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墜入深淵與血腥愛情故事。……(1 / 2)

Beta,但萬人迷 閒時煮酒 22718 字 4個月前

冤家路窄。

文森特挑選禮服的時候, 碰到了個不太想見的人,心情瞬間落到穀底。

他收回在各色衣服上流連的目光,後悔今天為什麼要早退出來閒逛, 衣帽間裡成百套的禮服, 難道就挑不出一套能在宴會上穿的嗎。

說到底還是因為萊爾那個禍害。

因為昨天晚上收到的宴會邀請,整個上午都無心工作。

一開始是有些竊喜的, 綠人者終被人綠,他想,你也有今天啊,工作時敲鍵盤的聲音都比以前輕快。

終於, 被人背叛還蒙在鼓裡的味道, 她也要嘗一嘗了。

但是這種好心情,在袖扣磕到鍵帽上的時候,戛然而止。

他特意找人定製的, 和萊爾給他買的那個領針一樣材質的袖扣, 這提醒了文森特, 他們現在是同謀。

雖然是很怪的關係, 他要推著萊爾去死, 以此達成的同謀關係。

見不得光。

文森特把外套袖子扯了扯, 把袖扣遮住, 像藏起這段不光彩的關係一樣。

他不太自在,這種不自在在班卓走進來,提亞特把一個禮盒交給他, 讓他去當萊爾的舞伴。

言談間隱晦地表示, 要給萊爾一個小小的考驗。

這會決定她之後的命運走向。

文森特豎著耳朵,從這番簡短的交談裡提煉出重要信息:他綠了差一點成為自己妻子的人,還要她以彆人舞伴的身份到場, 親眼見證。

這個所謂考驗可能會決定他同謀的生死。

文森特不舒服,因為動作太大,袖扣又露出來磕在桌麵上。

提亞特和班卓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那可是他的同謀,他們怎麼敢隨便插手,他開始不爽,然後又變得焦慮,在這個隻有自己知道她真麵目的地方。

以萊爾那種口蜜腹劍暗藏暴戾的性格,文森特擔心她會在宴會上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她會殺了提亞特,還是會再弄死溫頓?文森特咬牙,不明白為什麼腦子裡會冒出這個“再”字。

文森特開始煩。

一會兒覺得她活該,一下子又覺得提亞特下賤。

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麵無表情給了自己一巴掌之後,頂著提亞特奇怪的目光,開啟了人生中第一次早退之旅。

他是個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人,卻在本該努力工作的夏日午後,開著車漫無目的穿行在大街小巷。

路過禮服店時,文森特下意識走了進去。

萊爾給他選的那套衣服已經穿過一次,再穿一次不太適合。

還沒想好晚上到底要怎麼做時,好死不死碰上了來拿定製禮服的前未婚夫希瑞。

借著人台遮擋,希瑞和他錯身而過。

文森特剛鬆了口氣,來找他的店員開口說道:“您之前在這邊定製的衣服早就做好了,一直沒有來拿,今天希瑞先生也在,要一起試試嗎?”

希瑞皺眉扭頭。

文森特剮了開口的店員一眼。

“你居然還敢出現?”希瑞衝到他前麵:“你跟蹤我?惡不惡心啊。”

他持續掃射,根本不給文森特張嘴的機會:“你怎麼好意思還來取這些禮服的,你到底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店員說的禮服是當初訂婚後,準備舉辦宴會時穿的。

婚事吹了,幾件無關緊要的衣服,當然也給忘了。

文森特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進店時店員遞到希瑞手上的那杯茶,被他潑到文森特頭上,半燙的茶水將對方冷白的皮膚燙得緋紅,茶葉黏了他滿肩滿臉。

文森特捏住希瑞的手腕,本來要砸在他身上的杯子落在地上,殘餘的最後幾滴水濺在他皮鞋上。

他眉頭緊皺:“你鬨夠了沒有,做錯事的人是你,彆一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樣子。”

“要不是你,她怎麼會不見。”希瑞說:“你怎麼有臉活著,快點去死啊。”

手腕痛得不行,他咬牙強撐著,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弱勢。

“如果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文森特灰藍色的眸子沉得像一潭死水,他說:“如果你不是個omega,你現在已經躺進醫院了。”

他甩開希瑞的手,抽出手帕緩慢地擦拭臉頰,眨眼時維持著固定的頻率,像機器人一樣,希瑞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他有點被嚇到了,揉著手腕,不肯認輸:“你也就欺負欺負beta和omega了,處處都被提亞特壓一頭的劣等alpha。”

“讀書的時候是,工作了還是。”他笑著說:“你不當砂之海的執政官,窩在實驗基地裡,難道是你不想嗎?”

