣子。”

“下飛行器的時候,有種藏起來一根的直覺。”泰利耶說:“事實證明這直覺是對的。”

泰利耶站在射燈底下,明亮的燈光和煙霧包裹著他,將他的身影虛化,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他像一隻充滿防備的,機敏的貓,將主動權重新握在手上後,用充滿審視的目光看她,說:“現在你可以說了。”

他看見她瞬間打起精神來,眼神裡是一貫的銳利和誓要達到目的的決心。

泰利耶就知道,這是個難纏的對手。

她不繞彎子:“莊園外麵有殺手組織正在埋伏,隨時準備來取你性命,你知道嗎?”

“你的消息來源是?”

這兩個人誰也不讓誰,暗暗彆著勁兒,交流的時候從不正麵回答對方的問題,你問我一句,我就用反問拋回去一句。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她問。

泰利耶:“如果連提亞特都不知道,你覺得你能用什麼說服我?”

像兩隻報複心強的貓湊在一起,都彆想舒服。

“那就要看您覺得,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知道呀。”

泰利耶從不懷疑朋友,更不會懷疑一位誓死宣誓過效忠帝國,並且功勞累累的軍官。

但這種場景總讓他覺得似曾相識,出於對萊爾的警惕與防備,他不動聲色地說:“你覺得呢?”

她似乎很不耐煩,起身走向他,奪過他手上的煙,將煙霧揮散,目光直直撞向他眼中。

“我不是你的犯人,彆用這種態度審判我。”

“索蘭帝國的每一個軍人都曾宣過誓,保護公民是他們的責任。”

“而你。”她的眼神從泰利耶臉上掃過,強勢中帶著一種惶恐不安,像隻外強中乾的紙老虎。

“軍部最高統帥,現在一位無辜公民向您求助、求救,您難道要置之不理嗎。”

他的表情漠然,但軍人的榮譽感使他忍不住問出聲:“請說。”

“差一點就成為我新郎的那個人,要殺我。”她語氣沉鬱,抬眼去瞧他那張並不動容的臉,她哽咽道:“難道您也像那些人一樣,想袖手旁觀嗎。”

“可我聽說你愛他。”泰利耶指出:“願意為他付出生命。”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他問:“昨天,還是今天。”

“如果是這兩天的話,為什麼發現後還答應去照顧我的妹妹。”他的眼神毫無感情:“她變相破壞了你的婚禮。”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咄咄逼人,偏著腦袋問:“什麼?”

他歎了口氣,低頭看她,說:“如果你是更早的時候發現的,那為什麼當時默認了要為他去死,現在又反悔了。”

明明這才第二次見麵,他卻認定她是個滿嘴謊言的狡猾的人。

兩人看上去好像正在私語的樣子,氣氛卻不太妙。

她嗤笑一聲,怪模怪樣的說:“上等人,既然你已經預設了我的卑劣,那還留我下來談什麼?”

“彆以為我是從貧民窟爬出來的陰溝老鼠,就長不出自由民的骨頭。”

她眼神中的希望破滅。

萊爾看著泰利耶,接下來說的話,讓他發覺,她眼裡轟然倒塌的,不是對生的希望,而是他在她心中轟然倒塌的形象。

她指著他的脖子和臉,說:“這裡,曾經有一道長達二十厘米的貫穿傷,是你穩定七區叛亂的時候,保護一個小孩子留下的。”

萊爾用手臂碰了下他的腰,隔著衣服,他被她手上的溫度冰了一下。

“這兒。”她接著說:“礦星爆炸的時候被炸傷,剛才你開門的時候,我看到那片疤還留著。”

她對他身上已經修複了的,或者還存在著的傷疤如數家珍。

又隨便指了幾處,說:“我認為這樣一個人不該在兄弟的背叛,和卑鄙的暗殺中死去。”

“我雖然卑鄙,但知道義字怎麼寫。”她說:“今晚你當我沒來過吧。”

她不是一個有小情而無大愛的人。

帶著疲憊和傷心失望,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打開房門的時候,她一直在心裡倒數,她刻意放慢腳步,傷心到腳步踉蹌拖延時間。

但意料之外,泰利耶沒有開口阻止她。

她嘖了一聲,隻能順著劇本,按照已有的劇情繼續演下去。

下了樓,走到開闊地的時候,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望著月亮。

一個身影從樓上躍下來,像貓一樣,輕巧地落在萊爾麵前,攔住她的去路。

是泰利耶。

直覺警告他,不要理會這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但理智讓他無法袖手旁觀。

“說說吧。”他站在她麵前:“你想讓我用什麼來換你的消息。”

她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說:“你離開砂之海,回帝庭去吧。”

萊爾心灰意冷,語氣不甚熱絡,但仍然關心著他,她說:“沒什麼想要的,本來也隻是想讓你平安。”

她的心冷了,他反倒不讓她走了。

“報酬。”

僵持了一會兒後,她的態度有所軟化,喃喃道:“我本來是想活命的,想讓你救我。”

“但是你說得對,既然我對提亞特一往情深,這份感情就不能改變,一旦變質,我就是個人人喊打的賤人。”

“沒什麼想說的了。”她懶洋洋的:“提亞特的秘密很多,我隻知道了這一個就要死,你是皇太子又怎麼樣,你快走吧。”

剛才在他房間裡那股勁,好像一下就泄了,她沒了求生的意誌,也不想和他多糾纏,衝著他揮手:“走了。”

沒起到什麼作用,泰利耶抓著她的胳膊。

這下子形勢逆轉,他成了在下風的那個,為了留住她,他拋出一個消息:“明天的宴會是提亞特舉辦的,莫托失去生育能力,這份婚約再次回到提亞特頭上。”

萊爾不動了,她僵在原地,喃喃道:“可是這跟宴會有什麼關係。”

“是慶祝和告知砂之海上層階級的宴會。”他語氣中暗含一絲憐憫:“溫頓的醫療團隊會帶著正式通知下來。”

國王今晚下的命令,這裡不清楚情況的人,可能就萊爾一個。

“賤男人。”她咬牙,眼角微紅。

“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萊爾不屑一顧,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這麼說的人。

她冷冷拒絕:“不用了,除非你能幫我捅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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