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鴨子嘴硬,腦袋一歪就枕在奇利肩膀上了。
沒有安靜太久,兩人開始交流情報,萊爾說:“剛才你也聽到了,藥、錢,現在都可以拿到,逃亡路上,對法alpha的藥,你列個單子出來吧。”
“之前你給我的那管血,我試過了,可以打開武器庫。”奇利說:“支援的人馬上就到,至於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他有些猶豫:“今晚可能來不及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天。”
萊爾:“要快,趁亂行動。”
奇利盯著她:“那你呢,你要怎麼上去,婚禮黃了。”
沒等她回答,奇利又問:“還有文森特承諾的那些藥,你真的打算去安保基地?你要把藥給我們,你有什麼條件?”
她孤身一人,居無定所,那些東西搞到手也沒有存放的地方,不如和奇利他們交換。
“當初的交易是,我幫你們搞定這批武器,你們協助我刪除報告。”萊爾說。
她不是慈善家,現在她手上有更多籌碼,她也沒有忘記之前的周目中,巴特雷的催促。
就算奇利信守承諾,但是他不能保證組織裡的每一個人都會舍命幫她。
萊爾眼睛微閉,他們組織那兩個暗線的資料,她背得滾瓜爛熟,而且現在又多了希瑞這一條路徑。
萊爾的手指敲擊著地麵,暗暗思索,刪除資料還不算完,想在天上十六城定居,她需要更多的權限。
離開後她還需要更多的金錢。
“我需要一個不會被查的身份,我要在上麵定居。”她緩緩地說:“錢、房子,和躲過以後可能的基因篩查。”
奇利表情為難,這超出他的權限範圍了,他很難給萊爾做出承諾。
“巴特雷是你的上線,對吧?”
“可以這麼說。”他點頭:“她知道的東西更多,掌握的權限更大。”
“讓她來跟我談。”萊爾微笑。
上周目提亞特把莊園權限轉移給她的時候,她調了巴特雷的詳細資料,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她這樣的混血,能保持清白的身份,還入伍成了索蘭帝國的士兵,是有人在給她做擔保。
帝庭的人。
奇利也學著她把頭倒向一旁,疊在她腦袋上,他望著天花板,機械地說:“我會轉達的,讓她儘快來見你。”
兩人挨在一起休息,萊爾閉上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奇利突然問她:“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我們走之後,你又該怎麼生活呢。”
“地衛01所有的遺民都會跟你們一起離開嗎?”
奇利搖頭:“不,也有一些人會留下,他們認同索蘭帝國。”
他知道萊爾想說什麼,既然這裡還有彆人留下,那萊爾就不是唯一一個不一樣的人。
“你跟他們不一樣。”他說:“你的報告雖然跟我們有相似的地方,但那不一樣。”
“我們走了,不,或許說如果我走了,你就是這裡唯一的異類。”他是最後一個純血的地衛01遺民。
雖然做了義體改造,但不能抹滅他的身份。
萊爾打了個哈欠,笑道:“難道跟你們一起走,我就不是異類了嗎。”
“不知道。”奇利抱著雙腿,慢吞吞地說:“地衛01荒廢已久,回去後會麵臨怎樣的境況,能不能習慣,都是未知數。”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也不知道回去後,我能不能適應。”他有些許迷茫,覺得自己也沒有勸她的立場, 想著想著,也沒再說話了。
……
醫療室裡,修整的幾個人陸續離開,溫頓撕開一袋營養液,小口小口地喝。
在這裡沒有人管束他,經過了這些事,他不願意再遵守中央實驗室的規定。
離開的時候在電梯裡碰到希瑞,他強行將火氣按下,手上沒喝完的營養液被他擠爆,濺得到處都是:“晦氣。”
話音剛落,希瑞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側身閃避,捏著鼻子說:“好臭,實驗室消毒水的味道。”
溫頓攥著手上的袋子,最後一滴營養液也流到地上,他麵無表情。
希瑞不甘示弱:“公主殿下是剛從實驗室出來就趕到婚禮現場來了啊?身上的味道有點熏到我了,你的隨從都沒有提醒你嗎。”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層。
希瑞輸出完,懶得去看他的臉色,轉身就走。
溫頓兩步追上去,站在他麵前,把黏糊糊的營養液袋子拍在他臉上,然後看著那個廢棄袋子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溫頓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
他看著自己的手,極儘嘲諷之能:“好痛,我賞過這麼多人耳光,從來沒有哪個omega的臉皮,像你一樣厚。”
白皙纖長的手,微微顫抖,手心發紅。
“跋扈。”希瑞也在發抖,他是氣的。
溫頓:“下賤。”
兩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
但是溫頓更著急,剛剛下來的時候他到處都掃了一眼,那幾個惡心的alpha不知道去了哪裡。
腦子裡的記憶逐漸多了起來,他趕時間,要趕緊去布置一些事情。
不僅要防備班卓和提亞特可能的報複,還要找機會給他們捅刀子,讓他們沒空來找麻煩才行。
