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小心靈受到了傷害,捂著屁股,半晌緩不過勁。
其餘人欣喜淮南王的英雄歸來,又突發的意外激得眼前一黑。幸好梁王殿下手快,讓淮南王殿下無虞,隻是忽然屁股著地……他們定睛一看,是劉越耷拉著臉,撤開了寶劍。
大喜大悲之下,便是侍奉劉長的近侍,都暗暗給梁王殿下叫了聲好。
該,就該這麼懲治!
近侍感激涕零,要是沒有梁王,他們大王就要從高處跌落了。種種念頭不過一瞬,他們怔愣地看著白煙衝天而起,伴隨著一聲巨響。
成、成功了?
劉越把劍收回腰間門,滿意點頭:“走。”
他給武士使了個眼色,武士們會意,趕忙扛起在地上療傷的劉長,轉瞬消失在牆根。沒有標記的馬車駛出巷口,如魚入大海,湮滅了一切蹤跡。
劉越沒有回宮,而是找了一處合適的觀景地,掀開簾,遙遙望著吳王府。
劉長屁股痛,瞅了幼弟一眼,小心地擠到他身旁。很快,驕傲的神色回到淮南王臉上,他痛快地呼出一口氣,嗬嗬冷笑:“下回把你人炸飛……”
“……”劉越專心致誌欣賞白煙,不理他。
拔劍的手蠢蠢欲動,最終製止了這個想法。算了,暴躁七哥功過相抵,光靠徐生那不靠譜的爬牆本領,也辦不成這件事,他小幅度地踢了踢劉長:“安靜。”
劉長連忙坐正身子,變得安靜如雞。
不出幾時,整個長安城沸騰了。
吳王府白煙滾滾,冒著橙紅火光,像極了一頭凶獸張牙舞爪,叫十裡長街、城西城東看得清清楚楚,讓無數圍觀的百姓震驚。
不知有多少人聽見了巨響,一些與吳王府挨得近的宅邸,主人家早已麵色大變。有膽子小的仆人瑟瑟發抖,伏臥在地,甚至用雙手抱住了頭。
先前,楚國蘭陵一戶人家的井中出現“凶兆”,直指長樂宮的太後,此事鬨得沸沸揚揚,使長安宮廷都變得詭譎,但他們到底沒有親眼見識過。後來張貼皇榜,辟謠雙龍,凶兆的陰雲這才逐漸散去,可今天不一樣,他們親眼目睹了天罰!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吳王府竟發生了這等奇事,不是凶兆是什麼。
如神降一般的滔天氣浪,難道還能用化學家的方法解釋嗎?!
……
劉長點燃引線的時候,吳王恰恰與交侯告彆,婉拒呂產送他一程的好意,乘車回府。
一路上,劉濞都存有心事。捏了捏眉心,叫太後厭惡淮南王的計謀失敗了,他卻不知其中細節,自那以後,大謁者張澤也再沒有出宮過。
樁樁件件,總讓他的心落不到實處。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劉濞雙目微合,還是要和呂產多多往來為好。
待在長安,他就是太後手中捏搓圓扁的棋子,隻有回到吳國才能鬆下心來。這回沒有料到齊王捐贈七萬石糧,從而被召來長安,是他失算了,下回……
馬車朝著吳王府緩慢前行,忽然間門,轟隆一陣巨響打斷了他的思路。
距王府也沒有多少距離了,劉濞身子控製不住地前傾,耳朵嗡嗡發麻。貼身武士焦急的嗓音傳來:“勒馬——護衛大王——”巨響驚得馬兒蹶蹄,劉濞使力抓牢車廂,穩住了身形。好懸製住了發狂的馬,劉濞猛地拉開簾,往發出響聲的源頭望去,緊接著怔了怔,麵色劇變!
便是再好的涵養,遇見這樣形似天罰,神兵發怒的景象,腦袋也會變得空白。
雙手不自覺鬆開車廂,他的心跌落到了穀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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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府炸了,消息如流
星一樣傳入百官耳中。
三公九卿匆匆進宮,意欲求見太後,但他們多是為稟報此事,畢竟話說回來,身為先帝子侄的吳王出事,貶損的是漢家諸侯王的形象,牽扯到天譴天罰等凶兆,還是得顧慮一二。
至於心急如焚,想著為吳王遮掩,那倒沒有。有人在私下猜測,難不成吳王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錯事,這衝天而起的白氣和火光,實在是……駭人聽聞啊。
此乃天時,而非人力所能及!
隻要目睹了那一幕,沒有不倒吸涼氣的,譬如奉常叔孫通,都驚得說不出話。和吳王府的異象相比,未辟謠時的蘭陵雙龍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難不成是上天的警示?
曹丞相站在最前,麵容嚴肅,包含些微的沉重。
劉濞得蒙先帝賞識,在眾人的心目中,一直是謙遜有禮,能征善戰的諸侯王,而今“天罰”一出,從前的形象恐怕要打一個問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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