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爺含笑道,“薑楓雖說胡鬨了些,但他識大體又知趣,不瞞大人說,學生還真有點喜歡他。”
周師爺參加春闈那年,張文江在貢院當差,周師爺春闈落敗後輾轉投入張文江門下做事,在他麵前便以學生自稱。
說起知趣來,薑楓確實比康安很多人好上一截,起碼他不會搶彆人的功勞,也不口口聲聲以仁義道德自居,私下儘乾些損陰喪德的勾當,也難怪萬歲會喜歡他。張文江麵容緩和下來,說了句心裡話,“若說劉承牽扯案中,也不無可能。或許那個死在平西侯府的劫匪頭子,就是劉承的手筆。不過死無對證,便是咱們有心,也無力。”
周其文拱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若真是劉承所為,早晚會有水落石出之日。”
深得張文江器重的京兆府吏陳值,開口道,“劉承的弟弟劉攀也在春闈舉子之中,劉承派人除掉薑楓,一方麵是他素來與薑楓不合,二來也是為了給他劉攀清路。劉家的爵位乃先帝恩封,隻能傳到劉承這一代,他們總要為將來打算。”
劉承的祖父就是千牛衛,因他救萬歲有功才被恩封爵位,劉家這是想讓劉攀走他祖父的老路呢。張文江勾了勾嘴角,想走老路,劉攀也得有哪點本事!連鼎等抱不住,還想進千牛衛?!
彆的且不論,人家薑楓看著文弱,還硬生生地將鼎扛過去了呢!
扛鼎成功的薑二爺,在清平江玩了不到倆時辰,便“偶遇”了樂陽公主的畫舫,樂陽公主派人邀請薑二爺上畫舫聽曲,薑二爺隻得找借口提前回府睡覺。
回到府中後,薑二爺看著空蕩蕩冷颼颼的屋子,對比方才清平江上的熱鬨,忽然覺得一陣空虛,他不想自己呆在這兒。
於是,薑二爺轉身去了前院書房,打開兒子的房門,與他擠在一張床上睡覺,把兒子氣得踢了他好幾腳。
第二日衙門休沐,正巧趕上了青衿書院的旬休,薑家人都不用出門。誰知一大早用膳後,薑鬆便道,“命人備車馬,都準備一下,咱們去西市。”
他這一句話,把一家人都說愣了。“都”包括那些人,誰去西市?
薑鬆補充道,“除了母親,其他人都去!”
押賭輸了壓歲錢的小四郎提不起興致,他沒錢,哪也不想去。賺了錢的薑三郎立刻咧開嘴,“爹,咱們去西市買啥?”
“什麼也不買,隨便轉轉。”薑鬆板著臉道。
薑老夫人早就與兒子通過氣了,曉得他們去乾什麼,便吩咐兩個兒媳,“你們看好孩子,莫讓他們跑丟了。”
陳氏和閆氏應下,倆人對對眼神,不曉得這是唱的哪一出。
都賺了銀子的薑家五姐妹非常開心,擠在一輛車上嘰嘰喳喳地商量待會兒怎麼怎麼說,才能去一趟彩衣巷買東西。誰知馬車進了西市沒多久,便停住了,車夫撩開車簾,請她們下車。
薑留下了馬車轉頭看著周圍的幾條岔路,納悶道,“怎麼跑貓腳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