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2 / 2)

茶茶忽然滯住,她現在還真的拿不出來。

沈執應付自如,“抱歉,我夫人這幾年精神不太好。”

他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份精神疾病鑒定書,和偽造的結婚證明,一並推到警察的麵前,“打擾你們的工作,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

警察表示能夠理解。

又因為茶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就把他們給放走了。

茶茶是被沈執給拽上車的,手腕都被他抓的通紅,留下五根顯眼的手指印,她剛才差點就上了沈執的當,在警察局裡當場發作,若是她發了脾氣,他們肯定更會覺得她精神有問題。

茶茶被丟到汽車後座,她重新爬起來,車門已經被鎖死。

沈執搖下窗戶,點了根煙,抽了沒幾口,看她嗆得難受就又給碾了,他問:“昨晚肯對我笑笑,就是為了騙我嗎?”

茶茶說:“是。”

助理通過後視鏡,小心翼翼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臉色,正準備插句話緩和氣氛。

沈執這會兒怒氣正盛,板著冷臉,“開你的車。”

這聲音像怒極了的惡犬嘶啞。

助理不敢再多看,挪回視線,老老實實的改道掉頭,開回那棟民宿裡。

接下來的一周,沈執的視線都不曾離開她兩米遠,她被逼的有點喘不過氣。

沈執僅存的人性,大概就是沒有碰她。

但是晚上,他還是要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摟著她的腰,親吻從脖頸一路蔓延到眉心。

沈執邊親她還要問她:“還記不記得那時候你在床上勾/引我?”

茶茶聽見他說的話就來氣,“我沒有。”

沈執心情愉悅笑了笑:“沒有你會隻訂一間大床房。”

“我從不憶往昔,你說的事情我早就忘了。”茶茶補充:“隻有你記得。”

沈執聽見不愛聽的話,就喜歡用嘴就去堵她的話。

茶茶有時候被他親著親著就哭了。

沈執停下來,目光複雜看著她,臉白如紙。

茶茶邊打嗝邊說:“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這樣。”

沈執的心被她的話澆的更涼,看著身體在發抖的她,忍著劇烈的疼痛出言安慰,“彆哭了,我不碰你了。”

茶茶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染濕了的睫毛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夢裡麵,茶茶低聲呢喃過的名字有很多。

她好像不斷重複著青春期的噩夢。

許多不熟悉的初中同學的名字都被她叫過兩次。

唯獨沒有沈執。

她的潛意識自動逃避有關他的回憶,酸甜苦辣裡的其中的苦占了大多數。

年少時代,酸苦成了最深的記憶。

沈執淺眠,每天晚上都會被她說的夢話驚醒,他聽著她一遍遍低聲輕喚彆的男人的名字,有江州,更多的還是於故。

沈執很難說服自己茶茶是真的愛於故,他自作多情以為於故是她排解失戀的工具人。

經曆過刻苦銘心的心動,真的還能再喜歡上彆人嗎?

茶茶給了他答案。

聽見夢話的後果就是失眠,和長久的睡不著覺。

即便是這樣,沈執每天晚上依然要抱著她睡。

沈執每天騎著自行車帶她在靜湖邊上繞了一圈,湖邊有許多的白鴿,他會往茶茶的掌心裡塞幾塊麵包屑,讓她喂鴿子,每當這個時候,茶茶的心情才會好點。

喂完鴿子,他又會帶著她回到那間充滿鮮花的客棧裡。

騎著單車迎著晚風,就像他們初中一起上下學的那段歲月。

茶茶依然不喜歡他給她準備的短袖格子裙,不喜歡那些青澀的服裝,沈執每次都要靠逼迫,才能讓她換上學生才穿的白色小裙子。

他一廂情願,和她回到過去。

小鎮有個春城的外號,一年四季都是春天。

沈執每天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幫她紮辮子,他不許她修剪頭發,不讓她把頭發剪短。

她的頭發濃密烏黑,柔軟順滑,養的特彆好。

沈執喜歡給她紮兩個小麻花辮,他提前練習過很久,做起這件事得心應手。

每當他剛剛幫茶茶紮好辮子,她就會故意把頭發弄得亂七八糟,報複回去。

沈執就不厭其煩,一遍遍重複這個行為。

弄到後麵,茶茶自己受不了,才停下和他作對的手,不過嘴上依然很硬氣,“再怎麼樣我們都回不到十四歲。”

