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江澍聽著薑留的哭聲,猶如五雷轟頂,“大人,這畜生血口噴人,末將連話都沒跟他講過幾句,怎會在他麵前汙蔑薑侍郎!”
去年冬天,秦相曾想保舉孫江澍出任肅州欽差,並許了他許多好處。孫江澍的滿懷期待卻被薑楓澆了個透心涼,他對薑楓十分不滿,確實說過薑楓會死在肅州的話,但他真沒跟賀方說過此話。前兩日秦相又找他,想讓他去接替蔣錦宗的位子,出任左武衛大將軍,正在這緊要關頭,一個賤妾的侄子卻跳出來壞他的事!
李增奎臉往下一沉,“大膽草民——”
賀方嚇得膽都要破了,“大人,我姑父是沒跟草民講過這話,但他跟我姑姑——”
還不等賀方說完,孫江澍抬腳就把賀方踹出去半丈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畜生!
李增奎眼中亮光一閃,沉聲道,“孫大人既然沒說過此話,又何必動怒?來人,將這敢汙蔑孫侍郎、詛咒薑侍郎的罪民送去東城兵馬司衙門,按律治罪。”
賀方還想為自己辯解,卻因腹部疼得翻江倒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待賀方被拖出去,作證的百姓也被請出去後,李增奎先對孫江澍道,“賀方在街上大放厥詞,口口聲聲說詛咒薑侍郎的話是你說的,這話薑侄女和東城百姓皆可作證,你去東城衙門走一趟,跟杜茂申解釋清楚。”
“是。”孫江澍安慰薑留兩句,才急匆匆走了出去。
孫江澍走後,李增奎好生暗衛了薑留一番,才親自把她送出兵部衙門。薑留走後,李增奎的嘴角便忍不住翹了起來,招手喚過衙差低聲吩咐幾句。衙差得令,快步走了出去。
兵部郎中肖興亮上前,低聲問道,“大人,薑家這是得著消息了?”
“不管薑家得沒得到消息,有了今日這一出,孫江澍定去不成左武衛了。”孫江澍去不成左武衛,薑楓活著回來的希望就大了幾分。薑楓回京之後,自己就會替代張文江,成為每日常被萬歲誇獎的朝臣。李增奎越想越美,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兒。
出了皇城後,薑留低聲吩咐呼延圖,“你去東城衙門,問清楚是誰派賀方到半堂香鬨事的。”
“是。”呼延圖轉身就走,薑二爺在西城衙門待了這些年,薑府的人早就跟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各衙門混熟了,去東城衙門審問賀方,不過是小事一樁。
鴉隱低聲問道,“姑娘覺得賀方是有人派過去的?”
薑留點頭,“他來得正好。”
正好,讓她借機幫爹爹和哥哥除掉孫江澍這個隱患。否則等孫江澍去了肅州左武衛大營,想收拾他就會變得更麻煩。
幫姑娘提著棍子的書秋問道,“姑娘,咱們還轉麼?”
薑留轉頭問薑白,“還有哪些人說過我爹爹的壞話?”
康安城看二爺不順眼的男人多的是,薑白立刻掰著手指,一個挨一個地數著姑娘可以隨便抽的人,“邑江侯府的劉攀、將作監的盧傳虎、都水監肖銅的兒子肖慶華、衛尉寺少卿寧皎銀的兒子寧至……”
薑留……
“薑白,誰讓你記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