“當然是你不能啊,廢物。”

他笑得甜蜜,說:“永遠都屈居人下的廢物alpha,也就在我這種二世祖麵前逞威風了。”

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當然知道針往哪裡紮才更痛。

文森特一時定在那裡,眨眼的頻率加快,淺到發灰的睫毛像層灰蒙蒙的霧,將他眼裡的怒勉強掩蓋。

毆打omega是犯法的,他想。

保持修養,要冷靜。

這時店員將一條裙子捧到希瑞麵前,他撫摸著光滑綢緞,喃喃道:“她穿這個一定很美,要是她沒有失蹤就好了。”

文森特冷眼看著他,又定了幾條不同款式的裙裝。

真是太可笑了,連人在哪都不知道,卻在這拚命給她買衣服。

他趁希瑞去試衣服的時候,抖開那條長裙,把它的照片發給萊爾。

接著他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候,讓侍從擋住自己,偷走了那條裙子,剛好他也覺得這條裙子很適合她。

於是在這個翹班的平常午後,他頂著遍布城市的攝像頭,在侍從的掩護下,完美的人生終於有了汙點。

他偷竊。

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扭曲情感在心中鼓噪著,他不僅要偷裙子,他還要偷彆的。

這是個開始。

他繼續給萊爾發消息,意有所指地說:[晚上的宴會,你必須跟我一起,說不定沒那麼糟。]

文森特坐在車上,那條裙子靜靜地躺在他的膝頭,希瑞也會參加這次宴會。

看著窗外飛速劃過,畸變的景色,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快點天黑,當他挽著萊爾的手臂走進現場的時候,希瑞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還有提亞特。

他的手撫摸著裙擺,漫無目的地想,今天對她來說,一定是艱難的一天。

如果她的表現讓自己滿意的話,文森特不介意在她難堪的時候幫幫她。

他臉色又突然一變,抬手給了自己一下,暗暗在心裡罵自己下賤。

悲慘才是她應得的報應。

光腦震動打斷他的思緒,萊爾說:[好啊,雖然我已經答應了班卓,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偷偷陪你。]

[你得安靜一點,彆被被人發現了。]

文森特臉上表情陰晴不定。

偷偷。

說得好像他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人一樣,憑什麼他要安靜啊?

……

萊爾沒他想象中的那麼可憐忐忑,她看著麵前一排禮盒犯難,班卓送來的、溫頓塞過來的,就連泰利耶也送了搭配了成套首飾的禮服裙。

唉,這事鬨得。

“班卓大人已經在下麵等著了。”巴特雷在她耳邊提醒:“您還不上妝嗎?”

“反正很快會結束,廢那時間乾嘛。”她換上班卓拿來的那條香檳色長裙。

溫頓送的那條有一根鑽石綁帶,她拆下來隨手綁在頭發上,再拿出泰利耶送的首飾。

選什麼選,好女人當然是全都要。

深黑色夜幕中綴著數不清的星子,像條閃閃發光的織帶,她挽著班卓的手臂往往宴會廳走。

小型樂團正演奏著她沒停過的高雅音樂,宴會廳裡一片珠光寶氣,大家都端著酒杯正在說笑。

她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眼裡寫滿好奇,興致勃勃地到處看。

班卓看著她一無所覺的側臉,緊了緊手臂,忍不住說:“等會兒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尋求我的幫助。”

萊爾漾出個無害笑容,柔聲問他:“提亞特大人也會來嗎,他會主持宴會嗎?好期待呀。”

她還不知道,自己是即將走向祭台的羔羊。

“您遠道而來,一直沒有時間招待您,等會我會努力和您跳好第一支舞的。”她兩隻手握在一起,因為自己沒有做好一個女主人的義務,而感到愧疚和羞怯。

班卓心裡對她的憐憫更甚。

“你不需要抱歉,這本來就不是你應該承擔的責任。”他話說得隱晦,已經儘力在暗示。

班卓暗暗觀察著她,想起那天她和文森特低頭私語,被自己發現後狡黠解釋的場景。

他希望她是個能聽懂弦外之音的聰明人。

純然的善,和不摻雜質的單純,看起來很美好,但是有點蠢。

這會讓人失去繼續觀察,或者說,失去窺探的欲望,這幾天很平靜,平靜得有點無聊。

她的閃閃發光的發帶被冷氣吹得輕晃,正如同班卓此時左右搖擺的心。

他今晚一直心不在焉,這才發現她的發帶和今天的衣裝並不搭配,身上的首飾看起來也有點怪怪的。

沒有給他細想的時間,人群中突然一陣/騷/動。

提亞特挽著溫頓從旋轉樓梯上款款而來,不需要多說什麼,這對璧人就是全場的焦點,所有人都排著隊上前去恭喜他們。

萊爾停在原地,扯著班卓的袖子,不確定地問他:“總覺得現在過去不是太好。”

她隱隱約約聽到旁邊有人在說,溫頓和提亞特是天生一對什麼的。

班卓皺眉,雖然覺得自己聽提亞特的來乾這種蠢事,實在有失風度,但是也不想再浪費時間。

不給她猶豫的機會,手臂一使勁,就拽著她來到兩人麵前。

一路上班卓察覺到她不願上前的抵抗,但beta實在瘦弱,力氣也小,對他來說甚至算不上是掙紮。

四個人的眼神碰在一起,萊爾低著頭不敢說話。

班卓一直看著她,從她躲閃的眼神,和一直咬著的下唇,就能判斷出,她已經從周圍賓客的細碎言語中拚湊出真相。

她還沒開口,溫頓先皺眉上前,盯著她身上的衣服,厲聲道:“誰讓你穿這個的?”

