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毒蛇蘇醒境況逆轉與今天要玩……(2 / 2)

Beta,但萬人迷 閒時煮酒 15261 字 4個月前

他深沉得連身上的寶石都投不進去光,像一顆顆深色的眼珠子,替他在看不見的死角,注視著每一個試圖靠近萊爾的人。

她已經離開深淵,不再蠱惑他,但現在是他心甘情願的待在黑暗中。

文森特不再強求自己當一個正人君子,亦或是過著體麵生活的紳士,如果當一條蟄伏在陰暗潮濕處的毒蛇,是他的宿命,那他就遵從。

“現在,你隻是在替父報仇。”文森特拍掉身上的草屑,大步往林子中跑去。

讓他們感到如此戒備的溫頓,隻是牽著她的手一直往外跑。

一個擁有虛假權勢的Omega,現在連身體都殘破不堪,一無所有的人發起瘋來確實可怕,但他現在也隻是個對感情有渴求的瘋子。

不需要萊爾刻意放慢腳步來拖延時間,他就想腳腕上綁著鐵鏈的家養小鳥,飛不遠。

走走停停的,很快就被喬克和貝利亞三人追上。

溫頓自知跑不遠,他乾脆停下腳步,卻踉蹌著撲倒在地上,樹枝灌木劃破他的手掌。

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眼神凝固在萊爾的臉上,身前是她,身後是貝利亞準備的飛行器。

頭頂的穿梭艦已經在閃著□□,催促他們儘快回歸。

在短暫的對視中,在她漫不經心的眼神中,溫頓已經明白,她絕不可能和自己一起離開。

他躺在灌木叢中,搭在腹部的手十指交叉,看著萊爾的眼,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你和我一起走吧。”

“在這裡……在這裡有什麼未來可言呢。”他漫漫地想著,眼淚糊了滿臉,滴滴答答的,下雨一樣落在旁邊的葉子上。

萊爾看著他,語氣輕快:“你應該高興,馬上就要回家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想親眼看看翡翠河。”

她歪著腦袋:“是什麼時候說的來著?”

記不清了,懶得想。

“是啊。”溫頓闔上眼,有氣無力的:“我是想看看,可是幾百年了,在那個連時間流速和這裡都不一樣的星球,原住民滅絕了,現在早就是一片荒蕪。”

就算那裡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又怎麼樣呢,從始至終,他真正想得到的,隻有萊爾而已。

他的手捏得極緊,萊爾無意和他探討這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扭頭跟鶴歸打了個招呼。

鶴歸趴在喬克肩上,對她笑了笑。

溫頓把手鬆開,撐在地上站起來。

穿過層層灌木,細小卻堅硬的枝乾穿破他的皮肉,他望著萊爾的眼神像藏著無數倒刺,隨便一眼都恨不得從她身上舔下一些東西來。

溫頓抱著她,語氣卻冷淡無比:“如果你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那我們就死在這裡吧。”

“你不是喜歡這裡嗎,血肉化成森林的養料,這樣就能永遠看著這裡了。”矛盾的眼神和語氣,把他割裂成兩種樣子。

他一手攬著她,另外一隻手撩開裙擺,拿出慣常使用的微型手炮,抵在她後背心上。

萊爾背後的喬克和莫托都深色凝重,抽出武器注視著他,就連鶴歸都變了姿勢,站在一旁警戒的盯著他。

氣氛變得沉重。

萊爾沒什麼所謂,她摸摸溫頓的頭發:“彆傻了,以我們的恩怨,我現在沒把你炸成碎片,都算我心地善良了。”

“你已經殺過我,不止一次。”聞言,他沒有猶豫地把武器對準自己:“如果你想要我的命,那我現在就給你。”

萊爾從他懷中退出來,兩人的視線再次交彙。

溫頓眼中明明全是留戀和不舍,還有對她的渴求。

歎了口氣,萊爾的手伸進外套口袋,裡麵裝著文森特搶來的那隻薔薇,隔著衣服,她把薔薇花枝抵在他小腹上,說:“那你就去死吧。”

溫頓極為緩慢地眨了一下眼,他的眼神始終黏在萊爾身上無法離開:“你要就拿去吧,但是你彆親自動手,我自己來就是了。”

這樣還能再留一絲幻想,他在她心裡不是風過無痕,死是他為了挽留萊爾,在她心中留下痕跡主動去做的。

萊爾手裡的玫瑰花枝更進一步,她聽見溫頓痛苦地哼了一聲。

他喃喃道:“讓我再看你一眼,再一分鐘吧。”

貝利亞已經打開飛行器的艙門,催促鶴歸和溫頓趕緊離開,一時間沒有人理會她。

他的決心萊爾明白了,她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在她意識到自己拿著能夠製服這些人的武器時,她就一直在躍躍欲試。

班卓是她的第一次試驗。

而現在,則是第二次。

“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送你去死。”這話真心實意。

死算什麼呢,AO倒是格外長情的兩個種類,被信息素支配的精神,也容易被打上私人烙印。

比起身體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崩潰好像讓他們更容易感到折磨。

她用單手撫著他的臉頰,像對待一顆剛從蚌殼裡取出來的珍珠,露出一個爛漫的欣喜笑容,另外一隻手把那支薔薇抽出來。

“就是一朵花而已,我覺得漂亮,就用來陪你玩玩。”在她的抓捏中,花瓣已經零落得不成樣子。

溫頓眼中爆發出巨大的光彩,充滿不可置信。

“你不殺我。”

