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邊緣刮到齒尖有一點點的不平整, 一個完整的麵上有一個很細小的孔,信息素就是從這裡出來嗎。
她更好奇了。
什麼東西,和吸血鬼一樣的原理嗎。
班卓長時間張著嘴,下巴開始發僵, 下意識把嘴巴合上, 發覺她的手指還抵在舌側,沒有拿出來。
直接咬下去, 她會受傷。
不把嘴巴閉攏, 他的兩腮又發酸, 於是就這樣黏黏糊糊地僵持住了。
一開始隻是食指, 他這副猶豫的樣子讓她有些不快,於是大拇指按在他下唇上,微微用力,迫使他重新把嘴張開。
有水跡從唇角滴答落下, 順著下巴尖下墜拉出一條透明的細線,這線最後斷在領口上, 在他的黑色軍服外套上留下一點深色水漬。
萊爾不太喜歡手上濕乎乎的感覺,隔幾秒鐘就要將指間的水跡他肩膀上擦乾淨。
如此周而複始, 他好像得到了什麼訊號,又像是一種萊爾對他有興趣的鼓勵,他湊得更近了, 更多的重量落在她腿上。
他半闔著的眼睜到最大, 睫毛刮在衣服上, 發出隻有他自己才聽得到的刺啦聲。
明明她還什麼都沒做, 又好像什麼都做了。
他耳膜鼓噪著,像有人拿著玻璃紙在他耳邊拚命揉成團,人為地製造出打雷一樣的聲音, 但班卓又能清楚地聽到自己每一次眨眼的響動。
兩粒紅寶石一樣的眼睛藏在眼皮底下,趁她擦手的時候,他側頭撕咬著頰邊碰到的衣物,都快把布料嚼碎了,也沒聞到任何味道。
“這機製是怎麼運行的?”
她一邊回複消息,讓巴特雷可以準備進來了,一邊漫步進行地問他。
“什麼?”
“我說。”她頓了一下接道:“標記啊,信息素從這個孔裡怎麼出來的。”
“是接觸到omega就會開始緩釋嗎?還是接觸到腺體之後,腦子就會告訴你,現在該標記了。”
她一個急刹車,班卓抬起頭,腦子裡混沌得厲害,他睜眼看她,茫然地從遙遠的記憶裡扒拉出那些年學過的生理衛生課。
最後呆呆地說:“就……嘴巴張開,咬下去就好了。”
就像吃飯喝水逞凶鬥狠是本能一樣,標記也是alpha的本能啊。
“這樣啊。”萊爾也沒有興趣再繼續深究下去,物種不同,搞清楚也沒有意義。
他就是這個世界中,萬千alpha裡的其中一個罷了。
“好了,你可以讓開了,彆貼這麼近。”她把他的腦袋推開,手指戳在他額頭上:“太熱了。”
班卓的唇和他的眼睛一樣,血紅血紅的,當他表示疑問的時候,微微張開,呆滯地形成一個沒有意義的弧度。
“啊?”
