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快活(2 / 2)

倪歌的語氣不容商量,“出去。”

容嶼眼皮一動。

從沒見過她這麼剛,他的眼神不自覺地落到她身上。

大長腿咬咬牙,響亮地哼了一聲,摔下球拍,罵罵咧咧地和另一個女生一起走了。

容嶼歪著腦袋,靠在椅背上。

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女生離開場館,她的羊角和小耳朵,才重又慢吞吞地冒出來。

容嶼一下子樂了。

——所以她剛剛,是在護犢子?

“哥哥。”

下一秒,她又轉過來。

容嶼撩起眼皮,神情有些困倦地看著她。

“你不要生氣了,我們再打一會兒吧。”

“……”

“打到天黑……不,打到天亮。”

“……”

“求求你了……”

“……”

***

今天的比賽結束時,孟媛才發現,她的小夥伴不見了。

她在場館內左顧右盼,給倪歌打電話:“倪倪,倪倪,你在哪兒呀?”

蔣池身形微頓。

“哦……好,那我們門口見吧。”

簡單地說了幾句,她掛斷電話。

蔣池與她並行,走出場館,才注意到:“倪歌也來了?”

“嗯,我硬把她拽來的。”孟媛點點頭,“但她剛剛跟我說,她看不懂比賽,所以就出去玩了一會兒……噗。”

“然後你們就約了門口見?”

“對。”

兩個人走下樓梯,果不其然,一出門,就見容嶼和倪歌站在樓梯下。

一大隻和一小隻,頭對頭,離得很近,不知道在看什麼。

孟媛偷偷摸摸湊過去,聽見:

“那個也行……那家的豆腐很好吃。”

“但我不想吃豆腐,我想吃刺激點的食物……”

“你吃什麼刺激,吃得刺激了你又要生病。”

……

孟媛舔舔唇:“……”

她要不要打斷他們。

“倪歌。”蔣池毫不猶豫,分彆向兩人打招呼,“容嶼。”

“蔣池,媛媛。”倪歌回過頭,也笑眯眯地打招呼,“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你們想吃什麼?”

“我請你們吧。”蔣池低頭看眼表,頓了一下,“天氣這麼冷,吃火鍋怎麼樣?”

“好呀。”倪歌兩眼彎成月牙,“那我們去吃羊肉火鍋?我昨天就想吃了。”

蔣池笑得隨和而沒有攻擊性:“可以。”

“媛媛呢?”倪歌問,“你吃羊肉嗎?”

“吃呀吃呀。”孟媛哈哈笑道,“沒關係,我不挑的,我什麼都吃。”

倪歌又問:“那哥哥呢?”

容嶼沒說話,也沒拒絕。

他整個人懶洋洋的,眼底微動,目光落在蔣池身上,表情有些微妙。

“……哥哥?”

容嶼還是沒說話。

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再搭理她的時候,大佬慢悠悠地開口道:“我剛剛在想。”

“……?”

“得是多蠢的小蠢羊——”

“……”

“才會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煮進鍋,送進我嘴裡啊。”

“……”

***

火鍋店就在會場附近,四個人乾脆步行過去。

半路上,倪歌突然想起:“對了,你們比賽比得怎麼樣?”

“彆提了。”說到這個,孟媛一臉憤慨,“對方簡直是一群變態,你不懂遊戲規則我就不跟你說詳細版本了,總之打得腥風血雨……”

倪歌小心翼翼:“所以……?”

沒有贏?

“——但是。”下一秒,孟媛秒變臉,笑吟吟道,“我們有一位好同誌,就是蔣池!”

她誇人不遺餘力:“是他一人,力挽狂瀾,扭轉敗局。”

倪歌:“……”

蔣池笑起來,聲線清和:“哪有那麼誇張。”

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倪歌不玩遊戲,有機會的話,我可以一點點介紹規則給你聽。”

倪歌心想,已經有人跟我解釋過了。

講得非常詳細。

但我還是沒太聽懂,很遺憾。

她埋頭踢石子:“你現在算職業選手嗎?”

“當然不算。”蔣池向她解釋,“我才剛剛開始參加城市賽。”

“那……”

“我正在找,想看看本地有沒有合適的俱樂部,可以參加青訓營。”

倪歌一知半解,但最後一句聽懂了:“你打算一直打這個?”

蔣池身形微頓,反問:“聽起來是不是很奇怪?”

“那倒也沒有。”倪歌想了一下,現學現賣,“今天下午還有人跟我說,它是一項運動會項目。”

蔣池短暫地怔了幾秒,立刻又笑:“不聊那個了,我們先吃飯。”

火鍋店預留的位置靠窗,是沙發型的四人座。

倪歌將裡麵的位置留給了孟媛,於是容嶼也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的對麵。

可這樣一來,蔣池就被高大的容嶼堵在了裡麵。

他有些無奈:“這樣吧,你們先點菜,我去替你們拿蘸料。”

容嶼懶洋洋地讓他出去。

“倪歌不吃薑,孟媛不吃香菜,還有彆的嗎?”

容嶼沒說話。

倪歌趕緊幫他補充:“他也不吃香菜。”

容嶼懶懶地撩起眼皮,看她一眼。

“好。”

蔣池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離開。

孟媛拿著菜單點菜,倪歌想來想去有些想不通,小聲問:“哥哥,你不開心嗎?”

從離開會場,整個人就懨懨的。

“嗯。”容嶼隨口道,“我心情不好。”

“啊……為什麼?”

——因為一路上走過來,你都沒有看我。

當然了,這種話他說不出口。

斟酌再三,他換了個委婉的說辭:“倪歌。”

“……?”

“你坐錯位置了。”

倪歌也參加過大人的飯局,因此有些驚訝:“吃火鍋還排位置?”

“嗯。”容嶼表情嚴肅,一點即止。

倪歌不懂:“那我應該坐哪兒?”

容嶼怕自己的行為看起來太過沙雕,隻能儘可能不要引人注目。他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非常低調地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敲了敲。

結果倪歌沒聽見。

偏偏這姑娘還軸,隔會兒又問了一遍:“那我應該坐哪兒?”

唉。

容嶼在心裡歎氣。

“倪歌。”下一秒,他抬起頭,望著她,一字一頓:“你應該坐在我身邊。”

“……”她正想開口。

“你應該坐在我身邊。”他麵無表情,聲線沉鬱,又大聲重複了兩遍,“你應該坐在我身邊,這回聽清了嗎?嗯?——你應、該、坐、在、我、身、邊。”

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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