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還是傻裡傻氣的。”
“……”
空氣重新恢複流動。
倪媽媽不再看他,低頭捏捏小女兒的手:“這種事情,我可沒辦法代替她答應。”
倪歌眼裡笑意浮動,正想開口。
媽媽突然聲音很輕地,問:
“倪歌以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倪歌啊——”
晨光在厚重的雲層後垂落,慢吞吞地留下一道光。
她抬起頭,拖了一個很長很長的音。
然後緩慢地,貼上媽媽的手掌:
“她想成為倪歌。”
***
倪媽媽在一周後出院。
倪歌留在家裡過完年,才收拾東西,準備出國。
對於容嶼來說,他最悲傷的事情可能是……
一起向組織打報告的邀請,被當事人駁回了。
“你連婚都沒有求。”綿羊姑娘離他三尺遠,“想都彆想。”
容嶼:“我可以現在跪下,你比較喜歡人多的地方,還是人少的地方?”
倪歌:“……”
她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誠懇地提議:“要不,等我回來再說?”
於是這件事就被無限期地拖延了下來。
過完新年,容嶼公寓裡的最後一個大件也購置齊了,他搖著大尾巴翻著老黃曆擇吉日喬遷,邀請小未婚妻來新家吃飯。
公寓是精裝,不需要再進行大麵積裝修。
剩下的家具布置全都和倪歌預想中一模一樣,這是她第一次親自參與房屋規劃,看什麼都新鮮得不行。
容嶼在廚房裡做飯,她像隻興奮的小動物,在屋內繞一圈,最後跑回來:“我看到好多我們之前一起選的東西。”
他好笑:“嗯。”
“臥室裡的小夜燈是我選的。”
“嗯。”
“書櫃也是我選的。”
“嗯。”
“還有……”
青菜出鍋,容嶼轉身,吧唧一口親在她唇角。
聲線低沉,笑意浮動:“我也是你選的。”
今天的晚餐很豐盛。
倪歌從不知道容嶼廚藝這麼好,他幫她盛湯時,她驚奇極了:“你竟然會做這麼多菜。”
“你先把湯喝了。”容嶼放下小碗,又幫她倒了一杯酒,“喝完之後,來一起恭賀一下,喬遷新家。”
“沒有其他人要來了嗎?”倪歌喝掉那盅湯,將小白瓷杯接過來嗅嗅,發現是她上次喝過的青稞酒,“我還以為你邀請了很多朋友……我看他們賀喬遷之喜,都會叫上很多人。”
“哦。”容嶼波瀾不驚,“我不想見他們,我隻想見你。”
倪歌在桌子下踢他:“……騷話怪。”
拖鞋碰到他的小腿,硬邦邦的。
容嶼恍如未覺,若無其事地給她夾丸子。
倪歌咬下一口,齒頰留香,含混不清地問:“對了,我剛剛在臥室裡麵,還看到一架秋千……可我不記得我買過啊,我們不是有個很大的陽台嗎,為什麼不把秋千裝在陽台上?”
“……”容嶼默了默,舔舔唇。
“你把酒喝了,我就告訴你。”他信口胡謅,“你馬上就要離開祖國了,西出陽關無故人,這是家鄉的酒,不妨多喝一些。”
倪歌狐疑地看著他。
“你怕什麼,這是在家。”
“……”
就是在家,她才怕。
所以倪歌沒怎麼動。
但是容嶼做的丸子確實很好吃。
她不知不覺,竟然吃掉小半盤。
吃到最後,看東西都開始有重影:“……容嶼。”
容嶼的耳朵蹭地竄出來:“到!”
小姑娘臉頰泛起桃花,“你是不是在飯裡下.藥了。”
“……”
容嶼舔舔唇,壞心眼地道:“可能因為那個丸子。”
“……?”
“是酒釀的吧。”
“……???”
倪歌驚了:“我完全沒吃出來,它怎麼一點酒味都沒有?!”
容嶼沒有立刻搭腔。
他坐過來,扣住她的下巴,結結實實地吻上去。
舌尖撬開她的唇齒,汲取她的熱氣。
他穿著柔軟的家居服,身上有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倪歌腦子有一點混沌,忍不住也仰起頭,回吻他。
“蠢羊。”他微微放開她,吸吮她的下唇,低笑,“明明酒味這麼明顯,真的一點都沒吃出來?”
倪歌睜大眼。
眼睛黑漆漆的,有些茫然,像是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
“倪倪,我是你的。”容嶼垂眼看她,一隻手落在她的腰上。
在這種地方,天高皇帝遠,不會有人來打斷。抱著這樣的她,他的道德負擔都輕了很多,“你可以提前收一點點利息。”
他一邊說著,手指一邊向上攀行,落在領口上,暗示的意味非常明顯。
微頓,聲音低啞地誘惑道:
“這裡很有趣,你想不想,剝開看一看。”
高層公寓,無人打擾。餐廳裡燈光溫柔,四周寂靜無聲。
倪歌的小細胳膊勾在他的脖子上,很認真很認真地看著他,眼睛漆黑,明亮得好像星辰。
半晌,她眨眨眼:“你是容嶼。”
他點頭,跟著重複:“我是容嶼。”
倪歌捧著他的臉仔細辨認半天,像是終於認出他。
她嘴角一咧,突然綻開一個明媚的笑:“那好啊。”
容嶼的腦子轟地炸開。
他的心裡瞬間湧進一百隻發瘋的土撥鼠,每一隻都在啊啊啊地叫。
“但是,容嶼。”下一秒,她突然湊過來,神秘地壓低聲音,“如果你今晚不能一夜七次、一次七夜。”
“……?”
“你記好了。”她的食指壓到他的唇上,用一種訴說秘密的姿態,認真地,小聲說,“你就不是一個男人。”
容嶼:“……??”
倪歌剛剛說完,又被容嶼吻住。
“操。”跟剛剛不同,他這次吻得很重,所有攻略性都被激發了出來,呼吸相融間,氣息深而沉,像是要舐儘她的一切氣息。
他的手臂繞過她的膝彎,將她抱起來。
一邊啞聲低語著,一邊吮吸她的唇。
“唔……”他身上很燙,眼神幽暗,倪歌想推推不開,呼吸漸漸變得困難,小聲嘟囔,“你輕點……”
她正頭腦發麻,背後一軟,整個人突然陷入柔軟的被褥。
臥室裡燈光昏暗,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倒在床上。
他居高臨下,攥住她的手腕,呼吸急促,咬牙切齒:“你還好意思讓我輕點?”
倪歌大口大口地呼吸,本能地做出反抗,卻被牢牢壓住,困在身.下。
他按著她,吻逐漸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