萊爾點頭,他便覺得他的神對自己還是有一點慈悲的。

然而下一秒,溫頓就明白,自己不是那顆被她捧在手心的珍珠,而是被她拿刀胡亂戳動著的蚌裡的軟肉。

“你不是離了我就活不了嗎,我想看看這一次你能撐多久,你走吧。”

溫頓的眼神中,憤怒混雜著迷茫。

萊爾依舊笑著,她輕輕柔柔地說:“走吧,死在我不知道的角落裡。”

他絕望地閉上眼,總算明白了,從一開始他就沒得選擇,他和她的鼻尖挨著:“你就這麼討厭我。”

“沒有,我隻是想,沒有主人的狗狗能獨自生活多久。”

她靠近他,把下巴擱在他肩上:“以前我在電視上看過,忠心的狗狗在失去主人後,有的會不吃不喝,有的會每天都到從前和主人常去的地方等。”

“一直等到死。”

“抱著絕望和希望在世間獨自掙紮,多麼浪漫的行為,多麼偉大的感情呀。”

她眼波如水,溫頓明明看不到,卻感受到了,兩人中流淌著的奇異氛圍。

“狗狗太可愛了,我不忍心這樣對待。”她說:“但是你,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

“我也想被這樣愛著。”萊爾抱著他,說出自己的期許。

溫頓的雙臂神經質地抖著,即為這種惡意感到痛苦,又想去實現她的期待。

既然死不了,也留不下,當一條懷抱著絕望的狗,又有什麼所謂呢。

至少在這一刻,他懷抱著她的一點期待。

“我去。”

他抑製不住身體的顫抖,流著淚親在她嘴角上:“失去主人的狗是不是也不再叫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

溫頓鬆開她,又唱起了某個輪回中,在病房裡為她唱過的家鄉小調。

嗓音雖然嘶啞,但仍舊動聽。

唱完他捏著那支粗壯的花枝,眼睛也不眨地捅進自己的喉嚨一側,既然已經成了流浪狗,就不必再悲鳴。

他怕他再跪在她腳邊乞求她,然後在絕望中訴說著違背她意願的話。

溫頓心如死灰,又夾雜著一點希冀。

鶴歸帶著他離開,和萊爾擦肩而過時,低聲說道:“再見。”

“一路順風。”萊爾說。

貝利亞站在飛行器的階梯上,對眼前的一切束手無策,看著溫頓,冷冰冰地想,殺了他吧,他這個樣子,就算回了地衛01也活不長。

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她決定成全他最後的心願,讓他死在這裡。

她舉起槍,在扣下扳機前,被看了全稱的文森特擊中心臟。

貝利亞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滾下階梯。

“她是整個計劃的發起者,又看著溫頓長大,回到地衛01勢必會組織重建工作。”他冷冷地說:“溫頓就算隻是顆棋子,也是她一手養大的,無主的狗還要什麼臨時飼主的照料。”

“反正都是要死的,死前也沒必要過得太好。”

文森特神色漠然,冷酷得像個殺人無數的刀斧手。

飛行器在眾人的視線中緩緩升空,回歸穿梭艦,在一片靜默中,艦艇離去。

日頭高照,晃得人眼睛疼,萊爾走到班卓麵前,說:“不是說今天的宴席會很好吃嗎,什麼星級大廚親自操刀。”

她一手拽著外套,一手摸摸肚子:“餓了。”

泰利耶恍惚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她和文森特一樣,是披著人皮在人間行走的魔女。

他下意識去看她的下半身,是人的雙腿,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蛇尾或者蜘蛛的足肢。

但泰利耶還是在她無情且爛漫的眼神中,捏著她的指尖,說:“馬上就開餐。”

泰利耶牽著她,班卓一瘸一拐地走在她身側,文森特無言地幫她理了理身上的外套。

莫托和喬克沉默地跟在她身後。

屍山血海中,眾人沉默地吃完了重逢的第一頓飯。

……

夜色漸暗,最終由班卓送萊爾回家,他的目送她按響門鈴,被屋子裡的女beta迎進去。

芮妮幫她把長裙拉鏈弄開,透過窗戶看到樓下遲遲沒有離開的車,說:“沒關係嗎,新家的地址就這樣被知道了。”

“沒關係了,誰知道都沒關係了。”她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已經稍微能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哦。”

芮妮一怔,聽懂了她話裡的隱藏含義:“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

看見萊爾裙擺上沾著幾滴血和淡藍色不明液體,她忍不住擔憂:“白天是不是很辛苦,有沒有受傷?”

萊爾撓撓腦袋,歪著頭:“還好啦,今天的飯很好吃。”

“牛肩肉很嫩,甜點也很美味。”

她興致勃勃,芮妮有些無語:“今天一天記住的事情就隻有這些嗎?”

“嗯哼。”她已經打開遊戲主機,拿起手柄:“又沒有什麼特彆的,就隻有這些啦,你好囉嗦啊,擋住屏幕了。”

“今天我要玩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