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六十六章 我對她並非占有與你會愛上……(2 / 2)

Beta,但萬人迷 閒時煮酒 21239 字 9個月前

一個鶴歸不夠,那就在她到來之後,將喬克設置成她的障礙。

助理心說,出事的時候他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員嗎,為難道:“貿然插手軍部的事,這不好吧,您自己的麻煩才剛擺平。”

班卓不容分說:“把人弄上來,現在,立刻,馬上去辦。”

就是因為他剛把自己身上的麻煩解決,才要趁自己還清醒,手上還握著權力的時候,把該做的事做了。

之所以能這麼容易就脫身,除了把繁衍計劃作為代價舍出去之外,他的身體原因也是那些老家夥考慮的因素,一個深受基因病困擾,注定要早死的人,再厲害也沒用。

他的家族是著名的寡婦家族,而班卓本人又沒有後代。

將死之人罷了。

助理離開後,班卓坐在窗戶旁邊的沙發上發呆。

醫院和中央研究院的排查名單很快就傳過來,研究員那邊沒什麼異常,和之前都大差不差,醫院這邊近一個月入院的隻有三人。

班卓的目光凝在最後一行字上,幾乎和他同時入院的一個beta,女性。

他皺眉,萊爾是個很普遍的名字,ABO裡都有叫這個名字的,以她的謹慎,他不確定這個是不是他要找的萊爾。

她那麼狡詐一個人,會這麼明目張膽又大喇喇地直接現身嗎。

她知道暗地裡有這麼多眼睛在盯著她,等她出現嗎。

如果知道的話,萬一這個人不是她,豈不是打草驚蛇。

那行信息很簡略,上麵也沒有附照片。

越是謹慎的人,到了這種時候反而思慮越多,做事也畏手畏腳。

打電話給助理問,說是醫院的監控係統和信息采集係統出了點問題,已經在檢修了,明天之前就會恢複。

他看了下對方所在的樓棟和病房,決定親自過去看看。

但剛發完病,他頭昏腦漲,狀態實在差,處理這些消息已經是強打著精神。

處理公務用的終端也被人送了過來,屏幕亮著,溫頓盯著已經走了一些的進度條,正計算全部信息傳輸完成需要的時間。

他是在困倦,還沒來得及起身,或者讓人去盯著那間病房,就眼前一黑,倒在了沙發上。

……

珀斯從萊爾的病房裡退出來之後,就一直不舒服。

那種濃鬱的深藍色沒有把萊爾怎麼樣,倒是將他心中的陰影激了出來。

寫萊爾的入院詳情時,他一直魂不守舍,低頭時看見自己的影子,好像在扭曲著要纏上雙腿一樣。

像海裡漂浮著的深黑色海草,長長的,隨波逐流,馬上就要觸到他的腳踝。

珀斯猛地站起來,他太用力了,椅子被撞倒在地。

跟人生陰影一起纏上來的,是對萊爾更濃重的殺意,他捂著唇,彎腰用一隻手繼續輸入她的信息。

在圖像信息采集那裡,他遲疑了。

想到她隱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的那張臉,他就覺得不舒服,那雙高高在上的眼,讓他怎麼也無法直視。

珀斯直接跳過。

要死的人,沒必要留下影像,他關掉虛擬鍵盤,往中控機房走。

就算是一整年下來,入院的人也沒有幾個,信息采集係統暫時出點故障也問題不大。

還有一個他不願提起的重要原因,這座醫院建造之初,他家有參與,否則他一個beta,再等十輩子也進不來這裡。

珀斯的腳步越來越急,好像有東西正在追趕他一樣。

他喘著粗氣往停車區跑,引擎一路轟鳴,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他在七區的家裡。

打開一重又一重的生物鎖,他喚醒屋內所有的燈光,不留一絲黑暗,急匆匆地往地下室跑。

地下室四麵都是頂入牆壁的架子,溫度明顯低於外麵,那些架子上麵掛滿各種形製的刀,貴的便宜的都有,被打磨得鋒利的刃寒光閃閃。

其中最大的那麵牆,掛著一扇扇還泛著血色的肉,是各種動物的。

肢解的人是個熟手,每一塊肉被劃開的痕跡都是相同的,像流水線出來的一樣。

骨頭上沒有肉渣殘留,連接處的筋都被細細地挑斷。

珀斯選了一把黑黢黢的剁骨刀,刀麵很寬,傳送係統把他選中的那扇肉降到他麵前。

他眼睛也不眨的看下去,動作利落,沒有四濺的骨渣。

在家裡心狠手辣的樣子,倒是和他在醫院裡連影子都懼怕的情境截然不同。

珀斯長得人畜無害,擺著一張陽光和煦的笑臉,一雙眼裡冷冰冰的,像一個沒有感情的剁肉機器。

萊爾的名字和他妹妹的名字反複在唇間輾轉。

他在地下室待了很久,一直到天黑,才把手上的刀扔開,親自處理了案台上小山一樣堆起來的肉塊。

擦擦汗,往樓上走。

放在玄關的光腦一直在響,他家裡人發來的消息。

妹妹馬上要從中央軍校畢業,要他抽時間一起去參加畢業典禮,她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要上台。

