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打的?”薑二爺高高拋起一粒脆甜的棗兒,仰頭張嘴接住,又隨手拋給薑猴兒一個。
薑猴兒也極為利索地抬頭用嘴巴接住,嘎嘣嘎嘣吃了才道,“小的提前找了塊空闊地兒,在地上放好幾個軟柿子,待她走近的時候就讓薑寶用柿子砸她的腦袋,她踩在柿子上自然就摔了。”
若是摔不壞,再讓薑寶給她扔幾塊石頭就成。薑猴兒覺得薑寶來了後,他簡直是如虎添翼,無往不利!
薑二爺笑完,又吩咐道,“讓秀巧給她帶上兩匣子壽糕。”
老夫人今日過壽,壽糕蒸了不少,賞王香芝兩匣子也不算什麼,薑猴兒立刻跑去辦了。
前院的管事套馬車送王香芝去醫館看傷用藥後,王香芝不肯再回王府,對送她來看郎中的趙從秀巧道,“我身上帶傷,不好再回府。勞煩姐姐幫我回府取行李,我就在南門外等著搭柳家莊送牛的車回去。”
柳家莊今天會派人來送牛的事兒,王香芝已經聽三姑娘提過了。
趙秀巧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做,假意勸了兩句便回府取了她的行李以及二爺賞下的壽糕,送王香芝去南城門外樹林邊的茶肆歇腳等著。
茶肆邊上的樹林內,一頭母牛正悠閒地吃草,一頭小牛圍著母牛撒歡,王家的小廝則靠在栓牛的樹乾上睡得正香。
康安城外的小路上,一個三十餘歲的莊稼漢子愁眉苦臉地趕著一輛空牛車,急匆匆趕來。
半個多時辰後,正在千叮萬囑趙秀巧該怎麼照顧好三姑娘王香芝,忽然住了嘴,瞪大眼睛望著窗外趕牛車過來的男人。
趙秀巧轉頭一看也不由地歎一聲:好巧!
柳家莊來送牛的,竟然是王香芝的男人王河。但轉念一想,趙秀巧就明白柳家莊的管事王江派王河過來的原因——讓王河來送牛,便是三姑娘察覺牛有什麼不對勁兒,也會看在王香芝的麵子上,放過他們這一回!
真真是好算盤!
趙秀巧心中冷笑,麵上驚喜地道,“妹妹,那是壯兒他爹吧?”
王香芝見到自己的男人,欣喜之餘也有些疑惑,“是呢,他咋跑來了?”
王香芝腿上有傷不方便出去,趙秀巧站了起來,“妹妹在這兒等會兒,我去把他喊過來。”
“姐不用出去,待會兒他過來再叫住他就成。”
王香芝這話音剛落,就見她男人居然下車把牛栓在樹上,轉身進了樹林。她的臉刷地紅了,趕忙轉頭裝喝茶,心裡暗罵這臭男人乾嘛不早點去方便,偏生到這兒才去,害得她在趙秀巧麵前丟臉!
趙秀巧也配合著王香芝低下頭喝茶。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王河從樹林裡牽出來一頭母牛,後邊還跟著一頭小黃牛。一看這小黃牛,趙秀巧就更氣了。
柳家莊那隻小牛是左耳朵上有一塊拳頭大的白毛,這隻是右耳朵連帶右半邊臉都是白的,且個頭比柳家莊那隻小不少。這些人是拿著她家姑娘,當傻子哄嗎!
趙秀巧壓住怒氣笑著,“壯兒他爹進了趟林子,咋牽了兩隻頭出來,這牛看著有點眼熟,妹妹你看這是柳家莊那兩頭不?”
是個屁!王香芝盯著自家男人將母牛栓在車轅上,腦袋裡轉悠著千百個念頭:這牛是從哪牽來的?壯兒他爹進城來乾嘛?為啥他一臉做壞事兒的模樣?莫非這牛是要送往薑府?怎不把柳家莊的牛送過來,姑娘點名要那頭的!
正這時,樹林裡又走出來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廝。那眉毛那眼,分明就是大夫人娘家一肚子壞水的孔小五!
見孔小五晃悠著上前拍了拍牛頭,又拍了拍自己男人的肩膀,擺手就要走,王香芝的火氣瞬間飆了萬丈高。
這些人……這些人!
王香芝猛地站起來,雙手握緊窗沿半個身子探出窗外,大吼道,“王河——你個王八蛋,給老娘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