他上衣已經汗濕了,耳垂還燙著,見她要從窗台上跳下來,班卓一把抱住她的小腿,中斷她的動作。
十分鐘之前還浮在她臉上的興味已經消失了,他腦子就是再糊,也意識到了現在不妙。
他仰頭問她:“你真的……想知道alpha標記彆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萊爾怔了一下。
就在她愣神的短短幾秒間,班卓的臉泛起一種不正常的紅。
他整個人都在升溫。
“我沒有標記過彆人。”他說話時的動作和反應都開始變得遲緩:“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他見過彆的alpha標記omega是什麼樣子。
野獸一樣凶狠的、失去理智的,班卓的生命注定很短暫,他不願意像彆人一樣,痛苦而激烈的進行這項必須完成的任務。
找到一個心儀的,至少是他感興趣的omega,標記對方,然後留下後代。
他動了動嘴唇,沒說什麼,隻是在她還停留在這裡的時候,拚命回想omega信息素的味道,能激發alpha獸性的,那種讓人聞道就無法自控的感覺。
他磕在地上的膝蓋慢慢遠離地麵,後腰彎出一個弧度,仰頭伸手扣住萊爾的後腦,將她的腦袋往下壓,親上去。
帶著一種壓抑的勁頭。
卷著潮濕的熱意,萊爾舌根發麻。
她的消息還沒回完,隻能用牙齒咬著能觸到的軟肉,趁對方吃痛抽氣的時候,分出一點空閒告訴巴特雷自己的具體方位。
他看起來理智全無。
萊爾偶爾會給他一點回應,像逗弄小動物一樣,挑挑指尖,舔舔唇角。
她那隻機械臂用力,抓著他的手離開的時候,他居然沒發現不對,而是陷入了一種萊爾無法理解的狀態。
看起來混亂又癲狂。
“彆……彆走……”他挽留她,把自尊都拋到腦後,趁她鬆手之前反扣住她的十指,帶著她微涼的手掌貼在自己臉側。
“你不是要看嗎。”是怎麼樣標記的,信息素是怎麼樣從齒尖緩慢地釋放出來的。
她的指甲磕在他牙齒上,按照他說的在尖牙上摸了摸,以為會有什麼不一樣,但是感覺不到。
本來就是摸不到又無法形容的東西,又不是她想象中的,像吸血鬼一樣會從牙齒裡帶出來的毒液。
“什麼嘛。”
她摸了兩下,徹底失去興趣,不想摸彆人濕乎乎的牙齒,萊爾眼皮耷拉著:“就這樣而已嗎。”
“這樣子,和彆的生物也沒有什麼區彆嘛。”她慢吞吞的說。
班卓強行讓自己陷入假性易感的狀態,屬於他的信息素味道被壓縮在這個房間裡,和每一股空氣交纏在一起,隻需要再多一點點刺激,就能隨時被引爆。
火星子已經燃了起來,但是她淡如白水一樣的語氣和反應,好像給他澆了一桶冰水。
他身上到處都是汗,連頭皮都被浸濕,讓那層絨絨的白發,看起來像一片正在反光的雪。
“什麼?”他茫然地問。
“如果你是omega……如果你是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還以為能說出什麼話來呢,結果又是AO那一套。
他下唇被自己咬得像某種暗紅色的漿果,眼神濕潤,努力把渙散的目光收攏回來,看見她麵無表情的臉。
突然明白,無論他能否滿足她的好奇心,她的目光都不會長久的聚焦在自己身上。
Alpha所擁有的那些,讓人引以為傲的特質,在她眼中都不值一提。
需要一些彆的東西,需要一些能讓她不斷追逐好奇的點。
但是最讓他難受的是,這種好奇裡不帶著任何情感色彩,沒有任何旖旎的綺思和意義。
就算她不是omega,也好像天生就能控製alpha。
班卓伸出爪子,試探了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抓住了毛線團外的那根線頭,但隨著線團子越滾越遠,他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到邊際。
他把都是水汽的外套脫掉,濕透的白色襯衣像透明的紙一樣裹著他的每一寸肌肉,陷在每一處肌肉的溝壑中。
勾勒出漂亮的身形。
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呼吸頓了一下,於是緩緩地、深深地呼出一口裹滿信息素的空氣。
汗水裡析出的鹽分像雪屑一樣黏在衣服上,在他進一步的動作中簌簌地往下落。
他看見她喉嚨滾動,襯衣跌在地上,露出一段汗津津的腰腹,班卓小心地尋求著那個能刺激到她的點。
威脅不可以,起不到作用。
背/德/的所帶來的刺激感和掌控帶來的滿足感呢。
明明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了,甚至想像某種蛇類一樣在地上扭曲著爬到她腳邊,但是這樣又太超過了,要學會控製,得吊著她才行。
額頭的汗流進眼角,蟄得他眼球刺痛,班卓感覺自己呼出來的氣都帶著被汗水打濕的鹹味。
忍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