這種值得紀念的時刻,希望一家人整整齊齊。

珀斯的笑僵在臉上,才發泄完的怒氣又重新將胸膛填滿。

他把光腦甩在地上,沒頭蒼蠅一樣在玄關轉來轉去,再不把這些壓力釋放出去,他就要/爆/炸了。

必須找個人,說點什麼也好,宰了也好。

找個發泄口。

他雙手抓著頭發,發現除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萊爾,竟找不到人可以說話的人。

珀斯抓起車鑰匙,車影在星夜中飛馳。

趕到萊爾的病房時他還在喘,病房門被他猛地推開,裡麵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藍色。

淡淡的月光從窗邊照進來,她轉頭看向黑暗。

珀斯左右轉頭,尋找病房的控製器,他想換個主題,這裡讓他每一個細胞都感到不適。

他關上門,摸了摸藏起來的刀,抬手揪著自己的衣領,咬著牙往萊爾那邊走。

她還待在沙發上,在看白天看的地方。

珀斯大汗淋漓,走到一半的時候忍不住蹲下來,好不容易手腳並用地挪到她旁邊。

他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設,心想反正她也看不見他狼狽的樣子,爬就爬把。

伸手摸上沙發扶手,剛打算借力站起來,餘光就掃到她懷裡正發出微光的東西。

她換了個太陽高懸的主題,珀斯額頭上的汗還沒來得及擦,兩條腿和一隻手還在地上,爬著才能到她麵前的樣子,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她麵前。

萊爾眼神微妙:“你有這種癖好啊?精神科醫生也有神經病?”

珀斯隻覺得渾身的血都湧到臉上,他假裝若無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站起來拍拍褲子上不存在的灰。

直入主題地問道:“你為什麼不自卑,不痛苦?”

“你一個自然分娩的劣等品,為什麼?”為什麼和他截然不同。

“你既然來了這裡,就證明你心裡是在意的吧,之所以搞得這麼狼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萊爾,絮絮地說著。

“什麼啊。”萊爾不耐煩地打斷他:“手腳並用地爬到我身邊,就為了問這個?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沒用。”

“你苦惱什麼?”

珀斯:“我有一個妹妹,是個alpha,她基因等級很高,各項都很完美,做什麼事情都不在話下,兩三歲的時候就能做到我十歲也做不到的事。”

“耀眼、高尚,就連麵對我的時候,都溫柔可親。”像一個真正的強者一樣,友愛她沒用的手足。

“你不是跟我一樣麼,為什麼我在你身上看不到身為同類的絕望。”他的手摸著刀柄,期待著萊爾的答案。

如果不能讓自己滿意,就給她來上一刀。

“啊啊。”她玩著光腦,漫不經心地說:“誰說我跟你是同類了。”

“雖然有差不多的際遇,差不多的父母,但我可沒你這樣的家世。”她翹著一條腿,說道:“我能坐在這裡,都是因為自己的努力奮鬥哦。”

“我這種自然人,和你這種沒什麼膽量的劣等品可不一樣。”

她笑容可親:“可彆想錯了,我不是你這種得不到父母的關注,就在陰暗的角落裡扭曲嫉妒的蛆蟲。”

“是我主動放棄的他們,那樣的人怎麼配得到我的感情和愛意。”

“是他們將你帶到世上。”珀斯皺眉指出,自然分娩生下來的孩子,好像天生就和父母有靈魂上的聯係,期盼得到他們的認可和寵愛。

“所以我給了他們撫養我的寶貴機會啊。”

“荒謬。”

萊爾哼笑:“那些篩選出來的人都是流水線造出來的罷了,我這種原石,才是獨一無二的。”

“我為什麼要自卑。”她說:“我精神出問題隻是因為自己太完美了,覺得這個垃圾世界配不上我。”

珀斯覺得可笑,但從她的表情和眼神中,他發現對方可能真的是這麼想的。

下午相處時,從她身上感受到的絕對自戀,再一次環繞在兩人身邊。

她認為自己是唯一的珍品,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

她是狼狽的孤獨的,這種感受讓人很矛盾,矛盾得沒有答案,讓感覺到的人難受。

萊爾看他的眼神,就和看桌上的蘋果沒什麼兩樣。

這讓他又覺得自己被背叛了,明明是同類,憑什麼她可以無事發生,天高海闊。

這種奇妙的感覺,讓他看向萊爾的目光,都像在冒著火星子。

珀斯摸著刀柄,居然怔住了,他感覺手上正握了一塊炭,隨著和萊爾的交流,它越來越燙。

“連beta都會瞧不起自然人,你知道嗎。”