兩人身上衣裙樣式相仿,顏色也近似。

是提亞特故意安排的。

見萊爾不說話,他再次逼近,捏著她的手,眼神惡狠狠的:“說話,這種東西也配出現?”

萊爾嚇到了,瑟縮著躲到班卓身後,溫頓不依不饒地跟著她,在她耳邊低聲說:“為什麼不穿我送你的那件?”

“這種東西也配出現在你身上?”

他情熱期剛過沒多久,夾在兩個alpha中間讓他暴躁不已,alpha的臭味熏得他想吐。

想到等會兒要殺了這裡麵的其中一個,他就緊張得想吐,腸胃一直在痙攣。

萊爾的不守信用更是讓他怒火中燒。

她沒說話,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宴會廳的柱子,她小指輕輕刮了一下溫頓的手心。

他像是被小鳥啄了一下,被怒氣充滿的氣球,不再繼續暴漲。

兩人後麵有遮擋,旁邊站著班卓,萊爾相當於被夾在三麵之間,不知道班卓什麼時候會動,她爭分奪秒又漫不經心地在溫頓唇邊親了一下。

“乖乖。”

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讓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三角空間氣溫暴漲,那些怒氣一下就化作蕩漾的春情。

“你……你怎麼這麼大膽。”隨便一點甜頭就能讓這條爛狗受寵若驚,她脾氣有多壞他是知道的,他以為她會暗地裡偷偷打他巴掌。

沒想到她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作出這樣的舉動。

溫頓的腦子暈乎乎,過了電一樣,聲音不自覺拔高:“彆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簡直就是經典的爭鋒相對,爭男人戲碼。

班卓被他吵得耳朵疼,忍不住挪動了一下位置,餘光看見她垂著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湧出來,砸在地上。

白皙的臉頰也因為生氣和羞恥變得通紅。

他聽見她哽了一下,兩隻手攀上他的後背,抓得他衣服堆起褶皺:“班卓大人,請、請帶我離開,好嗎。”

她倉惶無助得像一隻隨時會撞出柵欄的羊。

班卓有些失望。

這就是她全部的反應,他總覺得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這頭小羊羔軟弱到連質問欺負背叛她的人都做不到。

他對萊爾徹底失去興趣,瞪了在旁邊當啞巴的提亞特一眼,心不在焉地把她帶離這裡。

再抬頭看他的時候,眼睛裡的眼淚也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紅血絲。

她回頭遙遙看了溫頓和提亞特一眼,手指從發帶上拂過。

溫頓這才發現她一直垂在身後的發帶,是自己給她挑的裙子上綴的一個小裝飾。

一次手指在手心的輕搔。

一個淡得好像不存在的吻。

和最後那個意有所指的回眸,以及對發帶的撫弄。

這個晚上她對他沒有辱罵,沒有巴掌與毆打,隻有輕聲細語的“乖乖”當做鼓勵。

溫頓喉嚨發乾,渾身都冒著熱氣,全身的汗腺都在瘋狂蒸騰,脖子後的腺體在拚命發燙,有什麼東西正在迅速失控。

Omega的信息素在空氣中嘭地一下炸開,像春天枝頭炸開的小花。

香氣在空氣中迅速爆/炸然後蔓延。

提亞特瞬間察覺到不對,他捏著他的脖子:“該死,你沒有補打帝庭送過來的抑製劑嗎?”

他用的一切都是定製,都是特殊的,前幾天注射的抑製劑是砂之海醫務室提供的,效期有限。

“衛兵!”他拖著溫頓往樓上跑,大聲喊道:“把賓客全部疏散!”

這裡到場的全都是alpha和omega,如果受到他情熱期的影響,後果不堪設想。

已經有alpha不受控製地想衝上來了。

有了上次動亂的教訓,這次一部分衛兵先把omega全部帶離現場,剩下的鉗製住失控的alpha,等待醫療兵來噴灑抑製劑。

被信息素影響的alpha就像野獸,有幾個突破防線衝上去,都被提亞特擊退。

他提著溫頓,準備把他甩到樓上:“上去後找個房間躲起來。”

剛抬起手,就感覺到手腕內側一點刺痛。

提亞特四肢脫力,伴隨著一種熟悉的酸麻感,身體不受控製的倒地,腦袋磕在台階上。

P07滾到一旁。

“你、你……”

死亡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沒等他發出第三個音節,溫頓就拔出他腰間的基因武器,用激光劍切開他的脖頸。

他從萊爾那裡學到的好習慣。

不管要打還是要殺,都先動手再說。

他甚至有點理解,為什麼她總是不讓自己把話說完,就一巴掌甩過來,那種人之將死,想交代遺言,卻連最後的機會都被剝奪的時候,實在是太美了。

“哈哈。”

“哈哈哈。”

血濺到眼皮上,他不在意地用手背抹掉。

正要站起來離開,腳腕卻被地上蠕動的垃圾抓住,是剛才被提亞特擊退的alpha,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下麵又爬上來。

正用一種貪婪的眼神看著他。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