沈執心不在焉嗯了聲,“能的。”

他望著鏡子裡的小姑娘,唇角翹了起來,“真好看。”

被囚/禁的第三個月。

茶茶精神有點崩潰了,每天晚上接連不斷的噩夢折磨著她,總是睡不到幾個小時就要被夢境驚醒。

往往這個時候,她的手腳都特彆的冷。

沈執記得他們小時候,茶茶做噩夢的那段時間,她會纏著他給她講故事,於是他開始學著給她說童話故事。

然而他不擅長講這類故事,語調沒有起伏,話中也沒有太多的感情,聽上去乾巴巴的,令人喪失興趣。

這個辦法也沒起什麼效果,茶茶還是在做噩夢。

沈執也會問她到底夢見了什麼?她總是緊閉齒關,一個字都不肯向他吐露。

三個月零一周,九月的某天晚上。

茶茶剛閉上眼睛,忽然間又睜開了,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眼神有些茫然,她說:“我想起來一件事。”

沈執本來正打算去洗個澡,硬生生止住去往浴室的腳步,轉過身來,嗓音含著飽滿的磁性,他問:“什麼事?”

茶茶表情認真,她說:“本來我們打算六月訂婚,九月就結婚的。”

那一刻,沈執留存在唇邊的清淺笑意一瞬就凝固僵硬,逐漸冰封,化作冷冷的冰碴,掉在地上還有破碎的聲音。

茶茶似乎看不出他的臉色有多麼的白,“我喜歡九月九這個日子,他也挺喜歡的,九九是長久的諧音。”

“好了,不說了。”沈執聲音酸澀。

“請柬是他用毛筆寫的,每一張都是他親筆寫的,信封的印泥是我買來,一個個戳好的。”

訂婚宴的每個重要步驟,都是他們用心準備好的。

“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茶茶又低低道了句算了,自言自語:“看來我和他隻能冬天結婚了。”

沈執嘗到了滿嘴的苦澀,嗓子裡湧上來的味道還有些血氣,他試著扯開話題,“你喜歡冬天嗎?”

茶茶搖頭:“我不喜歡。”

她不喜歡冬天。

冬天太冷了。

以前因為沈執,她愛屋及烏,每年最期待的季節就是冬天,最盼望的日子就是他愛的下雪天。

祈禱早日下雪,下一場大雪給他。

不喜歡沈執的那天,她也不再喜歡冷冰冰的冬。

沈執艱難咽了咽喉嚨,喉管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他說的每個字似乎都帶著鋒利的弧度,毫不留情割傷他的喉嚨。

“好,這裡沒有冬天。”

茶茶哦了兩聲,她喪失了繼續和他說話的興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我睡覺了。”

“好。”

茶茶沒有再開口求過沈執,不再奢望沈執能心軟放她離開,哪怕她眼淚都哭乾了,他都不會放她回去。

她有時情緒崩潰對他發脾氣的時候,沈執就會用力抱著她說:“我不想看你難過,但我也是真的沒辦法看著你們結婚。”

握得越緊,離開的越快。

沈執不懂這個道理。

在十月,北城快要進入冬天的時節。

江承舟終於帶著兩列的保鏢找到了這裡,一起抵達的還有沈執的母親顏穗,這兩個人的氣色都不太好。

江承舟抬手,兩列保鏢蠻橫強勢踹開了不堪一擊的院門。

當著顏穗的麵,江承舟冷笑著給了沈執一拳,十成的力氣,直接把人打出一口血,趴在地上爬不起來。

江承舟現在沒空和他算賬,他邁開流星大步,朝樓上的臥室走去。

沈執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又被那些個保鏢按在地上,他像野獸一般猙獰,奮力掙開他們的桎梏。

麵目可憎,臉麵全無。

顏穗哽咽著喉嚨把他從地上扶起來,“阿執,你彆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

沈執的十根手指已經被粗糙的地板磨出了血,他好像不會覺得痛,“媽,他會把茶茶帶走的。”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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