“為什麼我要理解一顆蘋果的想法,不覺得荒謬嗎。”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生而高貴,珀斯想。

萊爾隻是單純覺得,自己是個地球人,是個正常的女人,不會又長幾把又長胸,也不會襠下長鳥還有另外一套用來生孩子的器官。

不會被所謂的信息素所支配。

或許在所有人眼中,她才是異類,但也不妨礙這個自我意識過剩的異類,把他們都當成第二物種。

誰會愛上地裡的莊稼和樹上的蘋果啊。

她惡劣的想。

兩人的理解是有偏差的,但又微妙地達成了共識。

“自然人……真的這麼好嗎?”

珀斯怔然地問道,萊爾敷衍:“那可不,所以你藏在身上的武器到底要不要掏出來。”

珀斯一驚,瞪大雙眼看著她。

“從第一次見麵就感受到了,你對住在那棟房子裡的人有種奇怪的窺視欲和殺意。”她無視他陡然巨變的臉色,繼續往下說。

“是不是沒想到對方悄無聲地把房子賣了,還搬走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珀斯臉上的笑,這次真的徹底掛不住了。

“你觀察了我的前房主很久吧,他不會是你的獵物吧?”她說:“對方也是個beta,沒你強壯,在四區工作,有點社會地位,死了會造成一定的社會影響和恐慌。”

“對於初次殺人的變態殺人狂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目標。”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珀斯喉嚨發緊,他抓起邊幾上的蘋果咬了一口。

“他死了,身為鄰居,警察必然會調查你。”她好像沒有察覺他的異常似的,自顧自地說道:“你有錢有背景,還有體麵的工作,而且為了這次殺人,你應該準備了很久。”

“當然不會被他們輕易抓住把柄。”

珀斯將蘋果咬得嘎吱作響:“這都是你的臆想。”

“既可以引起彆人的關注,滿足你想讓大家把目光投向你身上的變態欲望,又能躲在陰溝裡看他們忙得團團轉,但又找不到線索的樣子。”

“戲耍一些不那麼優秀的廢物alpha,應該會讓你感到快樂吧。”

她笑嘻嘻的,明明把他的心思猜了透,卻像在看笑話。

萊爾樂不可支:“區區一個beta就能讓你顱內/高/潮啊,死廢物。”

“你懂什麼!”長久的壓抑過後,珀斯猛地抬高音量:“這隻是我的第一步。”

隨著他計劃的推進,他會成為萬眾矚目的明星,誰也不能忽視他的存在。

等他殺的人越來越多,區區一個beta當然不能滿足他。

“嗤——”萊爾站起身,明明身材瘦弱,卻讓珀斯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你是不是要說,到時候就連你父母,都再也沒法把目光從你身上挪開?”她冷冷地說:“隨著計劃的推進,如果一切順利,最後一個目標應該是你的天之驕子妹妹吧。”

萊爾歎氣:“垃圾。”

她伸手拿過他吃了一口的蘋果,堵在他唇上,一直往裡懟。

用力到他的牙齒擠破果肉,甜膩的汁水橫流。

珀斯被迫張嘴,像咬著口球一樣,說不出來話。

“唉。”她又開始歎氣:“你怎麼這麼不爭氣啊,要完成一項舉世矚目的成就,當然要選一個耀眼的目標啊。”

“平平無奇的beta。”她的光腦在震動,在珀斯迷茫的眼神中,她掃了一眼,從下午開始,各大媒體就一直在推鶴歸的消息。

都這個點了也不消停,總有新的報道。

見她出神,珀斯去抓她的手。

她垂眸看他,繼續說:“變態也分三六九等,你就是最賤的那一等。”

“居然臨時起意要殺我,我這麼弱,也好意思選啊。”

萊爾摸摸他的臉頰,慈愛得像在告誡不成器的後輩:“你既然這麼想要彆人看你,直接殺個alpha就好了啊。”

他被她貶低得無地自容,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好,舌頭抵著蘋果,良久才含含糊糊地說:“我不敢。”

聲音裡滿是挫敗。

他確實做了很久的功課,但他隻是一個beta,就算計劃縝密地去殺一個alpha,他也沒有把握,更何談臨時起意。

激情下手,是最容易失敗的。

“而且……而且……”他喃喃道:“沒有準備,沒有觀眾……”

他像個剛被家長送進幼兒園的小寶寶,話都說不清楚,隻能用一種迷惘又期待的眼神,迎來自己的精神導師。

萊爾摸摸他的臉:“我不就是你的觀眾?”

“要有什麼準備呢?”她反問:“你是醫生,這醫院裡住著的,不都是你的獵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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