他的眼神從希瑞身上掃過,至於這個鄉裡O嘛,現在暫時騰不出手收拾,先讓他蹦躂幾天再說。
溫頓腳步匆匆,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卻不防被他扯住一頭長發。
希瑞下了死力氣,溫頓倒吸一口涼氣,痛得頭皮發麻。
拽著對方的頭發,看著對方不自覺仰著的頭,希瑞腫著一邊臉,居高臨下地說:“你不會真以為打了我,還能全身而退吧。”
“賤O。”溫頓手臂發顫,從醫療室出來以後,他的記憶裡全都是血糊糊的一片,到處都是淌著猩紅的血液,陰森森的、恐怖的。
漫天的血色刺激著他的腦子,借著甜膩的營養液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殺意,又重新浮現。
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正隨著希瑞的動作搖搖晃晃,他捏緊拳頭,又緊張又激動。
不像看活物的眼神,冰冷又恐怖,刺痛希瑞的神經,他聽見手裡金發斷裂的聲音。
希瑞麵無表情地說:“識相一點,離萊爾遠點,她都不記得你們。”
“剛剛婚禮上她說的那些話,這就忘記了嗎。”他盯著希瑞湛藍的眼睛,說:“彆這麼賤,不要再介入彆人的感情了。”
“她隻記得我。”
溫頓擰過身子,反手就掐住他的脖子,聽見這樣的話,心裡像裝著鐵塊。
他手上力氣一直在收緊,希瑞臉色通紅,早就因為缺氧鬆開了抓他頭發的手。
他精心修剪過的指甲無力地在溫頓手臂上抓撓,腦袋無力地向後倒著。
溫頓的眼神冷冰冰的,明明受製於人被禁錮的是希瑞,他自己反而更像那個抬不起頭的人。
“對。”溫頓說:“你說得對,你提醒我了。”
他久久地凝視著希瑞,對方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了,他說:“我記得哦,你是她的朋友嘛。”
“朋友不該受到這樣的待遇對不對。”他露出一個邪氣的笑,歎了口氣,把另一隻手搭在希瑞的肩膀上,笑著說:“我差一點就疏忽了,萊爾那邊的事。”
“你是她的朋友,那麼按理來說,也就是我的朋友。”溫頓覺得自己腦子裡燃著一把火,馬上就要將他的理智焚燒殆儘。
放在希瑞肩膀上的那隻手轉移到他腦後,溫頓一隻手掐著他,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腦勺,像提著一隻正引頸受戮的動物一樣。
“既然是朋友,那麼我會好好款待你的。”他手上鬆了一點,希瑞急忙大口呼吸。
他還不知道自己眼裡寫滿了害怕和抗拒,看上去可憐的要命。
溫頓笑了一下,手上的力氣一鬆一緊地,仔細觀看著他要死不活的樣子。
希瑞抓著他的手,漸漸失去力氣,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溫頓咧著唇跟他一起蹲下,他打開光腦,讓侍從和護衛趕緊過來。
“彆急,我的款待,馬上就要開始了。”他伸手反複拍在希瑞臉上,侮辱意味十足:“這次我可不是毫無準備的來的。”
“侍從、護衛,還有專業的醫生。”頓了一下,舔了舔唇,神經質地笑了一下,說:“我全都帶上啦。”
“你很在乎萊爾,剛好我也挺在意的。”他看著對方眼睛裡流出淚水,甚至好心的幫希瑞擦掉了:“上一次跟你在她麵前吵架,我好像輸了是吧。”
“像小孩過家家似的,但是我真的好生氣啊,好丟臉啊。”
“不……”希瑞太陽穴上的筋一跳一跳的,艱難地發出氣音。
溫頓不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說:“我很少有這種丟臉的時候,這世上,隻有我跟她才是一樣的,我不允許另外一個人讓我失控丟臉。”
他從身上掏出一柄開著槽的小刀,在希瑞徒勞的掙紮中,直接紮進他脖子後麵的腺體。
對方的哀鳴被掐斷在喉嚨裡,隻能隨著痛苦一起咽進去。
希瑞痛到瞳孔縮成一個小點,然後又像渙散一樣放大。
“搞不好這就是最後一次了。”溫頓聞著他信息素的味道,喃喃道。
那些夢如果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的話,不知道還會不會再重來,不過沒有關係了,經曆了那麼多次,溫頓從中得到了一個教訓。
人要把握時機,把想要的東西牢牢抓在手裡才行,不然就會雞飛蛋打,什麼也得不到。
溫頓鬆開手,仍由他癱在地上,用腳尖撥了撥,說:“你之前在她麵前挑釁我的時候很得意啊。”
溫頓微笑,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是希瑞飄散的信息素味道,甜甜的花果香。
這時候一隊穿著製服的人匆忙趕到,對溫頓行禮,裡麵醫生裝扮的人看著現場的慘狀,問:“殿下,是要給他進行治療嗎?”
溫頓歎氣:“蠢材,他有什麼好治的。”
“信息素飄出來了,給他打一針抑製劑。”他用手帕捂住口鼻,哼著歌帶著這些人往萊爾的住處走,扭頭問:“我讓你們帶的器械都帶了嗎?”
“是的。”
希瑞被侍從架起來,溫頓故意放慢步子,落後兩步,笑眯眯地對他說:“你是點醒我的朋友,我帶你去看點成年人該看的東西。”
希瑞臉色慘白,嘴唇一直在抖,半天才吐出兩個字:“瘋子。”
“唉,草包小O沒見過世麵,真可憐。”溫頓歎氣:“我給你的謝禮你還沒看到呢,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